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将手中的扫帚重重一顿,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长叹,颓然道:
“用就用吧……与吾等何干?如今能守着这客栈,衣食无忧,已是万幸。
尚儿,莫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了,好生做事。”
话虽如此,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与不甘,却难以完全掩饰。
曾四世三公,雄踞河北,如今却要看昔日小弟建功立业,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而在这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中,位于开封城西市一角,一家名为 “汉宫” 的包子铺,却显得有些异样。
铺面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掌柜的是一位面容清秀、带着几分书卷气的青年,正是前汉帝刘协。
他系着围裙,熟练地揉面、擀皮、包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皇后伏寿则在一旁帮忙收钱、招呼客人,虽布衣荆钗,难掩端庄气质。
这“汉宫”包子铺,实则是因为刘复对刘协这前汉皇帝采取的是无视政策,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也没人搭理,连登基都不用他禅让,而是直接上位。
不搭理,自然不会提供钱财。
随着天下稳定,跟随的大臣也走的走散的散,刘协夫妻本来辛苦种点地,但只是勉强果腹而已,随着大臣们逐渐散去。
最后只留皇后伏寿的爹和几个年老体衰家族破灭的老家伙跟随。
刘协也是有责任心的,一帮子老弟需要照顾,生活压力太大,刘协干脆带着伏寿和普通人一样到开封讨生活,典当了以前偷偷私藏的东西,开了间包子铺,卖包子和餐点。
由于开封经济发展飞快,过得还不错。
刘协开“汉宫”包子铺的时候,手下有人知道后汇报过,刘复指示不必理会。
伏寿的父亲和一些忠心耿耿但垂垂老矣的旧臣,也在店里帮衬着。
此时,铺子里坐满了客人,话题自然也离不开西征。
“掌柜的,来两笼羊肉包子!”
一个客人喊道,随即又对同伴说,
“嘿,你说这马超,是不是找死?曹将军这一去,还不把他碾碎了?”
刘协手脚麻利地端上包子,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仿佛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但当他转身回到灶台时,眼神却有一瞬间的恍惚。
马超……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好像是某个西凉军阀的儿子。
曹操……这个他曾经熟知的名字,如今再次以征西将军的身份,跃入他的耳中。
不过以前是听说他是少数几个真正想解救他于董卓之手的忠臣。
若是从前,听到曹操领兵出征,他或许会心惊胆战,或许会暗怀期待。
但如今,他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他看了看正在认真擦拭桌案的伏寿,看了看蒸笼上升腾的热气,闻着面粉和肉馅的香味。
这里没有玉玺龙椅,没有宫廷阴谋,只有柴米油盐,只有为生计奔波的充实与……安稳。
刘复对他采取了彻底的无视政策,反而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没人再把他当作象征性的傀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包子铺老板。
“陛下……哦不,掌柜的,”
一位老臣颤巍巍地凑过来,低声道,
“那曹操……”
刘协打断他,声音平静:
“老王叔,包子要趁热吃。朝堂大事,非我等升斗小民所能妄议。
咱们只管把包子做好,日子过好便是。”
那老臣张了张嘴,看着刘协淡然的神情,最终叹了口气,默默走开。
他知道,过去的那个汉室,真的已经彻底成为历史了。
现在的刘协,只是“汉宫”包子铺的掌柜。
刘协继续用力揉着面团,仿佛要将所有过往的纷扰都揉进这面粉里。
外面的世界金戈铁马,这里的“汉宫”只有炊烟袅袅。
对他而言,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此刻,他只是一个为生活忙碌的普通店主,大宋治下亿兆子民中的一员。
大宋九年。
征西将军曹操,持节钺,率五万精锐以中央禁军骑兵、弩手为骨干,辅以关中及陇右调集的善战边军,自开封誓师西征。
大军出城时,旌旗蔽日,甲胄鲜明。
沿着宽阔平坦水泥官道,宛如一条洪流,滚滚向西。
马蹄踏在坚硬的路面上,发出沉闷而整齐的轰鸣,与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兵士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雄壮的出征乐章。
曹操立马于开封城外的高坡,回望巍峨都城,目光深邃。
他身后,将旗上的“曹”字迎风猎猎作响。
如今,他的身份不是“乱世奸雄”,而是“治世之能臣”!
以大宋征西将军的名义,代表着一个强大的帝国,去平定边患。
“传令全军,沿官道,疾速前进!斥候前出五十里,遇有状况,即刻来报!”
曹操声音沉稳,下达了第一道军令。
“得令!”传令兵飞驰而去。
得益于水泥官道的平坦坚固,大军行进速度极快。
以往需要月余的路程,如今大大缩短。
沿途州县早已接到朝廷文书,提前备好了粮草补给点和休息营地,使得大军无需为后勤过多分散精力。
曹操为节省体力,坐在马车中。
他身为统帅,自然并不总是骑马,毕竟他也需要不时查看地图,与随军参谋推演局势。
他对身边的谋士感叹道:
“陛下力排众议,倾力修筑此水泥路,实乃高瞻远瞩!
昔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转运艰难,耗损巨大。
如今借此坦途,我军调兵迅捷,补给便利,已先立于不败之地。”
谋士恭敬回应:
“将军所言极是。
此路不仅是商旅通途,更是帝国之动脉。
马超等叛匪,恐怕尚未真正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何等强大的对手。”
曹操再次感慨:“这水泥路不仅方便调兵运粮,更将成为百姓经济之命脉!陛下曾言,有贤者说:‘要想富,先修路’!真乃至理名言啊!”
大军过洛阳,经长安,一路西行,沿途百姓箪食壶浆的景象并不多见——在如今的百姓心里,马超他们怕是被当做疥癣之疾了。
但秩序井然,地方官员迎送得体,充分显示了大宋官府对这场战争强大的组织能力。
很快,先锋部队已抵达凉州边界,与前来接应的凉州驻军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