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自陆明开始接触阵道,转眼已过去两月。
这两个月里,他并未因初次的失败而气馁,反而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基础阵纹的研习与临摹之中。白日里,他先用自身微薄的普通灵力(源自对驳杂天地灵气的简单吸纳,并非空灵气)在廉价的练习玉片上反复勾勒那些代表不同能量属性的符号;夜晚,则继续引月华修炼,巩固炼气四层修为,并研习《蕴神诀》。
过程枯燥而艰苦。阵纹的勾勒要求绝对的精准与稳定,往往一个微不足道的颤抖或灵力输出的细微波动,便会导致前功尽弃,玉片碎裂。神识在这样高强度的精细操控下,消耗巨大,常常让他感到头脑欲裂。
然而,付出总有回报。他对灵力(包括空灵气)的微控能力,在这日复一日的练习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神识的“韧性”和“精度”也在一次次耗尽与恢复的循环中,得到了有效的锤炼,覆盖范围虽未明显扩大,但感知的清晰度和持久力却增强了不少。
这一日,他感觉自己对那几种常用于敛息、遮蔽效果的基础阵纹已然纯熟,便决定开始尝试制作人生中第一个阵盘——敛息阵盘。
他选取了一块品质稍好、灵气传导性更佳的青色玉石作为阵基。选择的阵纹组合也相对简单:主纹为“云雾纹”,用以制造能量视觉上的扭曲模糊;辅以两道“静音符”,削弱声音波动;再以数道“灵锁纹”作为能量回路连接与稳固。
准备就绪,他深吸一口气,没有使用普通灵力,而是直接调动了丹田内的空灵气。既然空灵根是他的根本,那么他未来的阵法之道,也必然要建立在这之上。
指尖凝聚起一丝晶莹剔透、内蕴银芒的空灵气,他小心翼翼地在冰凉的玉片上落下了第一笔——“云雾纹”的起始节点。
然而,困难立刻显现。
空灵气中正平和,包容性强,但正因如此,它缺乏五行灵气那种鲜明的属性特征。在模拟“云雾纹”所需的那种水汽氤氲、变幻莫测的特性时,总显得过于“直白”和“稳定”,难以完美呈现阵纹应有的道韵。勾勒出的纹路虽然形似,但在能量层面上,却始终隔着一层,无法达到最佳效果。
尤其是在几个关键的、需要不同属性能量微妙平衡的节点处,空灵气更是难以驾驭,稍有不慎,节点处的能量便会产生冲突,导致整个阵纹结构震颤,濒临崩溃。
连续失败了三次,浪费了三块不错的玉石基材,陆明看着桌上碎裂的玉片,眉头紧锁。
“空灵气特性如此,强行模拟并非上策……或许,应该扬长避短?”他沉吟着,目光落在了静静躺在桌角的星骸碎片上。
他想起了这碎片稳定空间感应的奇效。阵法节点,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也是空间中的能量汇聚和流转的关键“坐标”吗?
一个想法跃入脑海。
他再次取出一块新的青色玉石。这一次,他左手紧紧握住了那块暗银色碎片,右手食指凝聚空灵气,开始第四次尝试。
当他的指尖带着空灵气,即将勾勒到第一个关键节点时,他集中精神,同时引动了星骸碎片的一丝稳定波动。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在那股稳定波动的笼罩下,原本因为能量属性模拟不佳而有些躁动的节点处,空间仿佛被无形之力抚平,变得异常“稳固”。空灵气流淌至此,不再试图去强行模拟那种虚幻的水汽感,而是以其本身的“空无”特性,自然而然地在这个被稳固的空间坐标上,形成了一个稳定、纯净的能量漩涡,完美地承担起了节点应有的功能!
虽然这个节点与标准“云雾纹”节点在能量属性上略有差异,但其“稳固空间、汇聚能量”的核心功能,却被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实现了!
陆明心中狂喜,立刻如法炮制。
在星骸碎片的辅助下,他不再执着于阵纹的“形”,而是更注重其“意”——即每个阵纹、每个节点在整个能量系统中所起到的实际作用。
他甚至开始运用“架构”思维,审视这个简单的敛息阵盘。他发现标准阵图中,三种阵纹的连接有些冗余,能量回路存在不必要的迂回。他大胆地调整了“静音符”和“灵锁纹”的位置,优化了连接路径,使得整个能量流转更加直接、高效。
整个过程依旧艰难,对神识和空灵气的消耗极大。但当最后一笔“灵锁纹”收尾,与起始的“云雾纹”首尾相连,形成一个完美的闭合回路时——
整个青色玉片上的银色阵纹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微弱的力场以阵盘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了大约三尺范围。在这范围内,空气的流动似乎变得迟缓,声音也被一定程度吸收,连他自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也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变得模糊不清。
成功了!
虽然这个敛息阵盘的效果极其有限,范围狭小,强度也远不如他全力运转的“空隐术”,但它有一个“空隐术”不具备的优点——被动持续!
只要阵盘不被破坏,且拥有能量来源(目前是靠他注入的空灵气维持,若嵌入灵石则可更持久),它就能一直维持这个微弱的敛息力场。这对于需要长期隐藏的场合,或者作为“空隐术”的补充,无疑具有实用价值。
陆明看着手中这个粗糙却意义非凡的第一个作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不仅是一个阵盘,更是他对“空灵根阵法之道”的第一次成功探索,证明了利用空灵气和自身独特的“架构”思维布阵,此路可行!
同时,他也发现,在制作和维持阵盘运转的过程中,对神识的精细操控和持续输出能力,是一种极好的锻炼。
道途漫漫,每一步探索,都闪烁着智慧与坚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