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信息洪流冲入识海,伴随着一缕精纯至高、仿佛蕴含着宇宙运行秩序的本源规则之力,融入苏澈的混沌洞天。
刹那间,苏澈的意识仿佛被拔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跨越了时空的阻隔,窥见到了某些被岁月尘封的、关乎诸天万界的残酷真相。
他“看”到了——
在无法追溯的太古年代,宇宙并非如今日这般。那时,混沌未分,大道显化,有至高无上的“造化之主”,执掌创生,衍化万灵,缔造了无数辉煌璀璨的文明。其所伴生的“混沌青莲”,便是平衡与生机的象征。
然而,大道有阴便有阳,有生便有灭。不知自何时起,与“造化”截然相反的“归墟”诞生了。它并非简单的毁灭意志,而是宇宙运行法则中,关于“终结”、“轮回”、“寂灭”一面的具象化体现。其存在的意义,便是让运行到极致、失去活力、或是偏离“道”之轨迹的世界与文明,重归寂灭,化作最本源的养料,以待新生。
最初的归墟,冷漠而公正,如同天道无情,只是宇宙循环中必要的一环。
但不知从何时起,或许是汲取了太多文明寂灭时产生的绝望、怨恨、不甘等负面意念,归墟……产生了“意识”。它不再满足于仅仅作为法则的执行者,它开始渴望吞噬一切,让整个宇宙提前步入永恒的死寂,让“终结”成为唯一的主题。它视执掌创生的“造化”为死敌,视一切生机勃勃的世界为需要提前清理的“错误”。
而苏澈身处的这方世界,以及上古时期辉煌鼎盛、甚至触摸到造化边缘的九霄剑宗,便因其强大的生机与探索大道的潜力,被归墟视为了必须清除的目标之一。上古末期,那场导致九霄剑宗覆灭、天地倾覆的浩劫,背后正是归墟意志在推动!初代剑主与诸般大能,于最终时刻洞察此秘,燃烧残存的一切,化九霄剑墓,封存传承与真相,留下应对之策,便是期望后世能出现扭转乾坤的“变数”。
而“天门”,并非此界独有。它是远古“造化之主”留下的、散布于诸天万界的一些“坐标”或“节点”,既是选拔传承者的试炼之地,也是监测、抵御归墟侵蚀的前哨站。苏澈所经历的,仅仅是其中一处天门投影的考验。
他如今获得的“部分权柄”,便是得到了这一处天门节点的初步认可,可以一定程度上调动天门之力,感知更大范围内归墟的动向,甚至在关键时刻,借天门之力穿梭虚空,或引动规则对敌。
同时,他也清晰地感知到,归墟的侵蚀正在加速。不仅仅是这方世界,诸天万界,无数文明星辰,都正在被那无尽的黑暗悄无声息地吞噬。而他,身负混沌开天剑魄(蕴含创生与开辟,暗合造化),得青莲认主(平衡之源),悟归墟寂灭真意(知己知彼),集九霄剑宗遗泽,掌天门权柄……已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了这场关乎宇宙生灭的宏大棋局之中,成为了归墟意志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之一。
“平衡已失,归墟失控,大劫将至……”苏澈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倒映着宇宙生灭的景象,深邃无比。他轻轻握拳,感受着体内那缕天门规则之力与混沌洞天完美融合,使得洞天更加稳固,与世界本源的联系也更加紧密。他的修为,在此番感悟与权柄加持下,彻底稳固在洞天境初期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迈入中期。
“后世之人,汝既承此因果,当知前路艰险。”天门之灵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嘱托,“归墟之影,无孔不入。汝之行踪,恐已暴露。离去之后,万事小心。集齐守护之灵,唤醒青莲全部威能,寻得其他造化节点,方有一线生机……”
话音渐落,那团大道光球缓缓隐去,周围流淌的法则光带也逐渐平复。苏澈感觉到,自己与这片核心空间的联系正在减弱,一股柔和的排斥力传来,要将他送回外界。
他知道,此行收获巨大,但肩头的责任,也沉重了万钧。
他不再停留,心念一动,眉心的天门印记与手中的【试剑】古剑同时发光。前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道门户,门外,正是那片熟悉的、光怪陆离的通天古路景象。
一步踏出,空间转换。
他重新出现在了陨星湖畔。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目光一凝。
原本浩瀚瑰丽的陨星湖,此刻竟萎缩了近半,湖水平静得诡异,颜色也变得暗沉,仿佛失去了大量的灵性。湖畔那些之前被他震慑的修士,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些战斗的痕迹与尚未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澹澹的归墟侵蚀后的腥甜气息。
显然,在他进入天门的这段时间里,外面并不平静。归墟的爪牙,已经活动到了此地,并且似乎……举行过某种仪式,抽取了陨星湖的部分本源。
苏澈眼神冰冷,杀意一闪而逝。他抬头望向星辉灵湖的方向,心中牵挂着云浅雪的伤势。
必须尽快赶回去!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近乎融入虚空的混沌剑光,速度比来时快了何止数倍!对空间规则的初步掌握,让他赶路之时几乎不受古路混乱环境的阻碍。
归墟的阴谋已然掀开一角,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他手中的剑,已迫不及待要饮尽污秽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