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阳的手指从剑柄滑落,指尖在鞘口轻轻一叩,那半寸出鞘的剑锋“铮”地缩回。他没再看窗外,转身时袖角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地图微微颤动。
“一味躲着等他们来攻,迟早被耗死。”他说,“既然金霸天要高集结大力量,咱们就给他整点更大的力量。”
杨过挑眉:“你这现代词儿用得越来越顺了。”
“团队作战嘛,讲究协同配合。”苏牧阳走到桌前,铺开一张新纸,“孤狼再猛也干不过狼群,可要是咱们先把狼群拉过来——谁是狼,还不一定呢。”
小龙女坐在角落,手中捻着一根银针,闻言淡淡道:“你师父当年单枪匹马杀上绝情谷,结果呢?敌人越打越多,朋友却越来越少。现在有路可走,何必重蹈覆辙。”
“师母说得对。”苏牧阳提笔蘸墨,“与其让他们一个个被策反,不如我们先发制人,把正道势力全绑上同一辆马车。”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两声轻敲,节奏清脆利落。杨过扬声道:“进来。”
门开,郭靖大步踏入,身后跟着黄蓉。他一身粗布衣衫未换,肩头还沾着夜露,显然是连夜赶来的。黄蓉则拎着个竹盒,边走边说:“你们聊得热闹,我怕错过瓜,赶紧送来点心垫肚子。”
“不是来吃东西的。”郭靖正色道,“方才神雕飞过襄阳城头,丢下个蜡丸。我拆开一看,是你这边的情报汇总。金霸天已联络十二个旁门左道,黑石寨那边正在修筑工事,像是要长期驻守。”
“他还嫌动静不够大?”苏牧阳冷笑,“这是逼我们主动出击啊。”
黄蓉把竹盒放在桌上,掀盖取出几碟糕点,顺口接道:“那就成全他。与其让他一个个私下拉拢,不如我们公开组队,搞个‘正义联盟’仪式。”
“联盟?”杨过笑出声,“听着像卖艺班子挂牌子。”
“但有用。”郭靖沉声道,“江湖中人讲名分、重道义。只要旗帜立起来,许多观望者自会站队。当年守襄阳,多少草莽豪杰听我一声号令便提刀而来?为的就是两个字:公义。”
苏牧阳点头:“所以这一仗,不能只靠武功,还得靠嘴。”
“嘴?”小龙女抬眼。
“嘴。”黄蓉笑了,“写信。一封能让人看了热血沸腾、拍案而起的讨逆书。”
她挽起袖子,执笔在手,略一凝思,落笔如飞:
“夫江湖者,非一人之江湖,乃万民共存之天地。今有邪祟金霸天,假仁义之名,行吞并之实;诱良善入歧途,胁弱小以自强。其所为者,不止败坏门规,更欲毁我武林根基……”
写到此处,笔锋一顿,抬头问:“要不要提他前世是金轮法王?”
“不提。”苏牧阳摇头,“旧账翻多了显得我们在蹭热度。就说他眼下干的缺德事儿:毒杀掌门、篡改功法、蛊惑弟子叛师——桩桩件件都够喝一壶。”
郭靖补充:“再加上一条:私通外敌,意图借异族之力掌控中原武学命脉。”
“哟,这帽子扣得够大。”黄蓉眨眼,“不过合适。毕竟,谁也不想被人当成汉奸同党。”
她继续写道:“凡我正道同袍,无论门派高低,皆当摒弃前嫌,共举义旗。若视若无睹,则今日彼处遭难者,明日即尔等门前血案!”
最后一句,她写得极重,墨迹几乎透纸:
“此书既出,便是战书。签者,即盟友;默者,亦不可欺。”
落款处,五人依次署名。
苏牧阳为首,字迹刚劲有力;杨过次之,潇洒不羁;郭靖一笔一划,稳如磐石;黄蓉娟秀灵动,暗藏锋芒;小龙女最后一个签名,细如冰丝,却冷冽刺骨。
“完美。”黄蓉吹干墨迹,将文书折好,封入特制油纸袋中,外加火漆印。“让神雕送去七大派,顺便看看哪些人敢不接。”
神雕准时落在窗台,翅膀一展,气势十足。苏牧阳把信绑在它腿上,拍拍它的脑袋:“这次不是钓鱼,是号召令。”
神雕鸣叫一声,振翅冲入夜空。
接下来三天,居所成了临时指挥中心。苏牧阳坐镇主位,每日整理各方反馈。
第一天傍晚,武当派回信最快。掌门亲笔写道:“道门虽避世,然邪气侵体,不得不拔剑。愿率弟子三十人,赴约襄阳。”
第二天清晨,少林方丈遣僧侣送函:“佛门戒杀,但护法须用雷霆手段。戒律院十八罗汉已待命,只等一声令下。”
最意外的是峨眉派。不仅掌门回信支持,更有十余名女弟子连夜启程,直奔此处,领头者留言:“听闻苏公子智勇双全,我等愿为先锋,不必等候调令。”
“这……是不是有点太热情了?”苏牧阳看着名单,挠头。
“人家可能是想看看传说中的救世主长啥样。”杨过调侃,“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江湖传说。”
“传说越大,责任越重。”小龙女提醒,“别让他们失望。”
第三日午时,丐帮传讯:帮主亲自带队,沿途召集各处分舵,预计半月内集结三百精锐。
郭靖看完消息,重重拍桌:“好!这才是天下武林该有的样子!”
黄蓉却仍皱眉:“还有三个大门派没回应——昆仑、崆峒、点苍。不是没收到,就是还在观望。”
“观望说明心里动摇。”苏牧阳冷笑,“那就给他们加点压力。”
他提笔另写三封私信,分别致三派长老:
“昨夜黑石寨新建哨塔七座,其中两座方位,恰好对应贵派后山秘道入口。不知贵派是否知情?若无意合作,我们也理解——只是希望贵派提前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
信末附了一张简图,清晰标出哨塔位置。
“你这招够狠。”黄蓉看完直笑,“明着说是提醒,其实是警告:再不站队,敌人就要抄你老家了。”
“这就叫精准推送。”苏牧阳收笔,“人性嘛,不怕正义,不怕危险,就怕家底被人摸清。”
当晚,三派使者几乎同时抵达,纷纷表示愿意加入联盟,并请求共享防御布局。
苏牧阳一一接待,态度谦和却不失威严。每签下一派,就在墙上挂一面小旗,代表该派归属。
到亥时末,墙上已有十一面旗帜迎风轻摆。
他站在灯下,望着那一片象征团结的色彩,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些。
这时,杨过走来,递过一杯热茶:“怎么样,感觉像不像皇帝登基前夜?”
“更像项目经理终于凑齐了开发团队。”苏牧阳接过茶,轻啜一口,“接下来,就是分工干活了。”
“你准备怎么分?”小龙女从屏风后走出,手里拿着一份名单,“有些人,未必适合冲锋陷阵。”
“当然。”苏牧阳放下茶杯,“有人擅长情报,有人精通机关,有人能打能扛。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他们全都冲在前面,而是——”
他拿起一支红笔,在名单上圈出几人:
“让他们做最适合的事。”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弟子冲进来,手中高举一封火漆信:
“少林急报!黑石寨方向发现大规模调动,疑似主力即将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