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对超凡道具的正式承认,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社会激起滔天巨浪。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随之展开——电视新闻滚动播报,街头屏幕循环播放公益广告,社交媒体话题持续发酵。
核心声音清晰而坚定:超凡道具潜藏巨大危害,其力量足以颠覆常规秩序,绝非个人可以随意掌控的玩物,安全隐患无处不在,呼吁所有持有者主动上交。
宣传中更着重强调了一条出路:凡主动上交道具、未曾利用其作恶,且心怀匡扶正义之志者,将有机会被超凡道具管理所(超管所)优先录用,更重要的是——纳入正式编制哦。
这“编制”二字,如同一颗定心丸,在无数人心中掀起波澜,让原本对官方态度忐忑不安的民间人士,看到了一条名正言顺的归途。
就在社会各界还在为“超凡世界真实存在”而议论纷纷时,徐康宁已祭出另一记重锤——发布高额悬赏通缉令。
名单直指躺平山庄之战中与官方对抗的19名民间道具拥有者,悬赏金额之高,令人咋舌:周海、刘大志,各100万元;周平,150万元;其余16人,每人50万元。
要知道,寻常刑事案件中,地方警方能给出的最高悬赏不过50万,已是极限。
如今这份通缉令上的数字,尤其是周平那150万的悬赏,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所有关注此事的人脸上,也彻底凸显了官方对这些“对抗者”的重视程度——他们绝非普通罪犯,而是被视为足以动用非常规资源缉拿的目标。
鲜为人知的是,这份名单本应是20人。
最后一人刘年,行事太过隐秘,自始至终未曾在官方视野中暴露真容,线索全无,自然无法列入通缉,这19人的名单背后,还藏着一个未知的影子。
通缉令如同雪片般扩散,贴满了城市的公告栏,占据了新闻的重要版面,成为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谈资。
它的目的很明确:撬动民间的力量,让每一个知情者都成为潜在的线索提供者。
至于抓捕这些身怀超凡之力的通缉者,徐康宁在获得顶层首肯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权限下放给各地特警队伍。
这无疑是把难题抛给了地方:抓不抓得住,能不能应对超凡道具的诡异力量,全凭地方特警的本事与运气。
毕竟,此时的超管所尚在重整旗鼓,内部架构需要梳理,人手亟待补充,既无多余精力,也暂未形成独立抓捕超凡者的能力,若不动用其他强力武装,实在难以单独完成这项任务。
官方的公开,像一道闸门被猛地拉开,一边是引导与吸纳,一边是震慑与缉拿,两股力量交织碰撞,让整个社会都陷入了对超凡时代的兴奋、恐慌与期待之中,一场席卷全民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眼下最迫切的难题,是官方手中能用于实战的超凡道具实在太少了。
细数下来,能扛事的只有沙龙、马共和、苟安明三人,以及他们各自持有的三件道具。其余那些,像什么【回忆贷款机】【感觉监视器】【交换家人箱子】【立体放大镜】【说话粉】,全是些毫无战力的物件,对官方而言,多少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感。
当然,也不能把话说死——肖云鹤不是刚带来三件新道具吗?【透明油漆】【陆地游泳粉】【飞行徽章】,对眼下极度缺道具的官方来说,聊胜于无,也算是一份助力。
但徐康宁显然不满足于此,他更寄望于从民间吸纳更多道具拥有者。
在他看来,民间的道具持有者未必都像躺平山庄遇上的那群人一样,是与官方作对的“反贼”。
这世间,总有向往官方、信奉正义的人,更重要的是,总有渴望编制、想走捷径的年轻人——这正是官方可以撬动的支点。
于是,官方的宣传机器再度全速运转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剑拔弩张的警示,而是转向了温情脉脉的叙事:宣扬真善美,勾勒生活的美好图景,用正能量与温馨感来安抚人心,稳住这动荡的社会。
然而,这波宣传却在两次公开采访中接连“翻车”,露出了些微妙的尴尬。
其中一次,是某主持人走上街头采访路人,带着预设的温情,直愣愣地抛岀问题:“您幸福吗?”
路人愣了愣,认真回了句:“我姓曾。”
主持人:……………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像一根细针,悄无声息地刺破了那层精心营造的温情面纱,留下一个啼笑皆非的窟窿——有些东西,终究不是靠宣传就能粉饰太平的。
主持人,不信邪又去问另一个!
“先生,我可以采访你吗?”
那路人很是警惕,很是慌张,摆了摆手,说着就走开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幸福,我幸福,你别问了。”
主持人:……………
这般状况接二连三上演,偏又是实时直播,负面效应如野火般蔓延开来。最终,那位主持人成了替罪羊,被匆匆辞退了事。
经此一役,媒体也学乖了。
往后的街头采访,尽是些提前演练过数遍的“路人”,问答台词烂熟于心;录制方式也改成了提前剪辑好的成片——如此一来,镜头前的“正能量”果然滴水不漏,再无差池。
可宣传的翻车,总在不经意间冒头。
另一次,是一位主持人专访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同样绕不开那句“您幸福吗”的核心。
聊天间,主持人循循善诱,语气带着刻意的温情:“那时候多不容易啊,您受的苦、遭的罪,都过去了,都结束了。”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无非是想引导老人顺着话头,说些感念当下、充满正能量的体面话。
老人脸上堆着笑,连连点头“嗯嗯”应着,看似全然顺从。
就在主持人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准备收尾时,老人却趁着镜头切换的间隙,对着近旁的麦克风,突然冷笑一声,低低抛岀一句:
“新的斗争开始了。”
轻飘飘一句话,像一块冰锥砸进精心熬制的温情浓汤里,瞬间冻住了所有预设的剧本。
那笑容未散的脸上,藏着的清醒与锐利,让这场精心编排的“正能量宣传”,再次露出了荒诞的底色。
主持人:………………
完了,我的饭碗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