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浓烈的硝烟与尘土混杂,刺鼻难闻。
候车大厅内一片狼藉,哭声、呻吟声、呼救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
杰尼龟稳稳挡在雨泽身前,甲壳上水光隐现,戴着墨镜的小脸紧绷,眼神透过镜片死死锁定着烟尘最浓郁的方向,不敢有丝毫松懈。
蚊香蛙则摆出“磐石流”的起手式,双拳紧握,肌肉贲张,呼吸略微急促。
但蚊香蛙眼神中的斗志并未因敌人的强大而熄灭,反而如同被淬炼的钢铁,更加凝练。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那名之前与疤脸头领交谈、戴着防风镜的同伙,腰间的一个特殊通讯器突然闪烁起急促的红光。
他低头快速查看,脸色骤变,急忙凑到疤脸头领耳边,语速极快地低语了几句,声音压抑却难掩惊惶:
“老大,‘暗影’传来紧急讯号,联盟的快速反应部队和豪石道馆的高手已经突破外围封锁,最多三分钟就能抵达!”
“而且……信号源显示,有天王级能量波动正在高速接近!不能再耽搁了!”
疤脸头领闻言,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不甘的凶光。
他猛地抬头,如同毒蛇般的视线死死钉在雨泽和阿武身上,仿佛要将这两个坏了他好事的年轻人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疤脸头领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吼:“撤!执行‘断尾’计划!”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所有人!最大威力技能,覆盖性打击!给老子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
命令一下,那些假冒的火箭队员闪过残忍的光芒。
反应极其迅速,显然训练有素。他们不再追求精准点杀,而是齐齐发出指令,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
“大岩蛇\/尼多王\/尼多后,地震!”
“双弹瓦斯,烟雾!”
“阿利多斯,毒丝缠绕!”
“妙蛙花,飞叶风暴!”
“大力鳄,水炮乱射!”
刹那间,整个候车大厅如同陷入了末日!
那只庞大的大岩蛇、凶暴的尼多王以及威严的尼多后,同时扬起前肢或重踏地面!
三道狂暴的地面系能量如同涟漪般叠加、扩散,汇成一股毁灭性的冲击波!
“轰隆隆!!!”
整个大厅剧烈地摇晃、震颤,坚固的特制地砖如同饼干般寸寸碎裂,一道道狰狞的裂缝如同黑色闪电般蔓延开来!
墙壁上的装饰岩块簌簌落下,支撑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地面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比之前更加剧烈、更加狂暴的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仿佛有一头远古巨兽在疯狂挣扎!
与此同时,双弹瓦斯的身躯如同充气般膨胀,浓密粘稠的【黑雾】混合着【烟雾】喷涌而出,迅速吞噬了光线与尘土混合。
彻底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空气中充满了窒息感。
将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与刺鼻气味之中。
阿利多斯喷吐出的黏稠【毒丝】如同活物般在烟雾中穿梭,试图缠绕困住幸存者。
妙蛙花的【飞叶风暴】卷起无数锋利的叶片,在烟雾和地震中无差别地攻击,切割着空气和肉体!
大力鳄胡乱喷射的【水炮】轰击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激起漫天水花和碎屑。
“小心!”
阿武大喝一声,他的怪力四臂猛地交叉护在身前。
格斗系气劲勃发,将砸向他和阿武的几块巨石震开,但脚下传来的剧烈震动也让它的身形微微晃动。
“杰尼龟,缩入壳中,稳住!蚊香蛙,注意脚下和空中!”
雨泽的声音在嘈杂的爆炸和崩塌声中依旧冷静,他一把扶住旁边一根尚未完全断裂的承重柱,勉强稳住身形。
杰尼龟瞬间缩入壳中,如同磐石般死死抵住地面,墨镜下的眼神沉稳,硬扛着地震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石。
蚊香蛙则灵巧地贴近雨泽,双拳紧握,格斗能量流转全身,如同扎根般稳住下盘,锐利的眼神警惕地注视着浓雾深处。
然而,那些普通的乘客和实力较弱的精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比之前更加凄厉。
“啊!!!”
“救命!”
“我的腿!我的腿被压住了!”
“妈妈!呜呜呜……”
有人被裂缝吞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有人被落石砸中,当场血肉模糊。
有人被毒丝缠绕,在烟雾中痛苦挣扎;有人被飞叶划伤,伤口迅速发黑……
人性的丑恶在生死关头暴露无遗。
一个穿着体面、之前还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为了抢夺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竟然一把将身边抱着孩子的女人推向了袭来的飞叶风暴!
