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基础建设工作告一段落,云清将后续监督和微调的权力完全交给了纲手(分身)与卡卡西,自己则开始为前往水之国极北深海沟做最后的准备。千年血珊瑚关乎扉间老师的最终救治,蛤蟆丸的预言又为这趟旅程蒙上了神秘而危险的面纱,“被镇压的古老怨念”、“另一把钥匙的裂痕”,这些词汇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然而,就在他计划动身前夕,一位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访客,通过万界医道网络的特殊加密通道,发来了访问请求——辉夜,或者说,青木圣母辉夜。
自星云界一别,辉夜便一直留在混沌天医道宗混元总院,一方面协助云清和纲手处理宗门与诸天网络事务,另一方面,也在神农鼎和云清的帮助下,持续进行着体内污染建木核心的净化工作。进展虽缓慢,但比起之前毫无头绪的状态已是天壤之别。她身上的气质越发沉静温和,属于“大筒木辉夜”的偏执与空洞逐渐被“青木圣母”的包容与沧桑所取代,只是眉宇间偶尔闪过一丝属于“嫦曦”的古老哀愁。
她的请求很简单:希望与云清一同返回星云界,查看神树残骸被转化为青木灵脉后的具体情况,并评估其对整个星云界生态恢复的影响。作为曾经的“神树掌控者”(尽管是被迫)和如今的青木圣母,她对此负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与关切。
云清略一思忖,便同意了。星云界之行或许会耽搁几日,但并非绕远路,反而与水之国方向大略顺路。更重要的是,辉夜同行,或许能在探查海底“古老怨念”时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她对神树能量、污染特性以及可能涉及的古老封印,有着无人能及的了解。而且,亲眼见证一个被掠夺殆尽的世界如何重焕生机,对他践行医道、坚定信念亦有裨益。
他将此事告知了纲手(分身),纲手(分身)考虑后,决定也派遣一个具备一定自主能力的特殊影分身(携带更多信息处理能力和部分天医圣母权能投影)一同前往。一来可以实地考察星际医道网络节点(星云界青木圣殿)的运作情况,二来也能作为云清与木叶之间的稳定联络桥梁。
三日后,木叶远郊一处隐秘山谷。云清、辉夜(真身)、以及纲手的特殊影分身(为了区分,称其为“纲手使”)齐聚。没有兴师动众,只有必要的准备。
云清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神农鼎(已缩小为巴掌大小,悬浮于丹田温养)、万界医心子体信物(兼通讯与坐标锚定)、数种针对深海环境和可能怨念污染的特制丹药与符箓、以及那枚沉寂的“生命道种”。他看向辉夜,后者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青绿色长裙,长发以木簪轻绾,气息与周围自然融为一体,若非刻意感知,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走吧。”云清没有多言,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不同于寻常的空间忍术波动,一道稳定、边缘流转着混沌色与翠绿色交织光晕的椭圆形门户悄然出现。门户对面,隐约可见一片荒凉死寂、但有丝丝缕缕微弱绿意顽强挣扎的灰色大地轮廓——正是星云界。
这是借助万界医道网络的星际通道技术,结合云清自身空间法则与辉夜体内“钥匙”特性打开的稳定临时通道,比上次依靠神树根系共鸣的穿行更加安全可控。
三人依次步入。空间转换的轻微眩晕感过后,他们已置身于星云界的大地之上。
脚下是熟悉的、缺乏生气的灰败土壤,空气中弥漫着稀薄而惰性的能量气息。然而,与云清上次离开时相比,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极目远眺,原本彻底死寂的地平线上,出现了点点稀疏却顽强的绿色。那是一种低矮的、叶片肥厚、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特植物,正是云清当初引入并改良后的“星辉草”的第一代子株,它们能够缓慢吸收转化星云界残存的惰性能量和微弱光热,并释放出极其稀薄但真实的氧气与生命气息。
更明显的变化,来自于能量的“流向”。云清闭上眼,大道圣人的感知与万界医道网络的监控数据同时展开。他能清晰地“看”到,以远处青木圣殿所在的位置为核心,一道道无形的、充满生机的能量脉络,如同植物的根系或人类的血管,正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延伸、渗透。这些脉络所过之处,灰败的土地似乎多了一丝润泽,惰性的能量也似乎被注入了微弱的“活性”。
这些,便是由被净化的神树残骸转化而来的“青木灵脉”的初级网络!它们不再掠夺,而是滋养;不再污染,而是净化;不再是外星寄生体的触手,而是这个世界重获新生的生命脐带!
