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陆家嘴的霓虹：“这个时代的人，比我那时更崇尚外国的东西，至少在这上魔都是这样。看似什么都有了，却丢了不少根子里的东西，想想也真是可悲。”
林夕听着，也跟着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蜜雪冰城那只印着卡通图案的塑料杯——杯壁凝着的水珠滴在桌面，在这铺着精致餐布的咖啡厅里，倒像是个格格不入的符号。“没办法，谁让它是‘先锋城市’呢？”他声音压得低了些，却仍带着点锐意，“四十年光阴，把‘向钱看’刻进了骨子里，人心也跟着变得冷了，只盯着自己的日子，哪还顾得上别的？他们都变得自私自利。薄情寡义。明明是全国的资源堆出的繁华，偏要把自己当‘世界窗口’，眼里只剩国外的好，倒把根忘了。”
话音刚落，他便觉几道目光像冷针似的扎过来——邻桌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原本正对着电脑敲键盘，此刻却抬眼盯着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斜对面两个穿连衣裙的女人，也停下了聊天，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他手里那杯廉价柠檬水，连同他松垮的衬衫，都脏了这满室的精致。
林夕心里门儿清——哪是因为说话大声？
不过是他这“不得体”的打扮，配着手里不上台面的饮品，还敢议论这座城市的“不是”，戳中了这些“精神魔都人”的忌讳。
周遭的空气像是凝住了，连爵士乐都显得刺耳起来，那些冰冷的眼神，比窗外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还要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这“异类”驱赶到街上去。
扯皮的话自然没法再继续。
张爱玲将银勺轻轻放在杯碟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她抬眼看向林夕，眼底带着点打趣：“怎么，不会是特意来找我，还得给我布置什么任务吧，教主大人？”
林夕连忙摇头，指尖捏了捏冰凉的杯身，语气松快了些：“哪能啊？就是正好来魔都办点事，听说你在这儿，过来看看你——毕竟是这么个‘特别’的地方，怕你待着不自在。”
“哦？”张爱玲的眼睛亮了亮，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多了几分好奇，“办什么事？方便跟我说说吗？”
林夕先警惕地扫了眼四周——邻桌那几道冰冷的目光还没完全收回去，咖啡厅里的爵士乐又弱了几分，连空气都像透着股紧绷的劲儿。他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贴着桌面才能听清：“最后一位元老，就在魔都。”
“哦？”张爱玲的指尖顿在杯沿，眼里立刻浮出几分兴味，身子也微微前倾，“是谁？我认识吗？要是你需要，我倒能帮着找找线索。”
林夕却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勾出一抹神秘的笑，声音压得更沉，带着点讳莫如深的意味：“你肯定不认识他。但你要是往深了打听，说不定能觅着些关于他的传言——他是一条‘龙’，准确说，是半步龙，也有人叫他蛟龙。只是前些年，在一个雨夜被人猎杀了。我这次来，就是要找他的遗骸，想办法把他复活。”
这话一出口，张爱玲眼里的兴味先浓了几分——“龙”这个字眼，本就带着几分玄幻的勾引力；可等“复活”两个字落进耳朵里，她眼里的光又变了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旗袍的盘扣，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思绪，心里悄悄打起了小算盘：这事听起来荒唐，可林夕向来不随口说空话，若真有复活蛟龙的法子，这里头藏着的门道，可就深了。
张爱玲的眼神瞬间亮了亮，方才还带着几分疏离的语气，竟不自觉掺了点急切：“教主大人既然有复活他人的本事，不知……能不能也帮我复活我的姑姑？”
林夕抬眼看向她，唇边漾开一抹了然的笑，语气却带着点刻意的轻淡：“你的三个要求，不是早就用尽了么？我倒不是不能帮你，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你又能为我，为咱们这个组织做些什么呢？”
这话像根细针，精准戳中了张爱玲的软肋。
林夕心里门儿清：从前她性子冷，喜静不喜争，总以“作家”“修行者”的身份避着组织里的事，无牵无挂的模样，让人连劝都无从劝起。
可如今，“复活姑姑”成了她心里最挠人的痒，那点无牵无挂的底气，瞬间就没了。
张爱玲垂眸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旗袍下摆，再抬眼时，眼里的疏离淡了些，多了几分郑重：“我现在说不好能做什么，但教主大人若有吩咐，我定然尽力去办。只求教主大人……能尽快兑现承诺，让我姑姑回来。”
林夕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暗暗点头——总算找到了能牵动她的东西，往后，这位元老应该会好好办事了。
“那便再等些时日吧。”林夕站起身，随手将空了的蜜雪冰城杯子捏在手里，“我先去忙了——那条蛟龙的遗骸不好找，听说在他伴侣手里，倒没想到对方还活着，得抓紧了。”
话音落，他转身就走。
身后张爱玲的目光里满是念念不舍，眼神追着他的背影，还带着几分对“复活姑姑”的期盼；而吧台后的主理人，脸色早沉得像块冰，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盯着林夕松垮的背影，仿佛多看一秒都脏了自己的眼——一个穿得“不上台面”、还敢在店里“大放厥词”的人，显然是这处“精致空间”里最刺眼的存在。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像一道无形的分割线，划开了魔都里的冷暖。
林夕走出店门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垃圾咖啡店，又苦又难喝，还装你妈呢？
就你他妈叫主理人是吧？
该罚。
叉出去，在黄浦江里面泡泡，清醒清醒，他那个满是水的脑子。
林夕临走前发动三种超能力的一种。
瞬间移动。
下一刻还在店里面擦着杯子，一脸高傲神态的主理人。
瞬间从店里消失，等他再反应过来，已经掉到了黄浦江内。
当然，一个人凭空消失，自然会引起大的麻烦。
还在店里面喝咖啡的张爱玲摇了摇头。
“教主大人别搞啊，我还在里面呢。”
张爱玲施展了一段魔法。
摧毁掉了店内的摄像头，删除了在场所有人的记忆。
然后施展隐身魔法，从容离开了这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