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玉髓安静地躺在玉盒中,温润的翠光映照着云清专注的脸庞。他并没有立刻开始炼制“九转还阳汤”,那需要绝对的心神平静和最佳状态。他的目光,反而投向了旁边另一个以多重封印符纸严密封印的陶罐。
陶罐里,是之前战斗中,从那个神树共生体被打碎的部分角质瘤块中,小心收集起来的、几块最小的、能量相对最不活跃的“神树残根碎片”。这些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呈现出令人不安的暗紫色,表面布满扭曲的纹路,即便隔着封印,也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充满掠夺和死寂气息的能量波动。
直接接触或吸收这种能量,无异于自杀。但《神农百草经》元灵的本能排斥,以及《姜氏封印录》中关于能量转化的一些猜想,却在云清心中埋下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毁灭与生机,往往相伴相生。至污之处,可诞至净之物。那么这至邪至恶的神树能量,在毁灭性的表象之下,其最核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难道就真的无法被引导、转化,甚至…利用吗?”云清凝视着陶罐,眼神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这不是鲁莽,而是一种属于医者和研究者的、近乎偏执的求知欲。
他知道大筒木金氏可能通过某种方式在利用甚至依赖这种能量。但那显然是建立在非人改造和意志侵蚀的基础上。他要探寻的,是另一种可能——基于中医“阴阳转化”、“相生相克”理论,以及姜氏封印术中“能量符阵”的、更安全、更可控的转化路径。
“元灵,模拟分析神树残根能量结构,对比‘地藏玉髓’、‘鬼爪地藏葵毒素’、‘自然能量’、‘查克拉’的能量频谱特征。”云清在心中下达指令。
意识深处,元灵光芒流转,如同一个超高速计算的生物智脑,开始构建能量模型。无数细微的能量频谱图在云清脑中闪现、重叠、比对。
同时,他拿出一些普通的草药和一块品质最差的查克拉金属(从纲手那里换来做研究用的),开始布置一个极其简陋的试验台。他回忆着《姜氏封印录》第三卷中关于能量转化符阵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己之前成功模拟的“微型转化符阵”,小心翼翼地用查克拉金属碎屑和导能性良好的“幽魂苔”汁液,在地面上绘制出一个直径不到一尺的、复杂而精密的复合符阵。
这个符阵的核心,不再是模拟的污染能量,而是预留了一个放置“神树残根碎片”的凹槽。符阵的结构也更加复杂,包含了“分离”、“引导”、“转化”、“缓冲”、“输出”等多个功能区。输出端,连接着几个小的玉瓶,准备承接可能产生的任何产物。
纲手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她知道云清在想什么,这想法太过疯狂,但也…如果成功,意义巨大!她默默地将百豪之术的查克拉提聚起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能量暴走或爆炸。
“开始了。”云清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专注。他用特制的玉钳,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最小的神树残根碎片,其上的封印符纸在接触符阵的瞬间自动燃烧殆尽!
嗡——!
暗紫色的碎片刚落入符阵凹槽,整个符阵瞬间被激活!刺目的、不祥的紫光亮起!狂暴、贪婪、充满毁灭意味的能量如同脱缰野马,瞬间充斥了整个符阵!符阵的线条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云清脸色一白,双手急速结印,全力输出青木药灵液,稳住符阵结构,同时引导着能量按照预设的路线运转!
“分离!”他低喝一声!符阵的一部分亮起,试图将神树能量中那最狂暴、最邪恶的“意志”和“侵蚀特性”剥离出来。这极其困难,如同从墨汁中分离出黑色本身!
嗤嗤嗤!
分离出的部分化作一股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烟雾,试图腐蚀符阵,却被导向一个提前布置的、装有“地藏玉髓”粉末的小玉盘。玉髓粉末瞬间变得灰暗,但成功中和了大部分黑烟,只剩下一缕极淡的灰气溢出,被云清迅速用火焰查克拉烧毁。
剩下的能量,颜色变得稍微浅了一些,不再是纯粹的暗紫,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沉淀了无数负面情绪的浊紫色,依旧危险,但那种主动侵蚀的“意志”明显减弱了。
“引导!转化!”云清不敢停歇,继续操控。能量被引入符阵的核心转化区,这里绘制着复杂的、模仿“青木灵脉”生命波动和“地藏玉髓”净化频率的符文!
滋啦!
浊紫色的能量与生命、净化频率剧烈冲突、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每一次碰撞,都有一丝极其微小的、精纯得难以置信的、无属性的基础能量被“淬炼”出来!但同时,更多的能量因为冲突而失控逸散,冲击着符阵!
云清咬紧牙关,精神力催谷到极致,观脉境全力运转,精细地调节着符阵的频率和能量流速,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这比之前模拟试验困难了何止百倍!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清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符阵中央,那块神树残根碎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得黯淡。而输出端的几个玉瓶中,终于开始有产物凝聚。
其中一个瓶子,接收到的是被分离淬炼出的、那丝微不可察的、精纯无属性的基础能量,只有发丝般细小的一缕,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最本源的气息。
另一个瓶子,接收到的则是转化过程中,与生命净化频率冲突后、未能被完全淬炼、反而发生了奇异异变的副产品——几滴粘稠的、闪烁着浑浊彩光的、能量高度富集的“液体查克拉”?这东西的能量强度极高,但性质极其不稳定,充满了混乱和不确定性。
当最后一点神树残根碎片彻底化为飞灰,符阵的光芒也瞬间熄灭。云清脱力般地向后坐倒,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但眼中却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成…成功了?!”纲手赶紧上前扶住他,目光急切地看向那几个玉瓶。
云清缓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第一个瓶子,感受着里面那缕精纯无比的本源能量,虽然量少得可怜,但其品质之高,远超他见过的任何自然能量或查克拉!“看!这就是神树能量被剥离了所有属性和意志后,最核心的…‘世界本源能量’的雏形?或者说,是未被污染的、最原始的‘神树果实’的能量基础?”
他又看向第二个瓶子里的浑浊彩光液体,眉头微蹙:“这个…是转化失败的残渣,但似乎因为剧烈的能量冲突,形成了某种…高度压缩的、混乱的查克拉结晶液?极度不稳定,或许…可以作为某种一次性的、威力巨大的爆炸物?或者…进一步研究其稳定化的可能?”
这次实验,消耗巨大,风险极高,产出的有效能量少得可怜。但从无到有的突破,意义非凡!
它验证了一个惊人的可能性:神树那充满毁灭和掠夺性的能量,其最底层,或许真的蕴含着某种构成世界基础的、纯净的“本源”。只是被大筒木一族以邪恶的方式扭曲、污染了。通过正确的方法,有可能将其“提纯”甚至“返本还源”!
这为未来彻底净化神树污染,提供了一条全新的、充满希望的思路!甚至…为理解查克拉的本质,打开了另一扇窗!
“查克拉炼药…炼的不只是草药,更是这天地间的能量啊。”云清看着手中的玉瓶,轻声感叹。医道的范畴,在他的手中,正在向着一个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议的方向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