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苏念就醒了。手不自觉地摸到枕头下的手机，解锁后第一个点开的不是微信，而是相册——里面存着从论坛偷偷保存的照片。照片里，陆星衍的手正悬在她头顶，肩头那片银杏叶仿佛还带着清晨的湿气。
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他的侧脸，耳根又开始发烫。想起昨晚那张画着草莓糖的便利贴，想起请你喝奶茶的约定，心里像被小猫爪子轻轻挠着，连起床的动作都轻快得快要飘起来。
早读课刚下课，林晓就借着交作业蹭到她身边，眼睛亮晶晶的：老实交代，昨晚陆星衍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你今天这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苏念把脸往语文课本里埋了埋，声音压得低低的：就说明天训练完还你笔记，顺便请我喝杯奶茶。
奶茶？！林晓差点喊出声，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尖叫，这分明是约会！苏念你出息了啊！
别瞎说。苏念推推她胳膊，脸颊发烫，就是还笔记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一想到要单独和陆星衍待在一起，心跳就控制不住地加快。整个上午的课她都听得云里雾里，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满了解题步骤，她的草稿纸边角却悄悄冒出了好多小奶茶杯，每个旁边都偷偷标着。
午休时，苏念没回宿舍，抱着几本习题册去了图书馆。本想找个安静地方补补落下的数学题，可翻开习题册，脑子里全是陆星衍的身影。笔尖在纸上悬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算了，换个地方试试。她收拾好东西，转战三楼自习室。那里平时人少，应该能静下心来。
推开自习室的门，淡淡的书香扑面而来。她放轻脚步沿着书架走，目光扫过靠窗的位置时，突然定住了。
靠窗的桌子旁，坐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男生穿着浅灰色卫衣，帽子松松地搭在脑后，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前。他正低头演算物理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连睫毛投下的影子都显得格外安静。
是陆星衍。
苏念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就想躲。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更没想到褪去篮球服的他，会有这样安静的一面——没有球场上的凌厉，没有论坛里的光环，只是个认真做题的普通男生，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动。
她在书架后犹豫了半天。想走，舍不得这个绝佳的学习位置；想留，又怕打扰他，更怕独处时的尴尬。
正纠结着，陆星衍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念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睁睁看着他的目光从疑惑慢慢变成认出她后的浅笑。
要过来坐吗？他压低声音，手指轻轻敲了敲对面的椅子，这里还有位置。
苏念脸颊发烫，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抱着习题册在他对面坐下，动作轻得像怕惊动空气。你……你也来学习啊？她没话找话，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
嗯，下午没训练，来补补物理。他放下笔，目光落在她的习题册上，你呢？
做数学。她赶紧翻开习题册假装看题，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他那边瞟。他的物理课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草稿纸上的公式工工整整——原来他不仅篮球打得好，学习也这么认真。
自习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苏念努力集中注意力，可身边坐着陆星衍，心思总是不自觉地飘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能看到他做题时偶尔皱眉的样子，甚至能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
一道数学题卡了十几分钟，她盯着函数图像越看越烦躁，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卡住了？他的声音突然在对面响起。
苏念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这个函数的单调性总是算错。
他把椅子往这边挪了挪，身体微微前倾：我看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题目上，这里要先求导，再判断导数的正负区间，你是不是符号搞错了？
他的指尖干净，带着淡淡的温度。苏念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题目上，满脑子都是他离得这么近，连呼吸都拂过脸颊。
我……我再算算。她赶紧收回目光，拿起笔假装演算，手却抖得连笔都握不稳。
陆星衍似乎没察觉她的紧张，耐心等她算完。接过草稿纸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拿起笔写下正确的步骤：你看，这里的负号要带进去，区间端点值不能漏……
他讲题的声音很低，带着独特的磁性，一字一句落在耳朵里，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苏念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的烦躁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听懂了吗？他讲完抬头。
懂了，谢谢你。苏念赶紧点头，脸颊又开始发烫。
不客气。他笑了笑，以后遇到不会的题，也可以问我。
心跳猛地加速，她看着他的笑容，阳光落进他眼睛里，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好，好的。她结巴着回答，赶紧低头假装看题。
陆星衍回到座位继续做题。苏念看着他写的解题步骤，心里甜甜的，做题效率都高了不少。不知不觉两小时过去，图书馆的闭馆广播响了。
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她对他说：我先走了，谢谢你帮我讲题。
正好我也要走。他收拾好东西，和她一起走出自习室。
两人并肩走在图书馆的走廊里，阳光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苏念走在他身边，心里既紧张又开心，想找话题又不知道说什么。
明天训练结束，我在篮球场门口等你。陆星衍突然打破沉默。
苏念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里面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好，我准时到。她点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走到图书馆门口要分开时，陆星衍停下脚步：明天见。
明天见。她挥挥手，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像灌了蜜。
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才转身回教学楼。路上忍不住给林晓发微信：明天陆星衍请我喝奶茶，他还帮我讲数学题了。
林晓秒回：我的天！进度这么快！明天一定要穿好看点！对了，顺便问问他要不要参加下周的班级联谊啊？
苏念笑着回知道啦，收起手机。想起明天的奶茶之约，想起他讲题时的样子，心里满是期待。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后，陆星衍其实站在拐角处，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嘴角一直扬着。他拿出手机给赵阳发消息：明天训练结束帮我跟教练说一声，我晚点回去。
赵阳秒回：哟！要跟苏念约会啊？放心包在我身上！记得买草莓味的奶茶，女生都喜欢！
陆星衍看着消息笑了笑，收起手机走向篮球场。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在悄悄为明天的约定铺垫甜蜜。
而苏念回到教室，刚坐下就发现桌角放着颗草莓糖——粉色的糖纸，和她上次掉的那颗一模一样。糖下面压着小纸条：奖励你今天认真做题，明天见。
没有署名，但她一眼就认出是陆星衍的字迹。她小心剥开糖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一直甜到心里。
把纸条仔细夹进语文课本，她重新拿起数学题。这次心思没有再飘走，因为她知道，明天还有更甜的约定在等着。只是她还没想到，这个约定里，还藏着个小惊喜正悄悄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