女人惊恐的眼神和孩子凄厉的哭声被风暴淹没。
另一个小团体则为了争夺一个看似坚固的掩体,互相谩骂、推搡,甚至指挥自己的精灵向同伴发动了攻击!
混乱和自私如同瘟疫般蔓延。
浓雾与地震中,人类的惨叫声、精灵的悲鸣、建筑继续崩塌的轰鸣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一块巨大的、带着金属骨架和照明线路的天花板轰然砸落,正好落在人群相对密集的区域,瞬间又有数声惨叫戛然而止。
雨泽能感觉到脚下地面的剧烈起伏,他稳住重心,眉头紧锁。
深海图鉴的镜片上数据疯狂跳动,提示着环境危险等级飙升。
胡地的意念在他脑海中响起:“地震能量强度道馆级,覆盖范围广。”
“但持续性不强,主要目的在于制造混乱和阻碍追击。烟雾中含有微弱麻痹毒素,建议闭气。”
“混蛋!”阿武看到这一幕幕,目眦欲裂,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又一波猛烈的地震和不断掉落的建筑碎块逼退。
他的怪力怒吼一声,一拳将一块砸向几个蜷缩在一起的孩子的巨大天花板碎块轰飞,但它也无法顾及到所有人。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点,仿佛整个客运中心都要彻底坍塌之际。
这时,浓雾之外,一声清越嘹亮、穿透力极强的鸟鸣由远及近,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逼近!
“比——雕——!!!”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清脆鸣叫,如同撕裂黑暗的曙光,从高空传来!
伴随着这声鸣叫,一股强大的气流如同无形的巨掌般狠狠扇入大厅!
【吹飞】!而且是威力被刻意控制、范围极广的吹飞!
刹那间,浓郁的烟雾在这股狂暴的气流面前如同脆弱的薄纱,瞬间被撕扯、驱散,露出下方狼藉不堪的惨状。
然而,这强大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
不仅仅是地面上的碎石、散落的行李、甚至是一些体重较轻的精灵和受伤倒地的人,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暴气流卷起,如同垃圾般抛飞到大厅的各个角落,重重砸在墙壁或残骸上!
“啊!”
“不!”
“我的腿!”
……
一时间,惨叫声更加密集。
一个原本只是腿部受伤靠在墙边的训练家,连同他的咕咕,被风直接吹起,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瞬间没了声息。
那个之前被母亲用身体护住、侥幸在第一次袭击中存活下来的约莫五岁小男孩,正趴在早已失去呼吸的母亲身上哭泣,也被狂风掀飞,小小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
而一些实力强大、或者被强大精灵保护着的人,则在这风暴中勉力支撑,没有被吹走。
烟雾散尽,视野恢复。
原本假冒火箭队成员和他们的大部分精灵已然消失无踪,只留下那个被大岩蛇破开的、幽深狰狞的巨大坑洞,以及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洗礼过的候车大厅。
残垣断壁,血迹斑斑,痛苦的呻吟与哭泣充斥耳边。
一只神骏非凡、羽毛在应急灯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比雕缓缓降落在中央的空地上,翅膀扇动间带起的气流依旧强劲。
一个穿着深色风衣、面容冷峻、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男人,动作利落地从比雕背上一跃而下。
他双脚落地,对周围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视若无睹,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大岩蛇破开那个巨大坑洞。
他快步走到坑洞边缘,蹲下身,手指抹过边缘一处焦黑的痕迹,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坑洞的形态和残留的能量波动,眉头紧紧锁起。
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凝重和厌恶的低语:“该死的,又是他们……溜得真快!”
“他们?他们是谁?”雨泽心头瞬间闪过这个疑问。
但雨泽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冷峻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漠视生命的冰冷气息,绝非善与之辈。
男人似乎只是为了追踪那群人而来,对现场的伤亡漠不关心。
胡地苍老的意念几乎在男人出现的同时就在他脑海响起。
胡地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小泽,小心!这只比雕,天王级中期!”
“而且此人身上至少还有三道截然不同、却同样达到天王级的精灵波动隐匿未出!极度危险!”
