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枭回眸,看向段溟肆,说道:
“kella你的这份感激,不足以让我在爱我太太这件事上做出任何让步,一丝一毫,都不行。”
紧接着,是段暝肆的声音,不同于往常那温润的语调,此刻带着一种罕见的尖锐和嘲讽:“你的太太?陆先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心虚吗?”
“你处处伤害她,你和你的白月光纠缠不清,让她成为全城笑柄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是你的太太?”段暝肆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步步紧逼:“你现在跟我说她是你的太太,警告我不要觊觎?扪心自问,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又有什么资格以丈夫的身份自居?”
陆承枭似乎被激怒了,声音更冷:“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外人?”段暝肆嗤笑一声,随即语气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从来都不是外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跟黎黎小时候就有过婚约。”
陆承枭神色微微一怔,婚约?!他确实不知道这事,随即他嗤笑一声:“所以呢?”
“我并非是外人,我爱她。“段暝肆毫不掩饰地告诉他,他爱蓝黎。
此刻,蓝黎躲在植物后,猛地捂住了嘴,瞳孔因震惊而放大,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段暝肆……怎么能对陆承枭说这样的话。
“呵呵!”陆承枭低低的笑了两声,笑意不达眼底,冷冷道:“段溟肆,你一个即将订婚的人,竟然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说爱我的太太,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你当真敢拿你段家来赌?”
“只要黎黎愿意离开你“”段暝肆的声音低沉下去,却更加清晰,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夜空里,也砸在陆承枭跟蓝黎的心上:“只要她愿意离开你,只要她肯给我一个机会,我随时都在这里等着她。我会用尽一切去爱她,呵护她,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绝不会像你这样!”
露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承枭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至极,像是被彻底侵犯了领地的雄狮,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做、梦。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离她远点,这是警告,也是最后警告。”
他猛地转身,带着一身骇人的冷厉怒气,大步离开了露台,甚至没有注意到近在咫尺、隐在阴影里的蓝黎。
露台上,只剩下段暝肆一人,他背对着蓝黎的方向,肩膀似乎微微垮了下去,对着夜空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确是这么想的,陆承枭要是不好好对蓝黎,他愿意等她。
他缓缓转过身,似乎也想离开,却在一抬眼的瞬间,目光猛地定格在了那株观叶植物后——脸色苍白、眼神慌乱无措的蓝黎身上。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彻底冻结了。
段暝肆的脸上瞬间掠过无数情绪——震惊、尴尬、狼狈、一丝被窥破心事的羞恼,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复杂的、难以形容的黯然和温柔。
蓝黎的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手脚冰凉。她看着段暝肆那双此刻盛满了复杂情愫的眼睛,想到他刚才那些真挚甚至带着悲壮意味的话语,再联想到今晚陆承枭对何婉茹的所作所为……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瞬间攫住了她。
何婉茹再不对,也是段家认可的、段暝肆即将订婚的未婚妻。陆承枭那样对她,无疑也是打了段暝肆的脸,让他在这样的场合难堪,而他却说那样的话!
而她,似乎是这一切争端的源头。
“对……对不起……”蓝黎从植物后走出来,声音微颤,带着浓重的歉意,甚至不敢直视段暝肆的眼睛,“肆哥……今晚……今晚陆承枭他对何小姐做的事……我很抱歉……他太冲动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她语无伦次,只觉得尴尬又难堪,只想为今晚的闹剧表达歉意,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确实不知道陆承枭今晚是为了给她出气而让何婉茹当众难堪。
段暝肆看着她慌乱道歉的样子,看着她因为愧疚而微微泛红的眼眶,眼底深处的那抹黯然更深了。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惯常的、温柔的笑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却发现有些困难。
最终,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你不用道歉,是她不对在先。”
话音落下,露台上只剩下死寂。远处城市的流光溢彩,此刻看来如同冰冷的玻璃碎片,折射着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我先失陪了!”蓝黎慌忙逃离。
段暝肆独自留在露台的风中,望着蓝黎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望着远处那片再也无法触及的温暖光晕,久久未动。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那平静外表下,早已翻天覆地的波澜。
宴会结束后,
回程的车里,蓝黎坐在后座,她轻声问:“今晚你是故意的?”
陆承枭坐在她身边,轻笑:“嗯!你不高兴?”
蓝黎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觉得我会高兴?”
闻言,陆承枭目光微敛,他今晚的宴会就是为了给她出气,她却不高兴,不是应该很爽吗?
蓝黎察觉到他的异样,解释道:“陆承枭,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出气,但是,何家不是好惹的,我不希望你在港城结仇,再说,何婉茹即将成为段溟肆的未婚妻,你这么做,是直接打了两家的脸,你知道吗?”
陆承枭:“我不介意,我陆承枭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受委屈。”
是的,他不能让他的老婆委屈,曾经,他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蓝黎心情复杂,抬眸看向陆承枭。
陆承枭低下头,吻上她的唇,极尽温柔。
夜深了,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在车窗外流淌,如同地上的星河,男人将她揽在怀里,低哑的声音带着蛊惑:“老婆,我今晚可以住蓝公馆吗?”
从此,港城名流圈再无人敢对蓝黎有半分不敬。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陆承枭的软肋和逆鳞,都是他那位夫人。而得罪蓝黎的下场,远比得罪陆承枭本人更加可怕。
——
当晚。
何家别墅。
客厅里,何母看着女儿红肿的双眼和仍残留酒渍的礼服,顿时火冒三丈。
何婉茹哭道:“爸爸,妈妈,是陆承枭故意让我难堪泼的?”
“那个陆承枭实在是太过分了。”何父何明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他敢这么对我何明远的女儿!简直没把我何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