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和辉夜在死寂的星云界大地上谨慎前行。脚下是松脆、仿佛一碰就会碎成粉末的灰黑色土壤,空气中弥漫的惰性能量让人感觉呼吸都是一种负担。神农鼎垂下的青光成了这片昏黄天地间唯一的鲜活色彩,不仅提供照明和保护,更在持续净化着周围试图侵蚀过来的微弱污染。
他们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呈暗紫色的巨大峡谷边缘移动,这里的地势相对复杂,可以借助嶙峋的怪石隐藏身形。根据辉夜的指引,大筒木王庭位于这个世界的核心,而他们现在所处的,是被称为“枯萎荒原”的广阔边缘地带。
行进了约半日,除了那些缓慢蠕动的神树根系和零星分布的、散发着微弱敌意的“噬能苔”与“枯骨木”,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动物或其他智慧生命活动的迹象。整个世界如同一座巨大的、刚刚沉寂下来的坟墓。
“难道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彻底灭绝了?”云清不禁心生疑问。一个能够孕育出世界树(建木同级)的文明,其原住民不该如此无声无息地消失。
辉夜微微蹙眉,感应着周围:“不一定。大筒木收割世界,有时会留下部分‘种子’或‘奴仆’,用于维护神树根系,或者作为……备用的‘食粮’或实验品。”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云清敏锐的感知(观脉境结合药灵查克拉)捕捉到了侧前方一片密集的、如同石林般的怪诞地貌中,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并非神树的掠夺性能量,也不是噬能苔的冰冷,而是一种……带着些许灵动,却又无比疲惫、近乎熄灭的生命火花!
“那边有动静!”云清低声道,示意辉夜收敛气息。
两人悄无声息地靠近那片石林。靠近后才发现,这些并非天然石柱,而是一片倒塌的、风格奇异的建筑废墟。残垣断壁呈现出一种玉质的灰白色,上面雕刻着早已模糊的、仿佛与星辰运行相关的图案,依稀能看出昔日的辉煌。
而那微弱的生命波动,正是从一处半塌的、被巨大神树根系贯穿的穹顶建筑下方传来。
云清和辉夜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潜入废墟。穿过断裂的廊柱和堆积的瓦砾,他们在一个相对完好的地下入口处,发现了一道极其隐蔽的、由能量构成的警戒结界。这结界能量等级不高,且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若非云清对能量感知极其敏锐,根本无从发现。
结界的手法……带着一种古老而精巧的韵味,与神树的粗暴掠夺风格截然不同。
“是原住民!”云清心中一动。他示意辉夜稍等,然后调动一丝极其精纯微小的药灵查克拉,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轻轻触碰并“安抚”了那道警戒结界,并未触发警报,而是让其暂时陷入了一种“休眠”状态。
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地下。
地下通道狭窄而曲折,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的、类似夜明珠的石头,提供着微弱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压抑,却又带着一丝草药和……绝望的气息。
通道尽头,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地下洞穴。洞穴顶部有裂缝,透下几缕昏黄的天光,勉强照亮了内部的景象。
而眼前的景象,让云清和辉夜都怔住了。
洞穴内,大约聚集着二三十个“人”。他们身形普遍瘦小,皮肤因为长期缺乏光照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甚至有些透明,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他们的衣着简陋,是用某种韧性极强的暗色植物纤维和废弃的布料拼接而成。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眼睛。
这些人的瞳孔,并非普通人类的圆形或忍者的各种瞳色,而是一种如同**碎裂星辰**般的复杂图案!瞳孔深处,仿佛有微小的星点在缓缓旋转、明灭,散发出一种微弱却纯净的、与这片死寂世界格格不入的灵性光辉。
然而,这双美丽的眼睛,此刻却大多充满了麻木、疲惫与深深的恐惧。他们蜷缩在洞穴的角落,或是靠着墙壁发呆,或是照顾着几个看起来更加虚弱、眼睛光芒几乎熄灭的同伴。
在洞穴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用石头垒砌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尊已经残破的、由某种白色玉石雕刻的雕像。雕像的形象是一个张开双臂、仰望星空的人形,其眼睛部位镶嵌着两颗早已失去能量的、与这些原住民瞳孔图案相似的宝石。
当云清和辉夜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时,这些原住民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骚动起来!他们惊恐地看向入口,身体瑟瑟发抖,下意识地聚拢在一起,将孩童和虚弱者护在身后。几个稍微强壮一些的、眼中星芒稍亮的成年男性,颤抖着举起手中简陋的、顶端绑着锋利石片的骨矛,对准了不速之客。
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外来者”的排斥与敌意。
“@#¥%……&*!”其中一个看似首领的老者,用嘶哑的声音喊出了一句晦涩难懂的语言,充满了警惕。
云清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他放缓声音,尝试用忍界通用语说道:“我们不是大筒木,我们没有恶意。”
对方显然听不懂,但云清平和的态度和与神树气息截然不同的、充满生机的药灵查克拉波动,让他们的敌意稍微减弱了一丝。
辉夜上前一步,她尝试用精神力传递出友善、平和的意念波动,这是高等生命体之间一种基础的沟通方式。
感受到辉夜那虽然强大、却与掠夺者截然不同的精神波动,以及云清身上那让他们本能感到舒适的气息(药灵查克拉),原住民们的恐惧稍稍平复。
那老者迟疑了一下,也用一种微弱的精神力回应,断断续续,充满了沧桑与悲苦:
“你们……是谁?来自……星海之外?为何……来到这片……被神遗弃……被恶魔吞噬之地?”
云清心中一震,果然!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他通过精神力回应,尽量简洁明了:“我们来自一个叫做‘忍界’的世界,同样遭受着大筒木的威胁。我们来此,是为了寻找对抗它们的方法。”
当“大筒木”这个词通过精神力传递过去时,所有原住民都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与无法磨灭的恐惧。
那老者,自称是这个残存部落的“星见者”墨瞳,悲愤地诉说了他们的历史。
他们自称“**神瞳族**”,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拥有高度发达的文明,能够通过天生的“星瞳”沟通星辰之力,引导天地灵气,甚至短暂预知未来。他们的世界,曾经也是一片生机盎然、灵气充沛的乐土,拥有一棵被称为“**星核古树**”的世界之树,与洪荒建木是同等级的存在。
直到……大筒木降临。
它们以“神明”的姿态出现,许诺给予更强大的力量。一部分神瞳族被诱惑,与它们合作,甚至自愿接受了“神树之种”的植入,成为了最初的“青木族”(大筒木的奴仆和爪牙)。然而,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神树疯狂生长,吞噬星核古树,污染大地,吸干灵气。反抗的神瞳族被残酷镇压,绝大部分族人在战争中死去,或被神树吸干成了养料。只有极少数像他们这样的遗民,躲藏在废墟和地下,依靠着祖先留下的微薄结界的庇护,以及一种名为“**星辉草**”的、仅能在极端恶劣环境下勉强生长的植物汁液吊命,苟延残喘。
他们的“星瞳”能力,也因为世界灵气的枯竭和环境的污染而急剧退化,如今只剩下微弱的夜视能力和一点点感知能量流动的本能。他们甚至不敢轻易动用这力量,因为每一次动用,都可能引来游荡的、被神树能量污染异化的怪物,或者……大筒木巡逻队的注意。
“我们……是最后的星火……”墨瞳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守着先祖的遗骸,等待着……注定不会到来的黎明。”
听着墨瞳的讲述,看着这些眼神麻木、在绝望中挣扎求生的神瞳族遗民,云清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愤怒,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忍界,绝不能再步上他们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