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曦,”陆承枭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寒意:“我的妻子,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动手欺负了?”
贺若曦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和那铁钳般的手劲吓得魂飞魄散,手腕剧痛,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你放开我,是蓝黎骂我的,是她先动手打我的,你没听到没看到吗?”
陆承枭轻嗤一声:“是么?是我了解我的妻子还是你了解她,你若不把她逼到绝境,她会骂人?会打人?”
“她......她怎么不会骂人了?陆先生,你根本没有看到她真正的嘴脸....”话音未落,贺若曦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捏碎。
“陆…陆先生......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陆承枭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贺若曦踉跄着差点摔倒,贺叙白急忙扶住她。
陆承枭上前一步,目光如刀锋般刮过贺若曦惨白的脸,“我警告你,你要是活腻了,我可以成全你。”
贺若曦哪里经历过这些,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承枭在老宅都这么豪横的,他不是不爱蓝黎么,不是说他爱他的白月光,怎么还维护她?
“我......不敢了......”贺若曦吓得语无伦次, 几乎是躲在贺叙白的怀里。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外婆急促的喘息声和蓝黎有些混乱的心跳。
蓝黎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心情复杂,她轻轻吸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陆承枭转过身,面对她时,方才那骇人的戾气瞬间收敛了许多,但眼神依旧深邃,带着一丝未散的余怒。他语气放缓了些,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来看看外婆。”他说道,目光却落在蓝黎身上,仔细逡巡,确认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道:“刚好听到些不干净的声音。”
自从蓝黎那晚在蓝公馆再次提出离婚,她没有等来陆承枭的离婚签字,而是她的隔壁搬来了新的邻居,摁响她门铃的人是贺晏,她才知道陆承枭住在她隔壁别墅里。
她又不可能把他们赶走,加上外婆这些天身体很差,她不想因为离婚的事,让外婆担忧。
而陆承枭搬来的这几天,小心翼翼,生怕哪个举动又刺激到她,将她推得更远。
蓝黎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未褪的怒意和此刻的谨慎,心中某根紧绷的弦,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她不得不承认,无论陆承枭出于何种偏执的占有欲,他方才的维护,是切实而有力的。
其实陆承枭是老太太请来的,她亲眼看到他如何用强大的气场瞬间逼退了嚣张的贺若曦。那份不容置疑的维护和占有,虽然带着他固有的霸道,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维护。
再看看外孙女,虽然依旧神色清冷,但看向陆承枭的目光里,似乎少了从前那种彻骨的厌恶和恐惧,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外婆心里悄然升起一个念头:或许…...不离婚,才是对的?这个男人,虽然手段强势,心思难测,但至少,他是真心护着黎丫头的。
蓝黎能有一个如此强大的依靠,或许…...并不是坏事。段暝肆固然也好,但那终究是镜花水月,牵扯太多,变数太大。
“黎黎,对不起。陆先生,我回去好好教训若曦。”贺叙白歉意道。
陆承枭冷冷的扫视一眼贺若曦,冷冷道:“我不希望有下次!”
——
段家老宅。
书房,厚重的紫檀木门紧闭,仿佛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室内,雪茄的烟雾与陈年威士忌的醇香交织,却丝毫无法缓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沉重气压。
段知芮歪着头在书房外偷听,可是什么也听不到,她跑下楼,温雅兰一脸愁容地坐在沙发上。
因为段溟肆插手蓝黎离婚的事被段启明知道,回来就狠狠的发了一次火,指责温雅兰也跟着儿子胡闹。
“妈咪,爸爸跟大哥这是要审问肆哥吗?”段知芮急切地问。
温雅兰:“知芮,你回房间,别问。”
书房内。
段启明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色沉肃,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响。
段青禾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室内,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决绝。段暝肆站在书房中央,身姿依旧挺拔,但紧抿的唇线和下颌绷紧的弧度,泄露了他内心的风暴。
“阿肆,”段启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关于你跟蓝黎的事情,到此为止。”
段暝肆猛地抬头,眼中锐光一闪:“父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就是,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插手蓝黎和陆承枭之间的事!”段启明的声音陡然严厉,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蓝黎已是他人之妻,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段家的人,绝不能做出横刀夺爱、破坏他人婚姻的丑事!说出去,段家的脸面往哪里放?我段某人的老脸还要不要?”
字句如冰锥,狠狠砸向段暝肆。
“横刀夺爱?丑事?”段暝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父亲,大哥,你们是不是忘了?蓝黎来家里的时候,你们不是这样的,是如何默许甚至乐见其成的?”
“阿肆,那是之前!”段青禾转过身,打断了他,语气平静:“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大家都不知道她已经结婚!现在呢?她已然在法律上是陆承枭的妻子!陆承枭!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清楚!为了一个女人,与陆承枭为敌,智者不为!”
段启明接过话头,语气更加沉重:“陆承枭此人,能力、手段、心性,乃至他背后的陆氏集团,在整个商业圈都是令人忌惮的存在。我不是忌惮他,但段氏不易树此强敌。为了一个已经嫁人的蓝黎,与陆承枭彻底撕破脸,甚至可能引发两大家族的全面对抗,值得吗?阿肆,你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孰轻孰重,你该分得清!”
“所以,就因为对手是陆承枭,我们段家就要退缩?父亲,大哥,我并不畏惧他,段氏跟陆氏不相伯仲。”
“段家的利益,就是最重要的事!”段启明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儿子,“你身为段家的一份子,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耀和资源,就有责任维护家族的利益和声誉!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情,拿段氏与陆承枭抗衡!这个道理,你必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