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指尖再次落在手机屏幕上,这回落指慢了些,目光却牢牢黏在画面里——屏幕里是未来的魔都,熟悉的街巷轮廓还在,却裹着她从未见过的繁华光影;更让她移不开眼的,是街上姑娘们的穿着:包臀裙勾勒出利落线条,小背心配着光丝袜,超短裙下露着笔直的大长腿,还有人穿着汉服、旗袍,混着缀满蕾丝的洛丽塔裙,各式衣裳穿在身上,竟没有半分拘谨。
妆容更是新奇,古风的柳叶眉配着淡粉唇,御姐范的浓眉搭着红唇,还有烟熏妆的冷艳、萝莉妆的娇俏,每个姑娘都透着股“怎么自在怎么来”的鲜活。张爱玲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紧,眼底那层惯有的清冷渐渐化开,藏着几分实打实的怔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穿衣自由”,也从未想过,女性的美竟能有这么多模样,心里那点对“未来”的动摇,不知不觉就重了几分。
可这份心动没持续多久,她便迅速找回了清醒,抬眼看向林夕时,目光又添了几分审慎:“画面里的样子,我瞧着心动。可我得问清楚——你如何保证,我到了那边能正常生活?又怎么帮我融入那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我在那里,能有一个安稳的身份吗?”每一个问题都戳在实处,半点没被眼前的新鲜光影冲昏头。
林夕有些无语!
“你不是打算偷渡去hG!那么请问张爱玲女士,你没有身份如何在hG生活。”
这话倒把张爱玲问得一怔!
张爱玲,眼尾微微上挑,带了点少见的娇蛮劲儿:“那是我自己的事——若将来我自己想走,自然会想办法铺路。可现在是你主动来邀我,要我冒这个险,那该怎么安排,自然该问你要主意,懂?”
林夕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三十多岁的人了,浸过世事的清冷里忽然透出点小性子,倒比这个时代的寻常女子多了几分鲜活。
况且她身上那股书卷气裹着的韧劲,不是后世浮于表面的精致能比的,反倒让人觉得有趣。
他压下笑意,缓声道:“这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妙计。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到底走还是不走?若是不走,那我就要……”后半句话他故意顿住,尾音里带着点不明说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出那未尽的暗示。
张爱玲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先是眼底掠过一丝警觉,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手机,可转瞬又松开了,忽然低低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点破局的坦然:“哈哈哈,好。承蒙这位先生抬爱,那咱们不如约法三章。你先说说你的条件,要我做什么;我也提我的要求,谈得拢,咱们就达成共识。我不信,你费这么大劲邀我,会什么都不图。”
林夕闻言,指尖轻轻打了个响指,眼里露出几分赞许:“果然是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你做我这边的元老之一。”
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卷泛着微光的帛书!
那是林夕专门找人写出来的,免得每次都要空费口舌。
铺在桌案上,指尖点着上面的字迹,细细解释起未来世界的基本模样,又说起“哆啦神教”的架构,末了才讲清元老的职责——从统筹事务到传承理念,桩桩件件都说得明明白白,没半点含糊。
林夕的话落定,张爱玲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而后缓缓点了点头:“倒真是闻所未闻的神奇。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三个条件。”
“你说。”林夕话音刚落,张爱玲便抬起手,纤细的手指一根根屈起,语气清晰又坚定:“第一,我张爱玲向来是性智恋,从不愿被人强求——你不行,旁人更不行。你得保证我的安全,我性子冷,不爱与人应酬,也别让无关人等来烦我。”
她顿了顿,指尖落到第二根:“第二,我要自由。我想做这个新世界的旁观者,没任务的时候,得让我自在活动,能随意出入人间烟火里,不受拘束。”
说到第三点,她微微顿住,眼尾扫过林夕:“第三,我还没想好,先留着。就当是将来必要时,你得应我一个合理要求。”
林夕听完,当即点头:“前两个条件,其实早包含在我之前说的元老权责里了。你无非是怕有人比我强,或是我对你动什么强迫心思——放心,我对你这款不感兴趣,太过成熟,不是我的喜好。”
这话落,张爱玲忽然弯了弯唇,笑意里带了点通透的狡黠,声音也软了几分:“小先生倒是直白,也真是有趣。说到底,你还是太年轻,不懂陈酿的醇厚滋味。”
事情谈妥后,张爱玲去姑姑那,特意多留一晚,要和姑姑张茂渊作最后的告别。
夜里的客厅只点了盏小灯,光晕昏黄地裹着两人。
张茂渊握着侄女的手,指尖有些发颤,声音压着哽咽:“玲玲,这一去,此生恐怕难再相见了,你在外头,一定要多多保重。”
张爱玲点头,眼眶也微微发潮,却还是强撑着平静,反握住姑姑的手:“姑姑也保重。我盼着您早日和李先生喜结良缘,了了这桩心愿。”
张茂渊闻言,脸颊倏地红了,急忙抽回手,带着点羞赧的嗔怪:“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他如今还是有妻之夫,我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张爱玲看着姑姑泛红的耳尖,轻轻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轻声道:“不多说了,免得惹姑姑心烦。最后,祝姑姑一生平安顺遂。”
两人又静坐了片刻,没再多言,却把往后难见的牵挂,都藏进了这沉默里。
次日,张爱玲跟着林夕来到时光机前。机器启动时,光晕裹着两人穿梭在时空隧道里,林夕特意略过了自己原本出发的那个时间点,直接朝着未来的多一天飞去。
可途中,林夕心里却渐渐泛起忐忑——这样做的话,会导致他生命在时间线上曾断过一天,这像是一根细刺,扎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