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不知足下如何称呼?来自哪里?来我怡和行有何贵干”?
自己接手怡和行以来,经常在外抛头露脸,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自我介绍一下,我复姓上官,单名一个鼎,来自京城,至于目的嘛,得你们兄弟两人在场方可告知”。
“还要见我二哥?不行!不告诉我你的目的,想都不要想”!
在听到对方提出要见他的兄长,伍秉鉴想都没想就出言拒绝。兄长如今已经被官府搞的病入膏肓,眼前之人还提出要见他。
也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坏主意,但是不清楚对方目的之前,他是不可能再让兄长受到伤害。
“见与不见,你只管询问你兄长即可”。
说完这句话,上官鼎便不再搭理伍秉鉴,闭目养神起来,伍秉鉴见状也只能回内厅。
……
“当真?他说自己是京城来的”?
“是的,兄长。不过京城来的又如何?一阶商人而已,难道还能帮咱们申冤不成”?
伍秉鉴觉得这个上官鼎架子还挺大的,什么事情非得兄弟两个同时在场才能说?
“也许真的能,走!扶我去会客厅”。
……
会客厅
“不好意思,上官兄弟是吧?鄙人就是伍秉钧,不知你前来怡和行有何贵干啊”?
伍秉钧在弟弟的搀扶下,缓慢来到上官鼎的跟前。
“你就是伍秉钧?我家主子想让你们回京一趟,府中商铺众多,听闻你们兄弟两个对经商之道略有精通,因此想让你们为主子效力。作为报酬,你可以提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替你办到”。
离京之前,嘉庆帝就吩咐上官鼎不要一上来就暴露身份,先试探一下伍家兄弟。如果他们值得朝廷招揽,再表明身份也不迟。
“不可能!你告诉你家主子,我们并没有替别人打工的习惯,让他另请高明!还有,以后说大话前,烦请撒泼尿照照自己,也不怕闪了舌头!我们还有事,慢走不送”!
听到上官鼎的话,伍秉鉴直接开口拒绝。先不说自己兄长如今还疾病缠身,他离不开广州。
就算他主子手段通天,可又能怎么样?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还能治得了知府不成?
“那假如我能治好你兄长的病呢?你也不随我回京”?
听到伍秉鉴拒绝,上官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赞许地点了点头。
“当真?你真有办法能治好我兄长的病?如果是真的,我伍秉鉴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兄长的病他已经找遍了大夫,他们都说药石无医,只能在家里养着。如今听到能治愈兄长病情,他怎么能不激动?
“不可能!别听他胡言乱语!三弟,我的病只有京城的太医院院首汪必昌能治,或者几年前从意大利而来的传教士带有特效药,其他大夫都毫无办法的”。
伍秉钧看到对方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的弟弟乱了分寸,连忙上前打断。
他自己已日薄西山,这两年因为自己的病情,弟弟曾多次被江湖郎中所骗,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再因为自己的病情受制于人。
“这你别管,我可以先治好你兄长的病情,之后再谈回京效力的事情如何”?
一听到他提起汪必昌的名字,上官鼎就越发觉得皇上的英明睿智。
当初得知要去广州给伍家兄弟治病的时候,他觉得派太医院院首过去有些大材小用,随便派一个太医过去就行,没想到还是皇上高瞻远瞩啊。
“此话当真”?
伍秉钧闻言难以置信地询问道,实在是之前因为病急乱投医被骗了很多次,所以他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这样吧,明日这个时辰我再来,到时候将大夫给你们带来”。
说罢,上官鼎便起身离去,他接下来要去调查伍秉钧被栽赃陷害之事的前因后果,这也是临出发前,皇上亲自嘱咐的事情。
……
酉时,上官鼎返回客栈,经过他的分析,他觉得伍秉钧走私案一事另有隐情。
而且也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是被广州知府高廷瑶栽赃陷害,都说高廷瑶为官公正廉洁,办事认真,判案公正。被百姓誉为“嘉、道间循吏冠”,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治好伍秉钧的病情,至于高廷瑶,人就在广州又不会跑,还是改日再说。
……
第二日,上官鼎便如约带着汪必昌和德天赐等人前往怡和行。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只让您和大夫进去,其他人还请让他们在外面等候”。
管家看到上官鼎身后乌泱泱一群人,立马汇报给了伍秉鉴。
虽然知道上官鼎身份不一般,但伍秉鉴还是坚持让他的随从留在外面。
“行,小伍,那你们就在附近等候吧,我们几个先进去了”。
此次上官鼎一行人来广州足足有上百人,不管走到哪里确实挺引人注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家劫舍呢。
“放心吧,大哥,小弟知道了”。
……
议事厅
“上官兄,这位就是能治愈我兄长的神医吗”?
伍秉鉴看着眼前胡子发白,道风仙骨的模样,顿时眼前一亮,一看上去就是神医没错!
“当然,不过准确的说是两位,这位叫德天赐,也是此行给你兄长看病的大夫”。
严格意义上来说,德天赐只是传教士,并不是伍秉鉴口中的神医,可皇上点名指姓要将他带上,可见这其中必有深意。
“好!甚好!我这就将我兄长叫来”。
听到上官鼎的话,伍秉鉴内心非常激动,没想到他竟然带了两位神医,如此说来,兄长的病肯定有救了。
……
一刻钟后,伍秉钧在弟弟的搀扶下来到议事厅,他刚走进去,就看到大厅中有个人相貌有些似曾相识。
他不禁走到德天赐的跟前仔细端详,这时后者突然开口道:“伍秉钧,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哈哈,德天赐,没想到真的是你!怎么?几年不见,怎么拽起文来了?满嘴的之乎者也,看来你快被我大清给同化了”。
当初德天赐从意大利远渡重洋来到大清,就是在福建沿海上岸,然后来到广州,他们曾在一起待过几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