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里的“叮咚”声还在慢悠悠地飘着，海妖正攥着定位晶往东边通道口凑，银吊坠在她领口晃了晃，刚碰到通道壁的能量纹路，就突然闪了下白光。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孙浩的惊呼，手里的探测仪差点滑到地上。
“凡哥！阿月姐！快来看！水晶不对劲！”
石小凡刚把古玉揣回衣领，听见喊声立刻转头——中央的蓝色水晶不知何时起了变化，原本缓慢流动的银白色能量突然变得湍急，像被搅乱的深海漩涡，水晶表面的涟漪层层叠叠往外涌，连周围旋转的能量环都加快了速度，“叮咚”声变得又急又密，像是在催着什么。
阿月也放下了装幽荧草的标本盒，快步走到石小凡身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话没说完，水晶就“嗡”地发出一声低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整个球形控制室的墙壁都跟着颤了颤，能量纹路里的淡蓝色光芒顺着纹路爬，最后全部汇向水晶顶端，凝成一道细细的光柱，直直射向控制室的穹顶。
光柱碰到穹顶的瞬间，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蓝光，在空中慢慢铺开——不是杂乱的光点，而是顺着某种规律排列，渐渐显露出一个个带着光晕的圆球，圆球之间还连着淡蓝色的线条，像极了天文馆里的星图。
“我的天……这是……太阳系？”孙浩的声音都在抖，他立刻把探测仪对准空中的星图，屏幕上瞬间跳出一行行数据，“坐标对得上！你看这个蓝色的球，是地球！旁边这个红色的，是火星！还有土星的光环，都能看见！”
石小凡也愣住了——他在学校的天文课上见过太阳系模型，但眼前的星图要清晰得多，每个星球都泛着淡淡的光晕，光晕里还能看到细微的纹路，像是星球的大气层或者磁场。更奇怪的是，星图里的地球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在不断闪烁，每次闪烁，都会有一道细细的能量线从红点连向中央的蓝色水晶，像是在传递信号。
“不对……这不止是太阳系。”阿月突然指着星图边缘，那里的光点更密集，淡蓝色的线条延伸到控制室的墙壁外，消失在黑暗里，“你看这些延伸出去的线条，指向的是更远的星域，这应该是……整个银河系的局部星图。”
海妖也忘了去看通道口，凑过来看星图，银吊坠突然发烫，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现吊坠上的鱼形花纹竟然和星图里的线条重合了：“我的吊坠……好像能跟着星图动。”她说着晃了晃吊坠，星图里的一道蓝色线条真的跟着动了动，指向了一个遥远的、泛着紫色光晕的星球。
就在这时，中央的蓝色水晶突然又亮了几分，一道更粗的光柱从水晶里射出来，直接罩住了石小凡。他还没来得及躲，就感觉脑海里“轰”的一声，像是有无数信息碎片被强行塞了进来，疼得他忍不住皱紧眉头，扶住了旁边的控制台。
“凡哥！你没事吧？”海妖想冲过去，却被光柱挡住，只能在外面着急地喊。
石小凡摆了摆手，闭紧眼睛——他能感觉到那些信息在脑海里慢慢拼凑，先是一幅幅画面：深蓝色的宇宙里，一艘巨大的银色飞船正朝着地球飞来，飞船上刻着和控制室墙壁一样的能量纹路；飞船降落在东海海底，一群穿着银色衣服的人从飞船里出来，开始建造这座球形控制室，中央的蓝色水晶就是他们从飞船里搬出来的；后来，宇宙深处突然出现一片黑色的云雾，云雾里有无数细长的黑色影子，像没骨头的触手，缠上了银色飞船，飞船很快就失去了光芒，变成了一堆废铁……
“这不是玄水族的文明……”石小凡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光柱已经消失，水晶里的能量又恢复了缓慢流动，但星图还悬浮在空中，“玄水族只是后来的传承者，这座控制室，其实是一个星际文明的前哨站。”
“星际文明？”孙浩的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探测仪都忘了操作，“凡哥，你是说……外星人建的？”
“对。”石小凡走到星图前，指尖轻轻碰了碰空中的地球光点，光点立刻闪烁了一下，“这个星际文明叫‘星枢族’，他们擅长操控宇宙能量和空间技术，在宇宙里建立了很多前哨站，地球的这座，就是用来监测太阳系能量变化的。”
阿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那本爷爷留下的小册子，快速翻到最后几页——那几页纸都泛黄了，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有银色的飞船，有蓝色的水晶，还有一片黑色的云雾。“你们看这个！”她指着图案，“小册子上写着‘天外之客，携晶而来，居于深海，观星守序’，原来不是神话，是真的有外星人来过！”
海妖突然抓住石小凡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担心：“那……那我妈妈知道这些吗？她十年前来这里，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些？”
石小凡还没来得及回答，水晶又一次发出轻响，这次没有光柱，而是直接把一段更清晰的信息传入了他的脑海——是关于那些黑色云雾的。
“那些黑色云雾，叫‘收割者’。”石小凡的声音变得凝重，他指着星图边缘那片黑色的区域，那里没有任何光点，只有一片沉沉的黑暗，“它们不是星球，也不是飞船，是一种靠吞噬星球能量和生命本源生存的生物。星枢族的母星，还有他们在宇宙里的其他前哨站，都被收割者毁了——收割者会先吞噬星球的核心能量，再吸干星球上所有生物的生命本源，最后让整个星球变成一片死域。”
“吞噬生命本源？”阿月的脸色变了，她想起了《东海渔志》里的记载，“古卷里说过‘食魂之雾’，能让海里的生物瞬间失去生机，变成空壳，难道就是收割者？”
石小凡点点头：“星枢族建造这座前哨站，除了监测太阳系，还有一个目的——警告其他文明收割者的存在。他们知道自己躲不过收割者的攻击，就把所有关于收割者的信息，还有一个坐标，存在了蓝色水晶里，等着后来的传承者发现。”
“坐标？在哪里？”孙浩立刻把探测仪对准星图，屏幕上的星图开始快速放大，边缘的黑色区域越来越清晰，“凡哥，你能找到那个坐标吗？我把它记下来，说不定能分析出收割者的动向！”
