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阳抱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急匆匆地走向林氏集团的会议室,准备下一轮对接讨论。因为走得太急,在转角处差点撞上一个人。
“哎哟!周少,您这风风火火的,赶着去投胎啊?”乔欣稳住身形,扶了扶眼镜,没好气地吐槽。她手里端着的咖啡差点洒出来。
“乔秘书!对不起对不起!”周奕阳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想帮她擦,又觉得不合适,僵在半空。
乔欣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没洒。您还是看好您的宝贝资料吧。” 她瞥见他怀里那摞资料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哟,这么用功?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若是以前,周奕阳被这么挤兑,早就炸毛反唇相讥了。但此刻,他只是讪讪地笑了笑,甚至有点不好意思:“临时抱佛脚,怕等下开会说错话,给……给林薇丢脸。”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但乔欣听到了。她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奕阳。他眼下的黑眼圈明显,头发也不像以前那样精心打理得一丝不苟,但眼神里的浮躁却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和……疲惫?
“呵,”乔欣嘴角微扬,发出一声轻笑,但这笑声中却已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尖酸刻薄,反而多了一丝调侃的意味,“您还知道怕丢脸啊?这可真是个不小的进步呢。”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呢,我还是得提醒您一下,您在第三章里使用的数据模型是错误的哦。正确的应该是参考附录 b 中的修正版,否则您推导出来的结论可就全都不对啦。”
周奕阳闻言,眼睛猛地一亮,仿佛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他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人终于发现了水源一般,满脸惊喜地说道:“真的吗?附录 b?乔秘书,您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说罢,他手忙脚乱地开始翻找起附录 b 的位置来,那急切的样子,好像生怕这根“救命稻草”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乔欣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又毒舌了一句:“真是笨死了!资料发你邮箱了,自己回去好好看!别在会上出洋相,连累我们林氏被看低。” 说完,端着咖啡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补充道:“喂,那个……楼下新开了家简餐,三明治不错,比你家那甜腻腻的燕窝适合当加班宵夜。”
周奕阳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乔欣这是在……关心他?虽然方式还是那么毒舌。
他看着乔欣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这种被“自己人”数落又提点的感觉,比他以前听到的那些阿谀奉承,要真实和温暖得多。
他抱紧怀里的资料,深吸一口气,走向会议室。不仅仅是为了林薇,似乎也开始为了不辜负这些细微的、带着刺的善意。
而乔欣走回自己工位,喝了一口咖啡,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这个周奕阳,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比那个只会用手段算计人的顾承宇,看起来顺眼点。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当着薇总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