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暝肆心头一震,猛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陆承枭眼神倨傲,语气斩钉截铁:“字面意思!”
段暝肆怎么可能让步?他挺直了脊背,语气同样坚决:“陆总恐怕想多了,我跟黎黎回去之后就会领证。以后,黎黎就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倾尽所有照顾好她,不劳陆总费心。”
“领证?”陆承枭压在心底的怒火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眼神愈发幽深,带着挑衅的意味,慢条斯理地问:“领证?肆爷就这么有把握,黎黎会跟你领证?”
他话音一落,段暝肆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强烈的不安。他们在岛上共同度过了三天,这三天,是陆承枭陪在蓝黎身边......黎黎她,会不会对他旧情复燃?不!不会的!段暝肆立刻强行压下了这个荒唐的念头。黎黎不是那样的人,他应该相信她。
他绝不能在对方面前示弱,强自镇定道:“当然会,我知道陆总或许想要挽回黎黎的心,但是很抱歉,你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陆承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神讽刺至极。
他和蓝黎之间,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判定“结束”了?他向前逼近半步,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恶劣的语气,意有所指地说道:“肆爷就这么有信心?你就真没想过,在这与世隔绝的孤岛上,我和黎黎......会发生点什么?”
说出这话,陆承枭自己也觉得有些卑劣。可转念一想,段暝肆又何尝不是趁着他和蓝黎感情出现矛盾时趁虚而入?在他眼里,段暝肆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第三者”,他凭什么要对这样的人讲究君子风度?
果然,段暝肆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陆总没必要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打击我,我相信黎黎。”
“相信?”陆承枭玩味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忍,“肆爷是不想去想,还是......不敢去想?”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段暝肆紧绷的下颌线,心中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那我不妨告诉你......”
“陆承枭!”
身后,传来女孩带着惊怒的喝止声。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蓝黎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正脸色煞白地看着他们。显然,她听到了他们大部分的对话,尤其是陆承枭最后那意有所指、几乎要揭开一切的话语。
她气得浑身微微发抖,一双美眸愤怒地瞪着陆承枭。要不是她及时阻止,她简直不敢想象陆承枭会说出什么!那晚的事对她而言是难以启齿的羞耻和混乱,他居然想当着段暝肆的面说出来?他怎么可以这么卑鄙!这么无耻!
陆承枭看到她眼中的愤怒和惊慌,心里其实也清楚,那晚的事是他和蓝黎之间的秘密,他绝不会真的对外人言说。
刚才不过是为了刺激段暝肆故意这么说,但看到蓝黎为了阻止他而如此激动,他心底又莫名地泛起一丝酸涩和不爽。她就这么怕段暝肆知道?
“黎黎?”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语气却截然不同。段暝肆是担忧和疑惑,陆承枭则是深沉难辨。
蓝黎站在两个男人之间,感觉像是被两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一边是段暝肆给予的温柔平静,另一边是陆承枭带来的狂风暴雨。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无力,几乎要站立不稳。
段暝肆率先快步走到蓝黎面前,声音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温柔:“黎黎,你怎么过来了?我只是跟陆总道个谢,谢谢他救了你。”他试图缓解气氛,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蓝黎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陆承枭,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几乎一触即发。
陆承枭原本是打算今天离开的,也没想到段暝肆他们会突然到来。这突如其来的局面,让她措手不及,进退两难。
她太了解陆承枭了,这个男人一旦脾气彻底爆发,如同火山喷发,没有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此刻,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和那双紧盯着她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睛,都在明确地告诉她——他绝不可能让她跟着段暝肆一起离开。
两人目光再次在空中交汇,复杂难言的情绪在无声中激烈碰撞。有愤怒,有控诉,有不容置疑的占有,还有一丝蓝黎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悸和混乱。
蓝黎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段暝肆,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黎黎会跟我一起回去。”
陆承枭冰冷而笃定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不是商量,不是询问,而是不容反驳的宣告。
蓝黎心头一紧,果然如此。她就知道,陆承枭绝不会让她跟他们一起回去。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轻声对段暝肆说道:“肆哥,我们一会儿就走,我......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陆承枭说。”她顿了顿,补充道:“时序说你们还没吃饭,你先进去吃点东西吧。”
段暝肆看着蓝黎眼中近乎恳求的神色,心中虽然充满了不安和涩然,但他尊重她,也不愿让她为难。他点了点头,温声道:“好,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叫我。”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陆承枭一眼,目光里带着警告,然后才转身朝别墅走去。
直到段暝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蓝黎才猛地转向陆承枭,一双眼眸因为怒气而显得格外明亮,更多的是愤怒:“陆承枭!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承枭不答反问,一步步逼近她,目光沉得吓人:“他说的,回去就要跟你领证?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风暴。
蓝黎闻言,抿紧了嘴唇,偏过头去,拒绝回答。
可她的沉默,在已经被嫉妒冲昏头脑的陆承枭看来,无异于默认!
他哪里知道蓝黎内心的真实想法?在她看来,自从那晚和陆承枭发生关系后,她就已经配不上段暝肆的深情了,领证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可是,她既不想让段暝肆知道真相而受伤,此刻也不想向这个霸道强势、步步紧逼的男人解释分毫。
她的沉默,像最后一道催命符,彻底点燃了陆承枭心中压抑的所有暴戾情绪。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刀,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回答我!是不是?!”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猛地一把攥住蓝黎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不由分说地将她强行拽到沙滩旁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
砰!
蓝黎的后背被重重抵在粗糙冰冷的石壁上,硌得生疼。她惊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抗,陆承枭高大的身躯已经极具压迫感地笼罩下来,将她完全困在他与石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烟草味和浓烈的危险气息。
“是不是要跟他领证?!说!”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猩红的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