石小凡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回忆刚才的信息——很快，星图里的一片遥远星域突然亮起，那里有三颗紧紧靠在一起的恒星，形成一个三角形，在三角形的中心，有一个泛着红色光晕的小点，正缓慢地闪烁着。
“在那里。”石小凡睁开眼睛，指着那个红色小点，“那个坐标，是星枢族最后发现的收割者聚集点。他们留下警告，说收割者会沿着能量轨迹寻找有生命的星球，太阳系的能量波动很明显，迟早会被收割者盯上。”
孙浩立刻操作探测仪，把那个坐标记录下来，屏幕上跳出一行行数据：“距离地球大概有三千光年……以现在人类的科技，根本到不了那里。但这个坐标的能量波动很强烈，探测仪显示，收割者好像还在往太阳系的方向移动！”
阿月的脸色更白了，她把小册子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发颤：“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收割者要是来了，地球不就完了？”
海妖也没了之前找妈妈的急切，攥着定位晶的手紧了紧：“凡哥，星枢族有没有留下对付收割者的方法？水晶里有没有提到？”
石小凡摇了摇头——他把脑海里的信息翻了一遍，除了关于星枢族的历史、收割者的可怕，还有那个坐标，就只有一段模糊的提示：“守晶者，寻同源，启星门，阻黑潮。”他把这句话念了出来，“‘守晶者’应该是指传承者，也就是我、你，还有你妈妈；‘同源’可能是指和水晶同源的能量源；‘星门’……说不定是星枢族留下的空间门，能通往那个坐标附近；‘黑潮’就是收割者。”
“空间门？”孙浩突然兴奋起来，他跑到一个控制台前，指着界面上的一个符号，“凡哥，你看这个符号！刚才我还看不懂，现在知道了，这是‘星门’的意思！控制台里有星门的位置信息，就在控制室的东边，跟定位晶指向的方向一样！”
海妖的眼睛亮了——定位晶指向的是妈妈的方向，星门也在东边，说不定妈妈就在星门附近！她立刻拿着定位晶走到石小凡身边：“凡哥，咱们现在就去东边吧！找到星门，找到妈妈，说不定就能知道‘同源’是什么，怎么阻止收割者！”
阿月也点了点头：“对，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咱们有传承知识，有星图，还有定位晶，先找到海妖的妈妈，再一起想办法。”
石小凡看着空中的星图——地球的光点还在闪烁，那个红色的坐标点也在缓慢移动，像是在倒计时。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界面上轻轻一点——星图立刻缩小，重新变回一道光柱，收回到蓝色水晶里，控制室的能量环也恢复了之前的旋转速度，“叮咚”声又变得慢悠悠的。
“好，咱们现在就去东边。”石小凡转过身，看着三人，“但要小心——东边不仅有星门和海妖的妈妈，可能还有星枢族留下的其他机关，毕竟星门是重要的设施，肯定有防护措施。”
孙浩立刻把探测仪背在背上，又把笔记本电脑塞进防水背包：“放心凡哥！我会盯着探测仪，有危险立刻预警！”
阿月也把小册子和《东海渔志》放进背包，又检查了一遍草药和麻痹孢子：“我也准备好了，草药和符纸都带够了，要是遇到机关，咱们能应付。”
海妖把定位晶紧紧攥在手里，银吊坠贴在胸口，能感觉到它传来的微弱暖意——妈妈就在东边，星门也在东边，还有阻止收割者的线索，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连在了一起。她抬头看向东边的通道口，通道壁的能量纹路泛着淡蓝色的光，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四人收拾好东西，陆续走向东边的通道口。石小凡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中央的蓝色水晶——水晶里的银白色能量缓慢流动，像是在目送他们离开。他知道，他们这一去，不仅是为了找海妖的妈妈，更是为了弄清楚星枢族留下的提示，为了阻止那个叫“收割者”的可怕存在。
通道里的幽荧草还是那么柔软，踩上去会留下浅浅的脚印，很快又恢复原状。墙壁上的能量纹路泛着淡蓝色的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四人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偶尔能听到海妖的定位晶发出的轻微“滴滴”声，指向着东边，指向着星门，也指向着一个未知的未来。
孙浩突然放慢脚步，看了一眼探测仪：“凡哥，前面大概一百米的地方，有能量波动，应该是星门的能量！而且……探测仪还感应到了另一个生物信号，跟海妖的信号很像，可能是……”
“是妈妈！”海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加快脚步往前跑，银吊坠在她领口晃得更厉害了，“妈妈的信号！我就知道她还活着！”
石小凡和阿月连忙跟上，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能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石门，石门上刻着和控制室一样的能量纹路，中央还有一个和蓝色水晶相似的凹槽——那就是星门。而在星门旁边，一个穿着黑色潜水服的女人正靠在石门上，手里攥着一块和海妖一模一样的银吊坠，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海妖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声音哽咽着：“妈妈……”
女人听到声音，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和海妖有几分相似的脸，她看着海妖，手里的银吊坠突然亮起，和海妖的吊坠产生了共鸣。
就在这时，石小凡胸前的古玉也突然发烫，星门石门上的能量纹路开始快速闪烁，像是在呼应着他们的到来。而他的脑海里，又一次响起了星枢族留下的警告，还有那个遥远的红色坐标——收割者还在往太阳系移动，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