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前的徐闻舟,笔尖落在宣纸上,墨痕晕开“男德”二字,却没了往日的急切。
前些日子抄写时,他满心都是推进系统任务。
对书中那些束缚男子的条文只当是无关紧要的文字。
从未真正将自己代入这个颠倒的世界。
可如今,他精心策划的“示好”功亏一篑。
徐闻洲才恍然明白,即便有系统外挂相助,他也逃不开这个世界的规则。
位高权重者,只需轻飘飘一句话,便能决定他人的生死命途。
就像风炽念,这个从前也在深宫受尽欺辱的帝女。
如今也能轻易将他困在这听松阁,断了他的自由。
他这具身子的原身已是太师府嫡子、安阳郡主亲子,地位已然不低,却仍难逃这般命运。
那这世间,又有多少男子,正被《男德》《男戒》里的条条框框死死束缚着?
“男者,闺阁之内以母为天,出嫁奉妻为天”
“深居简出,识礼仪规矩、通男技”
“恪守夫道,贤良淑德”
“端庄大度,不可生背妻、忌恨之心”……
一行行文字在笔下流淌,徐闻舟只觉得心口发闷,手中的笔也重了几分。
与此同时,清宴居的书房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嬷嬷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双手捧着查验文书。
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紧张:“启禀殿下,经过京中三位名医与太医院两位太医共同查验。”
“昨日那碗粥中并无任何下作之物。”
“盛放粥品的碗、勺与食盒,也都仔细检查过,未有任何异常。”
风炽念端坐在书案后,指尖捏着一枚玉扳指。
原本以为徐闻舟“下药”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让人去查验,不过是走个过场,好堵住宫里那位之口。
也好让徐闻舟这人再无狡辩之言。
可张嬷嬷带来的结果,却狠狠推翻了她的判断。
听着这个结果,她猛地抬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张嬷嬷,猜忌与怀疑在心底疯长。
风炽念霍然起身,一步步走到张嬷嬷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语气冰冷得能冻住空气:“可当真查清楚了?没有任何遗漏?”
话音顿了顿,她弯下腰,指尖几乎要碰到张嬷嬷的头顶。
眼中满是意味深长的警告:“张嬷嬷,你跟着本殿多年,该知晓本殿的脾气。”
“可别让本殿发现,有人玩忽职守,或是胆大包天,做出欺主叛主之事。”
张嬷嬷听得这话,身子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她怎会不知,主子这是对她起了疑心?
可查验结果句句属实,她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主子。
张嬷嬷连忙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的辩解:“老奴不敢!”
“老奴完全是按照殿下的吩咐,请了京中最有名的大夫与太医院的太医共同查验。”
“半分都不敢懈怠与隐瞒!”
“那些大夫与太医都能为老奴作证,还请殿下明察!”
她又磕了一个头,额头抵着青砖。
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老奴跟随殿下二十余年,从殿下幼时便伴在左右。”
“断不会做出欺主叛主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