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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卢纶《和张仆射塞下曲·其三》

京营的队伍如同逃离洪荒巨兽的蝼蚁,在目睹了“冰原星轨”那非人的、浩瀚的残迹后,以一种近乎仓皇的速度向着预定的落脚点——黑石驿奔去。

寒风愈发凛冽,如同无数冰冷的细刃,切割着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荒原上空旷无物,唯有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卷起地上的黑色砂砾和霜尘,打在盔甲和衣袍上,簌簌作响。士兵们沉默地埋头赶路,火把的光芒在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那点可怜的光明彻底奉献给无边黑暗。

那种源自古老遗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渺小感和压迫感,并未随着距离的拉远而消散,反而如同跗骨之蛆,更深地钻入了每个人的心底。即便是最悍勇的兵卒,此刻也紧抿着嘴唇,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他们宁愿面对十倍于己的凶悍狄骑,也不愿再多看一眼那仿佛由神灵或恶魔挥就的星轨沟壑。

荀渭行走在队伍中,背后的黑匣恢复了那种低沉而持续的共鸣式震动,不再狂暴,却如同一个沉睡巨兽平稳的心跳,与脚下这片荒凉古老的土地隐隐呼应。怀中的密钥碎片也保持着一种恒定的微温。他的心思却远比这荒原的风更加纷乱。

白公子的话语——“冰原星轨”、“古神巡天”、“天地气机紊乱”、“裂隙将生”、“彼类蠢动”——如同一个个沉重的砝码,不断投入他心湖,激起层层惊涛。这个世界隐藏的真相,其宏大与恐怖,远远超乎他最初的想象。重生带来的先知,在这样浩渺的时空和神秘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微不足道。

然而,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却也在这恐惧与震撼中破土而出。那是对真相的渴望,对力量的渴望,对挣脱命运摆布、真正掌控自己人生的渴望!前世枉死,今生岂能再浑噩度日?这黑匣,这密钥,这接连不断的诡异事件,是危机,或许也是…前所未有的机遇!

他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白公子的背影。这位病弱的贵公子,如同一座深不见底的冰山,显露出的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角。他究竟知道多少?他代表的是朝廷,还是某个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古老组织?他对自己,对这黑匣,究竟抱着何种目的?

思绪纷杂间,前方斥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火把的光晕边缘。

“报——!”斥候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急促,“大人,公子!黑石驿到了!”

众人闻言,精神皆是一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绕过一片低矮的黑色山丘,一座孤零零矗立在荒原上的驿站轮廓,终于在黑暗中显现出来。

黑石驿,名如其地。它并非中原地区常见的土木结构驿站,而是通体由本地开采的黑色巨石垒砌而成,墙体厚实粗犷,格局方正,带着浓重的边塞军事堡垒色彩,显然是为了抵御北方风沙和可能的小股游骑骚扰而建。驿站外围有一圈低矮的夯土墙,墙角设有望楼,但此刻望楼上漆黑一片,不见守夜人的灯火。

驿站大门紧闭,门楼上悬挂的气死风灯也没有点亮,整个驿站死寂一片,融入在浓重的夜色里,像一头沉默的黑色巨兽,蛰伏在荒原之上。

“怎么回事?”王校尉勒住马,眉头紧锁,厉声问道,“驿卒呢?为何不见灯火?斥候先前可曾探查清楚?”

先前回报的斥候连忙道:“将军,我等绕驿一周,并未发现明显敌踪,门内也无人应答。但…但驿站周围,并未见马蹄车辙新痕,不似遭袭或撤离的模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刚刚经历了山坳惨案和星轨冲击,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极紧。王校尉立刻挥手,一队士兵谨慎上前,用力拍打厚重的木门。

“开门!京营兵马途经此地,速速开门!”士兵粗豪的喊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老远。

门内毫无回应。只有风声呜咽。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弥漫开来。

荀渭背后的黑匣,那平稳的共鸣震动,在此刻忽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紊乱,仿佛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圈圈涟漪。怀中的密钥碎片也微微悸动了一下。

白公子微微蹙眉,目光扫过死寂的驿站,对身旁的老仆低声道:“福伯,感觉如何?”

那被称为福伯的老仆,佝偻的身躯在马上微微挺直了些,浑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里面似乎有极淡的光华一闪而逝,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吐出,声音沙哑道:“公子…有股子…陈旧的‘锈’味儿,很淡…但错不了。里面…怕是没什么活气了。”

王校尉听得脸色更加难看,不再犹豫,厉声道:“撞开它!”

几名彪悍的士兵立刻找来一根粗壮的断木,合力抱着,嘿呦一声,重重撞向厚重的木门!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荒原上回荡。那木门异常结实,连撞了七八下,门闩才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轰然向内洞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灰尘、霉变、以及某种淡淡甜腥气的怪异味道,瞬间从门内扑面而出!

门外的众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掩住口鼻。

火把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涌入大门,照亮了门内的景象。

驿站的前院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一口水井孤零零地立在院子中央。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无异常,除了那死一般的寂静和那股怪异的味道。

“一队、二队,左右搜索!三队,随我进去!”王校尉到底是沙场老将,虽觉诡异,却并不畏缩,点起火把,亲自带着一队精锐士兵,小心翼翼地迈入了驿站大门。白公子、福伯以及荀渭等人也被护着跟了进去。

驿站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空气滞涩寒冷。士兵们迅速分散开来,搜查各个房间。

“将军!灶房没人!炊具冰冷,至少两日未曾生火!”

“厢房无人!被褥整齐,但落满灰尘!”

“马厩是空的!草料发霉,无近期喂养痕迹!”