“灵脉的生长速度,比我们预估的快了百分之十五。”辉夜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在空旷寂寥的大地上显得有些空灵。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缕精纯温和的青木本源之力流淌而出,如同水滴落入干涸的沙地,迅速与脚下大地深处的一缕微弱灵脉分支产生共鸣。那分支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延伸的速度仿佛加快了一丝。“这个世界……比我记忆中被神树榨干时,多了一点点‘渴望’与‘韧性’。它似乎……在努力配合着灵脉的修复。”
她的语气复杂,既有欣慰,也有更深的怅惘。作为曾与这个世界命运紧密相连(尽管是被迫绑定)的存在,她此刻的感受无人能真正体会。
纲手使则更关注实际数据,她眼中闪过淡绿色的分析光芒,与万界医道网络实时同步:“网络监控确认,以青木圣殿为核心,半径三百公里内,灵脉网络覆盖率已达17%,环境能量活性指数提升0.8个单位,大气有害微粒浓度下降3.2%,检测到七种原生微生物出现良性变异迹象,星辉草存活率从初期的41%提升至68%……初步生态恢复指标符合甚至略超预期。神瞳族聚居区的生命体征数据也显示,新生儿先天虚弱比例下降,成年人慢性能量枯竭症状得到缓解。”
数据是冰冷的,但背后的意义却温暖人心。一个被判定为“死寂”的世界,正在一点点找回心跳。
三人没有耽搁,直接朝着青木圣殿的方向飞去(或更准确地说,是低空快速移动)。沿途所见,越发印证了数据的真实性。虽然依旧荒凉,但不再是绝对的死气沉沉。偶尔能看到一小片相对茂盛的星辉草,或是在岩石缝隙中探出头的、不知名的顽强苔藓。甚至有一次,云清感知到地下深处,有一股微弱但纯净的水流脉动——那是灵脉滋养下,重新开始缓慢循环的地下水系。
很快,那座依托最初净化节点建立起来的、风格古朴恢弘的“青木圣殿”出现在视野中。圣殿本身似乎也“生长”了一些,外墙上攀附的藤蔓植物更加翠绿茂盛,殿顶的观测法阵光芒流转不息。圣殿周围,已然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绿洲,星辉草长得有半人高,甚至出现了一些低矮的灌木类植物。一些身穿简朴衣袍、额头有着独特瞳纹的神瞳族遗民正在绿洲中劳作,照料作物,或是盘坐在特定位置,修行云清传授的“五行调和诀”。
看到云清三人从天而降,尤其是感受到辉夜身上那浓郁而熟悉的青木本源气息(但与过去神树的压迫感截然不同),神瞳族人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一位年长的神瞳族长老在族人的搀扶下快步迎上,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向着云清和辉夜深深拜倒。
“大宗师!青木圣母!感谢您们……感谢您们赐予我们新生!”长老的声音颤抖。他身后的族人们也纷纷跪拜,真情流露。对于这些在原初神树与大筒木双重压迫下苟延残喘了无数代的原住民而言,眼前这片哪怕只是初现雏形的绿色,和体内那重新开始缓慢增长的、不再被寄生掠夺的力量,便是天堂般的恩赐。
云清和辉夜连忙扶起长老。辉夜看着这些曾经视她为“神树巫女”或“灾厄之源”的遗民眼中如今纯粹的感激,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和一句:“这是你们应得的生机,也是……我对过往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
在神瞳族长老的引领下,三人进入了青木圣殿的核心区域——灵脉源头所在的大殿。这里布置着复杂的聚灵、疏导、监控阵法,中央是一个向下延伸的、散发着浓郁翠绿色光芒的池子。池中并非液体,而是高度浓缩、几乎化为实质的青木灵脉本源能量,它们如同有生命的翡翠液流,缓缓旋转、脉动,并通过池底连接的无数能量管道,输送到整个灵脉网络。
“源头能量纯度比上次记录时提升了12%,稳定性达到优秀级。”纲手使快速汇报,“网络负荷运转正常,未检测到污染反噬迹象。灵脉与星云界地脉的共鸣度正在稳步加深。”
辉夜走到池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翠绿的能量流。瞬间,她体内的青木圣母权柄与这外界的灵脉本源产生了强烈共鸣!她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流露出痛苦、释然、以及更深层次明悟交织的复杂神色。她能感觉到,这池中的能量,与残留在她体内、与污染核心纠缠的那部分建木本源,同出一源,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个在净化中重生,滋养万物;一个在污染中扭曲,渴望吞噬。
更让她心神震动的是,在这种深度共鸣中,她似乎隐约捕捉到了某种“呼唤”——并非来自眼前的灵脉,而是来自星云界更深处、更古老的岩层之下,甚至可能是……这个世界尚未完全泯灭的、极其微弱的“星魂”残留?那呼唤极其模糊,充满了疲惫与希冀,仿佛在说:“净化……延续……平衡……”
“怎么了?”云清察觉到辉夜的异常。
辉夜收回手,平复了一下心绪,将刚才的感应说了出来。“这个世界,或许还保留着一点点最初的生命意志,只是被神树掠夺和污染压制到了几乎消散的边缘。如今灵脉复苏,似乎也唤醒了它一丝丝本能。它渴望彻底净化,渴望生命的延续,渴望……某种平衡。”她顿了顿,看向云清,“这或许……也与我体内净化工作有关。如果能找到方法,将我与这复苏的星云界灵脉更深层次地连接,借助整个正在净化的世界之力,来冲刷我体内的污染核心……或许,效果会比单纯依靠神农鼎和药灵查克拉更好。”
云清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全新的思路!个体与世界的共鸣治疗。如果成功,不仅能加速辉夜的净化,或许还能为救治其他被深度污染或规则侵蚀的个体(如扉间)提供参考。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详细规划,确保安全。”云清谨慎道,“但无疑是一个极具潜力的方向。我们可以让总院和星云界分院的研究员开始着手相关理论研究与前期模拟。”
在青木圣殿又盘桓了一日,详细查看了灵脉网络的各项数据,与神瞳族交流了他们修行“五行调和诀”的进展与问题(云清现场解答并修正了几处细节),并对星云界分院下一步的建设和研究方向做出了指示。
临行前,辉夜站在圣殿高处,最后一次回望这片正在艰难复苏的大地。夕阳(星云界暗淡的恒星)的余晖给稀疏的绿色染上了一层金边。风依旧带着凉意和荒芜的气息,但已不再那么令人绝望。
“我会再回来的。”她低声自语,仿佛是对这片土地,也是对自己体内的污染承诺,“下一次,或许就能带来更彻底的改变。”
云清在一旁,看着辉夜侧脸上那混合着责任、希望与淡淡哀伤的复杂神情,心中亦有所感。救赎之路,漫长而艰辛,但每一步前行,都让光明更近一分。
他打开返回的通道,最后看了一眼星云界。
下一个目的地——水之国,那幽暗神秘的深海之下,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