“大哥，他们……他们也太不给面子了！”
张飞见刘协等人走了，又鼓起了勇气，只是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心虚，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你还敢说！”
刘备猛地一拍桌子，杯盘被震得叮当作响，酒液洒了一地，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吗？那是前汉皇后！
就算现在落魄了，也轮不到你一个莽夫来调戏！
不对，如今这大宋境内，哪个女人都轮不到你来调戏！
你这张嘴，迟早要给我惹大祸！”
张飞被刘备骂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确实过分了，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
关羽看着眼前的乱象，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
“三弟，你和朋友带着女眷饮酒，中途有人调戏那女眷，你待如何？”
“谁敢，这是没把老张放眼里！老张非割了他脑袋……”
张飞听罢眼睛一瞪，张口就来，说到一半，似想起来了什么，改口道：
“老张非阉了他……”
关羽诡异的瞄了他一眼，刘备也是看了过来……
关羽接口说：
“那你方才的所作所为，让子龙如何自处？”
一句话让张飞闭嘴，转而面向刘备，
“大哥，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无用。
翼德也是酒后失言，并非有意为之。
只是今日之事，怕是会让伯和先生和子龙对我们生出芥蒂，日后再想相见，怕是难了。”
刘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关羽说得没错，今日之事，不仅没能招揽到赵云，反而把关系闹僵了。
他想起刘协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想起赵云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
他走到窗边，看着刘协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市的人群中。
刘协扶着伏寿，步伐缓慢却坚定，赵云跟在他们身后，身姿挺拔，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他们的队伍虽然规模小，却透着一股平和与坚定，与自己这支满载财富却充满浮躁的商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罢了，”
刘备转过身，语气疲惫，
“既然他们不愿与我们同行，
那便随他们去吧。
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敦煌，返回开封。”
张飞和关羽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玄德商行的商队再次出发。
依旧是那般浩浩荡荡，依旧是那般引人注目，可队伍中的气氛，却比来时沉闷了许多。
刘备骑在马上，望着前方的道路，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在贵霜的风光，想起了与波调将军的合作，想起了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金银，
可这些，似乎都无法填补昨日那场不快带来的空缺。
而在敦煌城的另一角，刘协、伏寿和赵云也收拾好了行装，准备继续西行。
福伯还在为昨日的事愤愤不平，嘴里嘟囔着：
“那个黑厮，真是太过分了！先生，咱们以后可千万不要再遇到他们了！”
刘协笑了笑，拍了拍福伯的肩膀：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我们西行是为了看风景，不是为了寻不快。
走吧，前面还有更美的景色在等着我们呢。”
伏寿握住刘协的手，温柔地笑了笑：
“你说得对，我们继续赶路吧。”
敦煌城外的岔路口，风裹着沙砾掠过，卷起旅人衣角，也吹散了酒楼里那点不快的余温。
刘协牵着伏寿的手，望着西方苍茫的天际，骆驼背上的货箱堆得不算高，却整齐地码着茶叶、瓷器和蜀锦——这些都是他和赵云精心挑选的“敲门货”，既轻便易携，又合西域诸国的喜好。
“伯和兄，此次西行，咱们可算是有备而来。”
赵云翻身跳上一匹枣红马，马背上挂着他惯用的长枪，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十二名伙计，都是从开封城外招募的青壮，每人腰间都佩着短刀，还有三名护卫曾是军中斥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这是他们第二次西行，上次在贵霜虽只是浅尝辄止，却摸清了门路：
中原的茶叶在贵霜贵族圈里是稀罕物，薄胎瓷器更是能卖出十倍高价，而本地的青金石和羊毛毯，带回中原也能赚一笔差价。
伏寿将一方素色绢帕递给刘协，轻声道：
“路上风大，你且裹着些。”
她身边跟着两名侍女，手里提着的藤箱里装着针线和草药，既能缝补衣物，也能应对旅途中的小病痛。
这侍女和前汉时可不一样，这可是签合同雇来的！
如今的“侍女”只能算是一种职业。
这俩一个可是医学院毕业，有证的。
另一个也是财务后勤管理的好手，也是学院毕业，有证那种……
俩人都算是高材生……
并且这些学院毕业的女子都经过军事训练，也是能拿刀杀人的。
她们也愿意西行开阔一下眼界，刘协赵云的口碑也不错。
刘协和赵云见两人业务精通，再加若只有伏寿一个女子，有些不便，便雇佣了下来。
双方一起促成了此行，算是双向奔赴吧。
多年包子铺经营，伏寿也早就不再是那个深居宫闱的皇后，而是能与刘协并肩看风景、还能帮着清点货物的伴儿。
他们的队伍刚走出去不到十里，就遇到了另一支小商队。
领头的是个姓周的商人，来自洛阳，带着七八人，货箱里装的都是中原的丝绸。
“这位可是刘掌柜？”
周商人老远就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在下周通，早就听说刘掌柜西行游历，今日得见，真是幸事！
不如咱们结伴而行？这葱岭以西不太平，人多也安全些。”
刘协笑着点头：
“周兄客气了，结伴同行正好。”
接下来的几日，又陆续有数支小商队加入。
有做药材生意的，有带了中原纸笔去西域贩卖的。
后边又遇到一支小队伍，竟是几个读书人，目的地是天竺，想亲眼看看佛经里记载的“西天”景象。
不过他们要到西域都护府所在地，甚至更西才能搭上那些往天竺的商队。
这些商队规模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十五人，却各有各的心思——不图富可敌国，只求赚些银两，顺便看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