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刚卷着碎雪掠过悦容坊的窗棂,制膏房里已腾起袅袅热气。苏月将最后一块野山参切片放进银锅,乳白的参片在雪蜜水中慢慢舒展,混着提前泡好的茯苓粉,渐渐熬出琥珀色的膏体——这是她为冬日新制的“暖玉膏”,专门针对女子冬日手脚冰凉、皮肤干裂的问题,比寻常蜜脂膏多添了两成雪蜜和一味当归,涂在身上还能透着淡淡的暖意。
“姑娘,这暖玉膏闻着就暖和!”阿春捧着刚滤好的当归汁走进来,哈着白气笑道,“今早开门时,有位老夫人说她孙女手脚冻得流脓,问咱们有没有能治冻疮的脂膏,这暖玉膏刚好能给她用。”
苏月点点头,用银勺舀起一点膏体,待凉透后轻轻抹在手腕上——细腻不黏腻,还带着淡淡的当归香。“让阿青把新到的蚕丝面巾取些来,每盒暖玉膏里放一块,告诉客人用膏前先用温水泡手脚,擦干后再涂,效果更好。”她刚说完,外间忽然传来周灵儿的声音:“苏姐姐,柳夫人来了,还带着个穿棉袄的小姑娘!”
苏月迎出去时,柳氏正牵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站在柜台前。女孩的小手冻得通红,指缝间还裂着小口子,见了苏月,怯生生地往柳氏身后躲。“苏妹妹,这是我远房侄女阿瑶,从乡下过来,一路冻坏了。”柳氏心疼地揉着阿瑶的手,“听闻你新做了暖玉膏,特意来买两盒,再给她订些冬日用的面霜。”
苏月连忙取过一盒暖玉膏,打开后用指尖挑了一点,轻轻涂在阿瑶的手背上。“别怕,这膏不疼,涂几天手就会好。”她温声哄着,又取了罐小巧的面霜,“这是专门给孩子用的,没加香料,涂脸涂手都能行。”
阿瑶试着动了动手指,见真的不疼,眼睛亮了亮,小声道:“谢谢姐姐。”柳氏笑着付了钱,又道:“我还想订二十盒暖玉膏,送给绸缎庄的老主顾,冬天大家都用得上。对了,昨日江南的商户派人来说,三百盒花露膏已卖完了,想再订两百盒,还问能不能做些暖玉膏运去江南。”
“暖玉膏可以做,但得跟他们说清楚,这膏里加了当归,孕妇不能用。”苏月让阿春记下订单,刚转身,却见张砚之提着个铜手炉走进来,炉子里还燃着银丝炭,冒着淡淡的热气。
“外面雪下大了,给你们送个手炉暖着。”他笑着将手炉递给阿春,目光落在柜台上的暖玉膏上,“这新做的脂膏看着不错,我让管家订五十盒,送回府里给下人们用,冬天大家值夜也能暖和些。”
苏月刚要道谢,却见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还攥着个布包。“姑娘,我……我听说你这儿有能治冻疮的脂膏?”老妇人声音发颤,打开布包,里面是几枚皱巴巴的铜板,“我孙女冻得厉害,能不能……能不能便宜些卖我一盒?”
苏月心里一软,取过两盒暖玉膏和一块蚕丝面巾,递到老妇人手里:“大娘,这两盒您拿着,不要钱。让您孙女每天涂两次,用温水泡过手脚再涂,不出十天就能好。”
老妇人愣了愣,连忙把铜板往柜台上推:“这怎么行?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苏月按住她的手,笑着道:“您要是过意不去,等开春了,给我带些乡下的新鲜桃花来就行,我做脂膏用。”
老妇人感激地抹了抹眼泪,连声道谢后,小心翼翼地捧着脂膏走了。柳氏看着这一幕,叹道:“苏妹妹这般心善,难怪悦容坊的生意越来越好。”
午后雪下得更大了,店内的客人却没少。林巧儿忙着给客人讲解暖玉膏的用法,阿青则帮着打包脂膏,周灵儿还在柜台旁放了个铜盆,里面装着热水,供客人暖手。苏月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满是暖意——从最初的小铺面到如今的大铺子,从无人知晓到京中闻名,悦容坊不仅是卖脂膏的地方,更成了能给人温暖的地方。
夕阳西下时,雪渐渐停了。张砚之递过一杯温好的姜茶:“累了吧?今晚别熬膏了,我在醉仙楼订了席,让大家都歇歇。”苏月接过姜茶,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知道,冬日的寒冷挡不住人心的温暖。往后的悦容坊,会继续做最好的脂膏,送最真的暖意,让每一个用到悦容坊脂膏的人,都能在寒冬里感受到一份贴心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