“仓库…”

回报声接连传来,无一例外,都是空无一人。整个驿站的人,仿佛在某一刻集体蒸发了一般,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没有匆忙离开的迹象,就像是…时间在这里突然停滞了,然后抽走了所有的生命。

这种彻底的、莫名其妙的“空”,比看到惨烈的厮杀现场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怎么可能?!”王校尉难以置信地低吼,“就算有紧急军情撤离,也不可能如此整齐干净,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荀渭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背后的黑匣震动得越发紊乱,那股低沉的嗡鸣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哀鸣?或者说是…干扰的杂音?

怀中的密钥碎片也变得忽冷忽热。

白公子和福伯的神色也愈发凝重。福伯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此刻精光闪烁,不断扫视着驿站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去正厅和驿丞房看看。”白公子沉声道。

众人举着火把,来到驿站的正厅。厅内布置简单,公案、椅子、文件柜一应俱全,同样落满灰尘。公案上,甚至还摊开着一本驿册,墨迹早已干透,旁边搁着一支毛笔,笔尖的墨早已干硬发脆。

仿佛就在某一刻,驿丞刚刚写下几个字,然后便…凭空消失了。

王校尉上前拿起那本驿册,借着火光看去。只见最新的一页上,写着几行潦草的字迹,记录着几日前的日常巡查和物资入库情况,字迹到一半突然中断,最后一个字的笔画甚至有些扭曲拉长,仿佛书写者在那瞬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或干扰。

“这…”王校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在这时!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猛地从驿站后院的方向传来!划破了这死寂的夜空!

所有人脸色剧变!

“后院!快!”王校尉大吼一声,拔出腰刀,第一时间朝着惨叫传来的方向猛冲过去!亲兵们立刻紧随其后!

白公子和福伯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荀渭和山猫等人也被士兵推搡着向后院跑去。

后院是驿站堆放杂柴和马料的地方,更加杂乱荒僻。众人冲到后院,只见一名先前负责搜查此处的士兵瘫软在地,火把掉在一旁,燃烧着。他脸色惨白如纸,瞳孔放大到极致,充满了极致恐惧,手指颤抖地指着柴堆深处的一个角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只是嗬嗬地倒气。

“怎么回事?!”王校尉冲过去厉声问道。

那士兵仿佛失了魂,对王校尉的问话毫无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角落。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将火把集中照去。

只见在那堆放的杂乱柴垛阴影里,赫然蜷缩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驿卒的号服,身体蜷缩成一团,脸深深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是驿卒!”有士兵喊道。

王校尉示意士兵小心上前查看。

两名士兵谨慎地靠近,用刀鞘轻轻碰了碰那驿卒。

没有反应。

一名士兵大着胆子,伸手想去扳过他的肩膀。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驿卒身体的瞬间——

“嗡…滋滋…”

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类似电流窜过又像是无数细碎冰晶摩擦的怪异声响,突然从那蜷缩的驿卒体内传出!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驿卒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部皮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无数细密、扭曲、如同冰裂纹又似是某种诡异符文的幽蓝色线条!那线条闪烁着微弱而冰冷的光泽!

“退后!”白公子猛地出声厉喝!

然而,已经晚了!

那一直蜷缩不动的“驿卒”,猛地抬起了头!

火光下,那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啊!

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两颗空洞的、闪烁着同样幽蓝微光的晶体,没有瞳孔,没有眼白!他的脸上也布满了那种幽蓝色的裂纹,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人类的声音,只有那“滋滋…嗡嗡…”的怪异声响不断从喉管深处传出!

他猛地伸出手,抓向离他最近的那名士兵!那手臂的动作僵硬而扭曲,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范畴!

“妖怪啊!”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惊叫着连连后退!

那名被攻击的士兵反应稍慢半拍,被那闪烁着幽蓝裂纹的手掌擦过了手臂!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冰面上的声音响起!

那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他手臂被触碰到的部位,棉衣瞬间变得焦黑脆化,下面的皮肤竟然也出现了类似冰冻坏死又混合着灼烧的诡异伤痕,并且那幽蓝色的裂纹正沿着伤痕急速向上蔓延!

“砍断他的手!”王校尉目眦欲裂,狂吼道!

旁边一名悍卒眼疾手快,刀光一闪!

噗嗤!

血光迸现!那被感染士兵的手臂齐肘而断!断臂落在地上,竟然迅速被一层幽蓝色的冰晶覆盖,然后发出“咔咔”的声响,碎裂成了无数块闪烁着蓝光的碎块!

而那名诡异的“驿卒”,在一击之后,身体猛地一阵剧烈抽搐,体表的幽蓝光芒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他眼中的蓝光也黯淡下去,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软倒在地,彻底没了声息,皮肤上的裂纹也迅速消失,只留下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驿卒暴起,到士兵断臂,再到驿卒倒地毙命,不过短短两三息时间!

后院之中,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那名断臂士兵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粗重喘息。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诡异恐怖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冷汗湿透了重衣。

荀渭背后的黑匣,在那驿卒暴起的瞬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刺耳的嗡鸣!表面的星辰纹路光芒大放,几乎要透体而出!一股冰冷、狂暴、却又带着某种极致排斥和愤怒的能量波动席卷而出!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

驿站正厅方向,那辆一直停放在院中的青幔马车,也猛地爆发出清越急促、如同警钟长鸣般的玉磬之音!声音穿透墙壁,清晰地传入后院每个人的耳中!

白公子猛地转头,看向驿站深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不好!‘锈蚀’已深入核心!这驿站底下…怕是有东西醒了!”

(第六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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