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嗖嗖地往前窜，跟李小乐踩油门似的。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足够王科教练从“伺候祖宗”的惊恐中缓过神来，甚至偶尔敢在李小乐倒车入库时偷偷摸出手机，给老婆发条“今天祖宗心情不错，估计能活到下班”的报平安短信；
也足够紫竹苑7号楼的餐厅墙壁上，多出一张用歪歪扭扭彩笔字写的“李小乐学车进步表”，上面画满了小红花和加油打气的卡通贴纸——当然是苏婉和刘虎的杰作。
李小乐本人对此嗤之以鼻：“本天才需要这种幼稚玩意儿激励？哼！”
这天清晨，阳光泼洒进客厅。
李小乐破天荒地没赖床，一大早就穿着那身粉嫩嫩的运动装，扎着高马尾，对着玄关的镜子左照右照，嘴里念念有词：“嗯，不错，精神！一看就是未来的秋名山车神！”
璃儿蜷在沙发里，抱着那只苏振送的龙形抱枕，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家主人，打了个小哈欠：“主人…今天…不起床气啦？”
“起什么床气！今天是大日子！”
李小乐转身，叉着腰，意气风发：“本姑娘要去征服驾照考场了！”
厨房里，刘虎正准备早餐。
听到动静，他探出胖乎乎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小姐起来了？今天状态看着就旺！老头子特意蒸了您最爱吃的虾饺和奶黄包，吃了保准一把过！”
苏婉端着刚榨好的新鲜橙汁走出来，看着李小乐那斗志昂扬的小模样，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但还是柔声叮嘱：“小姐，考试的时候别太紧张，就像平时练习一样，王教练不是都夸你进步很大嘛。”
“那是！”
李小乐扬起下巴，接过橙汁咕咚喝了一大口：“王教练现在见我，那眼神就跟见了亲闺女似的。”
正说着，刘星雨一身清爽的练功服从后院走进来，显然刚结束晨练。
她气息平稳，周身仿佛带着竹林间的清冽。
看到李小乐，她清冷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师姑，早。”
“早啊星雨师姐！”李小乐蹦跶过去，“今天给我加持点好运呗？等我拿了驾照，带你兜风！”
刘星雨微微颔首，言简意赅：“专心即可，必过。”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莫名的说服力，仿佛考试规则是她家订的。
苏砚被苏婉牵着从楼上下来，小家伙揉着眼睛，听到“兜风”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小师姑！考过了带小宝去游乐园！坐大大的旋转木马！”
“没问题！”李小乐豪气地一拍胸脯，“不光旋转木马，过山车都给你包圆了！让你体验一把风驰电掣！”
——虽然她现在的车速离“风驰电掣”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梦想总要有的嘛。
露台方向，李秀依旧坐在他那专属藤椅上，初升的阳光给他周身镀了层淡金边。
他手里拿着本最新一期的《宇宙未解之谜》，目光落在书页上，对客厅里的热闹恍若未闻。
只是在李小乐嚷嚷“风驰电掣”时，他翻书的指尖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早餐桌上，气氛热烈得像在开誓师大会。
“小姐，尝尝这个，”刘虎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到李小乐碗里。
“虾肉剁得细细的，加了点马蹄碎，清爽弹牙，寓意‘步步高升，考试顺利’！”
李小乐塞得腮帮子鼓鼓囊囊：“谢谢刘叔！等我考过了，咱中午就吃顿好的庆祝！我要吃红烧肉！大块的！”
苏婉笑着给她添粥：“好，都依你。虎哥一早就去买最新鲜的五花肉了。”
她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操心，“小姐，考试的时候，上车先调座椅和后视镜，系安全带，别一激动忘了……”
“知道啦知道啦，苏阿姨，”
李小乐摆摆手，“流程我都倒背如流了！现在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把车给你停得板板正正！”
这话水分有点大，她上周倒库还差点把王教练精心准备的警示锥桶给拱飞了。
刘星雨安静地吃着清粥小菜，闻言抬眼看了看李小乐，没戳破她的牛皮，只是淡淡补充了一句：“心态平和，胜过技术超群。”
苏砚努力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粥，小脸认真：“小师姑最棒！一定行！”
璃儿学着小宝的样子，用力点头，嘴里还叼着半个奶黄包，含糊不清地说：“主人…加油…”
李秀坐在主位，全程沉默用餐。
只是在李小乐第N次吹嘘自己“车神附体”时，他放下筷子，目光平静地扫了她一眼。
就这么一眼，李小乐瞬间像被按了静音键，嚣张气焰矮了半截，讪讪地低头喝粥。
她哥这眼神，比王教练唠叨一百遍“安全第一”都管用。
早餐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准备出发。
训练场那边，王科教练早就等着了。
一个月的高强度“磨合”，让他对这位“祖宗”学员的脾性和进步了如指掌。
看着李小乐从最初的方向盘抡得像耍金箍棒，到现在能勉强画出个圆润的S弯；
从刹车油门分不清，到现在能平稳起步、缓速停车……
王科觉得，这简直是他教练生涯中最具成就感的“作品”——虽然过程堪比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
“李小姐，苏总，虎爷。”王科连忙上前打招呼，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终于要送“神”进考场了！
今天的李小乐，确实今非昔比。
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调整座椅、后视镜，系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虽然还带着点刻意的小心，但已然有模有样。
“王教练，出发！”李小乐小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王科深吸一口气，坐进副驾，心里默默祈祷：祖宗哎，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我这心脏可经不起再来一次过山车了。
苏婉、刘虎、刘星雨带着苏砚和璃儿坐了另一辆车，由山庄安排的司机开着，跟在后面。
苏婉手里还捏着个小巧的锦囊——据说是刘虎偷偷去庙里求的“逢考必过”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