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我的指缝滑进键盘法器的接口,滴答一声,系统倒计时跳到了“29”。
主控台屏幕上的暗红色提示还在闪:【双因子认证即将启动】。再不跑,下一秒我就得被天道系统按在地上做人脸识别加指纹采集,到时候别说潜入机房了,怕是连魂都会被锁进权限黑名单。
我可不想成为修仙界第一个因为登录失败被永久封号的管理员。
指尖没停,飞快调出后台残留的日志残影——那二十个分身虽然散了,但他们留下的登录痕迹还在系统里挂着,像一群不肯下线的挂机玩家。我顺手把这些会话打包,塞进东门方向的流量通道,再激活第86章埋下的广告后门,一键推送。
下一秒,整个执法堂的玉牌集体震动。
广播炸响:“紧急通告!目标林bUG正在强闯东门结界,请全体战力即刻支援!重复,目标正从东门突围!”
红光冲天而起,警报声拉满,连空气都在震。
我知道这招管用。修士嘛,最爱凑热闹,一听“有人越狱”,哪怕正在闭关炼丹的都能瞬间破关出来追杀。更何况还是我这种全宗通缉的头号bUG制造者。
果然,不到十息,主控台周围的巡逻傀儡全部转向东边,连墙角那盏飘来飘去的符灯都嗖地飞走了,生怕错过围殴我的直播现场。
机会来了。
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键盘法器上。血珠刚落,法器表面浮现出一串流动的古篆符文——这是当初在时间裂痕里捡到的初代管理员权限碎片,我一直当备用U盘使,没想到今天真派上了用场。
“数据同频共振协议,启动。”
输入指令:`transform_to_data_stream(user=system_log, priority=0)`。
身体一轻,像是被抽成了压缩包,整个人化作一串蓝光数据流,顺着主控台内部的灵脉线路逆向钻入核心网络通道。视野瞬间变成代码瀑布屏,耳边全是0和1刷屏的声音,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底层系统的杀毒软件。
穿行过程中,防火墙的十二重加密符文在我面前一闪而过。这些玩意儿平时能拦住元婴离体,但现在我是以系统日志的身份混进去的,相当于穿着保洁服进了机房,保安连看都不看一眼。
顺利穿过“数据虹膜锁”,我进入核心机房的缓存区,意识暂时寄存在一个闲置的日志节点里。肉身则自动折叠成最小体积,藏进了机房角落的维修暗格——那是我上次来时偷偷改过的配电箱夹层,连扫地老头都懒得打开。
现在,我在系统深处,他们在现实乱跑。
完美,调虎离山第一步完成。
接下来,是时候让那些追我的长老们体验一把什么叫“剑在人在,剑走人慌”。
我接入飞剑管理子系统,这个接口是上次用分身协议硬蹭下来的,权限等级不高,但够用了。检索所有绑定长老级修士的飞行法宝Id,一共十七把,每一把都是本命飞剑,认主契约那种,砍别人不疼,砍自己主人能疼哭。
我嘴角一扬,敲下批量控制脚本:
`for sword in senior_swords: set_return_home(sword); play_voice(sword, 您的佩剑已迷路,请支付十块灵石赎回)`
回车。
世界安静了一瞬。
然后,东门外的天空炸了。
十七道剑光突然调头,不管正在结阵的主人,也不管什么围剿大计,齐刷刷掉头往宗门内院飞去。每把剑的剑柄还自带语音播报,机械女声清清楚楚:
“您的佩剑已迷路,请支付十块灵石赎回。”
“检测到非法操控,建议立即充值VIp解除限制。”
“本服务由bUG联盟友情赞助,祝您修行愉快。”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我甚至能脑补出那些长老的脸色——前一秒还在怒吼“布阵锁敌”,后一秒就听见自家飞剑在天上喊“爸,我迷路了,快打钱”。
有个脾气暴的直接跳脚:“谁动了我的剑?!这是要叛出师门吗!”
另一个更惨,他那把剑路过厨房时顺手卷了只烤鸡,边飞边播放:“检测到高热量食物,已自动为您代购。”
整个东门阵型直接崩盘。
我躲在数据流里笑出声,结果触发了系统警报过滤机制,差点被当成异常噪音清除。赶紧收敛情绪,重新稳住意识波形。
不过这一波操作确实解气。以前他们追我跟狗撵兔子似的,现在轮到他们的剑追着他们跑了。
而且我还留了个后手。
在每把飞剑的返回路径上,我都悄悄植入了一个微型追踪模块,只要它们回到剑鞘,就会自动上传主人的灵力频率和位置坐标。等于说,我现在手里握着十七个长老的实时定位,想反向突袭谁,随时可以安排。
正得意着,系统底层忽然传来一阵波动。
不是警报,也不是防御程序启动,而是一种……心跳般的节奏。
咚、咚、咚。
三下之后,一道隐藏信道自动开启。
我没动,但系统自动弹出一行字:
【用户Y.c.尝试建立连接】
我手指僵住。
又是这个名字。
扫地老头Y.c.,那个在新手村默默扫了三十年地、临走前塞给我半张源码注释的怪老头。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连系统底层都有他的接入权限?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想跟我说什么?
我犹豫了一秒,决定接通。
反正我已经在机房最深处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去?总不能下一秒跳出个“飞升资格考试补考通知”吧。
信道接通瞬间,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只有一段极短的代码自动写入我的缓存区:
```
if you see this:
disable_auto_backup
find_the_first_line
trust_no_one — especially not me.
```
我盯着那行字,脑仁又开始突突跳。
“especially not me”?
你自己让你别信你?
这比“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离谱。
我正想深挖这段代码的来源,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整个机房的数据流速度变慢了。
像是被人轻轻踩住了刹车。
我立刻扫描周边节点,发现有一条隐蔽的监控线程正在缓慢重启,路径指向生物验证模块。看来双因子认证没彻底关闭,只是被我骗过去了,现在系统开始怀疑,准备二次校验。
必须马上切断外部干扰,进入深度隐身状态。
我迅速执行预设的隐身协议,将意识进一步压缩,转入低功耗休眠模式。同时给肉身发送静默指令:心跳降至每分钟三次,体温接近室温,连呼吸都改成间歇性微循环。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缓存底层的刹那,我最后看了一眼那行来自Y.c.的代码。
“find_the_first_line”……
第一行?
我忽然想起什么。
当初刚穿越过来时,我在新手村捡到的第一块残碑上,刻的似乎就是一段代码开头:
`print(hello, world!)`
当时我以为是哪个程序员修士的恶趣味。
现在想想,也许那根本不是玩笑。
也许那是整个玄元界的——
肉身藏于暗格,意识沉入数据底层,最后一缕感知停留在那行未读完的提示上。
指尖微微抽动,像是想敲下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