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城,徐天德与穆樟阿日夜兼程,终于来到神武门城门前。
“徐天德,你先找家客栈住下,等本将军进宫面圣后,再派人通知你入宫”。
他自己无诏进宫就已经是勉为其难,再带一个白丁出身是进不去皇宫的。
“不用了将军,草民就在宫门口等您”。
此刻王兄生死未知,就算让他回到客栈,他也歇不下,还不如站在宫门口等待,好歹还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养心殿
“奴才穆樟阿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免礼平身,你不是在四川跟随福长安镇压白莲教起义吗?怎么突然回京了”?
将士出征在外,没有圣旨回京乃是大忌,严重者可视为谋反,不过嘉庆帝倒是不在意。
“奴才无诏回京,实属有万分紧急之事要求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穆樟阿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冷汗直流,身体不由地跪在地上。
我命休矣!福长安这厮果然没安好心!说什么皇上并不会计较。可人的命只有一条,万一皇上将他抄家问斩,他上哪说理去?
“嗳,无妨!有什么要紧之事啊”?
“启禀皇上,灭莲军到四川境内后,原本想通过王三槐兵不血刃地收服四川的白莲教教众。可到了以后才知道,王三槐早在去年就已经被四川总督勒保押送进京。奴才匆忙回京,就是想问王三槐是否已经被斩首示众”?
看到皇上并不计较他突然回京,穆樟阿顿松一口气,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王三槐?王三槐……”?
在听到王三槐这个名字后,嘉庆帝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平常政务繁忙,脑海里一时半会有些想不出来。
“是的,皇上,王三槐就是四川的白莲教首领,去年被押送进京”。
“朕想起来了,王三槐没死,现在应该还在刑部大狱里关押着呢”。
“这怎么可能”?
听到嘉庆帝所言,穆樟阿有些难以置信,因为朝廷每逢秋后,都要勾决一些人犯处斩。当时以王三槐反贼的身份,必定要在处决名单里。
“怎么不可能?金口玉言,朕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嘉庆帝刚魂穿过来的时候,王三槐还在监狱等待朝廷处决。当军机处将处决名单送过来的时候,他就觉得王三槐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前世的时候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能听过的绝对不是籍籍无名之人,因而嘉庆帝就没有处决他。但当时因为乾隆还把持着朝政,嘉庆帝决定先让王三槐在监狱里待一阵子,韬光养晦。等到乾隆驾崩,自己再召出来细细询问。
可没想到自己亲政以后,事情是一个接一个,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时间长了以后,嘉庆帝早就将王三槐遗忘到犄角旮旯里。
若不是穆樟阿提醒,他可能明年也想不到此人还在监狱里。
“奴才不敢!请皇上恕罪”。
“走,正好今日无事!陪朕去一趟刑部,见一见这个王三槐”。
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不是清官就是奸臣,可王三槐此人,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现在听穆樟阿一说,才知道他原来是四川境内的白莲教首领。
“奴才遵命,皇上,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王三槐没死,那徐天德此番前来就有大用,因而他想让其也一同前往刑部监狱。
“直说便是”。
“皇上,其实与奴才一同回京的,还有一人,他就是原陕西境内的白莲教首领徐天德。陕西之所以能够顺利平叛,他居功甚伟。此外,他还是王三槐的生死兄弟,奴才想,由他出面,定能事半功倍”。
“可以,就让他一同过来吧”。
能对收服白莲教有帮助的,嘉庆帝乐意之至,当然不会拒绝。
正好他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王三槐幡然醒悟,归顺朝廷呢?这不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多谢皇上”。
……
神武门
“徐天德,你怎么站在宫门口啊”?
说话之人乃是上官鼎,在处理完广州十三行的事情后,他带着伍秉鉴回京面圣,今日方才回到京城。
一路上,伍秉鉴对京城的变化大为震撼,尤其是水泥道路,马车行走在上面,居然丝毫没有颠簸。
“原来是上官统领,草民在此等人”。
在京城待的那段时间,徐天德曾与上官鼎接触过,因此两人倒也相识。
“等人?那好,本统领现在要进宫见皇上,告辞了”。
说罢,上官鼎便准备带伍秉鉴进宫面圣。他身为禁卫军副统领,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都会给他面子,可以带人进宫。
……
“徐…徐天德,快随本将军去刑部”!
正当上官鼎等人准备进宫的时候,穆樟阿急匆匆从皇宫外跑出来,看见徐天德后,拉上他就准备往刑部赶。
他方才离开的时候,皇上骑着一辆叫自行车的新物件去往刑部,那速度竟丝毫不逊色于骑马。
皇上看自己好奇,也赐了一辆自行车给自己,可他压根不会骑啊,所以这才跑着离开皇宫,他可不敢让皇上在刑部等他们。
“刑部?难道王兄还活着”?
穆樟阿知道自己来京城的目的,他面圣后,不将自己带到皇上跟前,反而让他一同去刑部,可见王三槐一定没有死!
“当然,具体情况事后再说,赶紧走吧”!
刚转身的时候,穆樟阿看向上官鼎突然说道:“上官统领,皇上不在宫里,你等会儿再带人进宫吧”。
“不在宫里”?
自打皇上亲政以来,还很少离开皇宫,一般下了朝,不在养心殿,就是在长春宫,怎么今日不在宫中?
“嗯,现在已经去往刑部,你若没事,也可以过来”。
说罢,穆樟阿便和徐天德急匆匆地离开。
“皇上既然在刑部,那本统领就去一趟。伍秉鉴,你在京城找个客栈安心住下,等待皇上的传诏”。
“好,草民知道了”。
伍秉鉴只是一个商人,刑部那地方的确不适合他过去,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