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陆承枭偶尔还是会说一两句带着调侃意味的话,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教学上。这种认真与不正经交织的状态,让蓝黎感到一种陌生的违和感,却又奇异地并不讨厌。
训练结束,蓝黎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陆承枭很自然地弯下腰,动作利落地帮她一起整理。
“我来。”他语气不容置疑,很快便将两套装备整理好,提在手中,与她并肩朝外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长,陆承枭侧头看她,忽然问道:“这几天,在家有没有乖乖的?”
蓝黎脚步微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像是......男朋友查岗?
她看向陆承枭,他却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看不出太多情绪的微笑。这男人平时喜怒无常,有时候冷得像冰块,最近却好像......融化了些许?是她的错觉吗?
“问你呢?”陆承枭见她没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蓝黎无语,别开脸:“我又不是你的谁,什么叫‘乖乖的’?”她想起正事来,神色严肃起来:“你t国的事情办完了?绑架我的人,查到了吗?”
陆承枭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深邃的目光看着她,忽然转换了一个对她而言更具冲击力的话题:
“想不想知道......你爸爸的事?”
蓝黎的身子猛地顿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她倏地转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里,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查到了?有什么线索?!”
陆承枭低头,看着她因急切而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小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随即又被那抹熟悉的坏笑取代:“想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想知道,蓝黎用力点头,眼神灼灼。
陆承枭唇角勾起一抹让她又气又无奈的坏笑,慢悠悠地说道:“想知道......可以,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陆承枭!”蓝黎简直要被他气死,狠狠瞪着他,脸颊再次染上红晕:“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不是去t国把脑子换了吧?” 这种无赖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从前陆氏总裁冷峻威严的影子?
陆承枭低笑,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气鼓鼓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回味:“小岛上......不就一直这样了?”
蓝黎:“……”
她彻底败给他了,看来,找催眠师把他脑子里关于小岛的那些记忆抹掉,真的很有必要!
两人走到那辆黑色迈巴赫前,陆承枭打开后备箱,将装备放进去。
“上车,”他关上后备箱,拉开副驾驶的门,语气不容置疑,“回去告诉你。”
蓝黎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又在耍什么花招。
陆承枭却不由分说,直接伸手,带着点强硬的意味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并俯身替她系好了安全带。距离骤然拉近,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种刚运动后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蓝黎的心跳漏了一拍。
车子很快驶离射击场,融入车流,一小时后,稳稳停在了蓝公馆门前。
两人下了车,蓝黎心急如焚,再次追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陆承枭却依旧不紧不慢,打开后备箱拿出装备:“急什么?”
她怎么能不急?那是她父母死亡的真相,是她多年来的心结!
蓝黎伸手去接自己那套装备,动作间,手肘不小心碰到了陆承枭的右侧腰部。
“嘶——”陆承枭猛地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蓝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怎么了?你受伤了?!我看看!” 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伸手就想掀开他的衣服查看。
陆承枭下意识地侧身,轻轻隔开她的手,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蓝黎怎么可能相信?陆承枭以前在北城时就时常身处险境,受伤是家常便饭。这次去t国,明显是为了调查绑架她的事情,如果他因此受伤,她怎么可能不自责,不担心?
她不由分说,紧跟着快步走进别墅客厅。
她心里担心着陆承枭身上的伤,都忘记了这男人是进入她的别墅,陆承枭的别墅是在隔壁。
放下手中的装备,她转身拦住陆承枭,语气急切而担忧:“陆承枭,你别骗我!你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看看!”
这一刻,蓝黎脑子里没有太多杂念,只有对他伤势的担忧。
陆承枭停下脚步,看着她写满焦急的小脸,心里一软,忽然一把抓住她伸过来的小手,紧紧握住。
他低头,深邃的目光锁住她,语气是罕见的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这么着急.....是在担心我吗?”
蓝黎猛地对上他灼热的视线,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慌意乱,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睫,不敢与他对视,嘴硬道:“当然担心!你要是死了,谁帮我查我父母的死因?”
虽然之前恨透了这个男人,做了那么多伤她心的事,但是她并不想他死,而且他还救过她,好歹曾经也是夫妻一场,当然希望他好好的。
陆承枭被她这蹩脚的理由逗笑了,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震出。他手上微微用力,一把将蓝黎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太想抱她了,忍得太久,那晚打电话给她,是段溟肆接的电话,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想立即飞回来。
蓝黎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他坚实温热的胸膛,鼻尖萦绕的全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
“放心,”陆承枭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大手在她后背安抚性地揉了揉,声音带着一种承诺般的笃定:“我命硬,不会死的。就算真死了......也会安排好人,帮你把一切查得水落石出。”
“瞎说什么呢!”蓝黎被他这话气得用力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抱我做什么呀,说话就说话。”蓝黎没好气道。
陆承枭再次低笑起来,那笑声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抱着怀里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牵挂不已的小姑娘,感受到她真切的担忧,哪怕她嘴硬,他觉得连日来的奔波和受伤,都值了。
就在这时,沈聿提着医药箱,非常“适时”地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陆承枭一记冰冷的眼刀立刻甩了过去,带着警告的意味。
沈聿却像是完全没接收到,一脸“我是尽责医生”的表情,开口道:“阿枭,你不是说下飞机就要换药吗?伤口发炎了怎么办?我等了你半天,你去哪儿了?”
陆承枭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眼神恨不得把沈聿当场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