就在这时,那个失去了母亲、大约只有五岁的小男孩,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
小男孩脸上满是灰尘和泪痕,他看到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母亲,小小的身体因恐惧和悲伤剧烈颤抖着。
他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刚从比雕背上跳下来的男人,一股莫名的愤怒和绝望涌上心头。
小男孩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哭喊着冲了过去,小小的拳头无力地捶打着男人的小腿,声音嘶哑而绝望:“坏人!你这个坏人!还我妈妈!都怪你……妈妈才……”
男人被打扰,眉头不耐烦地皱起,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甚至连低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他只是随意地、如同拂去灰尘般,用鞋尖将小男孩轻轻地拨开。
然而,这对于一个重伤垂死的孩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砰!”
小男孩瘦小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远处一面布满裂痕的墙壁上,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闷响,随即软软滑落在地,稚嫩的脸上还带着茫然与痛苦。
小男孩身体抽搐了一下,便彻底没了声息,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依旧圆睁着,望着母亲的方向。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幸存的人们,无论是受伤的还是完好无损的,都被这冷酷无情的一幕惊呆了。
一些人脸上露出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恐惧和麻木。
几个原本似乎气息不弱、精灵也还算强大的训练家,在看到那只神骏的比雕以及感受到男人身上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后,都默默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男人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面无表情地转身,拍了拍比雕的脖颈,比雕顺从地俯下身。
他利落地翻身骑上比雕,似乎下一刻就要振翅离去。
“站住!”
阿武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声音颤抖。
“你就这么走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周围!因为你刚才那一下,死了多少人!你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男人坐在比雕背上,微微侧头,冰冷的目光扫过阿武,那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的狂吠。
他甚至懒得回答,比雕双翅一展,强劲的气流再次掀起,载着男人冲天而起,迅速消失在破开的天花板之外,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死寂。
阿武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古铜色的脸上因极致的愤怒而涨红,从牙缝里挤出低吼:“他就……这么走了?多少人……多少人因为他的到来而死!”
阿武喉咙里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天王级训练家……难道就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吗?!这简直比那些人还要可恶!”
阿武的目光扫过现场,因为比雕那一下【吹飞】而新增的尸体,竟然比之前假冒火箭队杀戮造成的死亡还要多!
之前的地震和技能攻击,由于联盟建筑材料的特殊性,大多只是造成损伤和局部破坏,直接死亡并不多。
但现在,断壁残垣间,随处可见被气流抛掷撞击而死的尸体,那个小男孩只是其中最刺眼的一个。
天王级训练家!
雨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在这个世界,每一个能踏足天王领域的训练家,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联盟的、地下的、大家族的……他们手中沾染的血腥,恐怕比许多人一辈子见过的都多。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莫过于此。指望他们心怀怜悯?太过天真。
雨泽没有回答,他知道阿武心里其实明白,只是情感上难以接受。
雨泽低声对身边依旧保持警惕的杰尼龟和蚊香蛙说道:“放松些,他们真的走了。”
然后才看向阿武,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就是现实。天王级的战斗,余波对于普通人而言就是天灾。”
“每一个能爬到那个位置的训练家,脚下踩着的都是尸山血海,心慈手软之辈,早就在半路被淘汰了。”
雨泽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阿武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无力感。
然而,灾难之后的丑恶并未结束。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手臂受伤、满脸是血的中年妇女突然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她指着几个看起来完好无损、精灵气息也不弱的训练家,尖叫道:
“都是你们!你们明明那么强!
“你们!你们这些有能力的人!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去?!你们不是有强大的精灵吗?
“为什么见死不救?!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杀人?为什么不敢去拦住那个骑比雕的?”
“你们要是早点出手,我丈夫就不会死!你们这些冷血动物!自私鬼!”
她指着的是几个在刚才混乱中,凭借自身精灵实力完好无损或者仅受轻伤的训练家。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雨泽和阿武。
如同点燃了引线,更多幸存下来的、惊魂未定的人们。
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失去亲友的悲痛,化作了疯狂的指责和道德绑架,纷纷将矛头对准了那些“强者”。
“对啊!你们有那么强的精灵,为什么不保护我们?”
“那个怪力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挡住那只尼多王!”
“还有那只杰尼龟和蚊香蛙,看起来也不弱,为什么只保护自己?!”
“你们就是怕死!只顾着自己!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被杀!”
“还有那个骑比雕的,你们怎么不敢去拦?欺软怕硬!”
“你们这些强大的训练家,没一个好东西!根本不在乎我们普通人的死活!”
“自私!冷血!你们和那些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们早点联手,我弟弟就不会死了!”
……
人群开始骚动,一些人甚至情绪激动地想要围上来。
那几个被指责的训练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开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们的精灵也龇牙咧嘴,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场面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指责声、咒骂声、哭诉声如同潮水般涌向雨泽、阿武,以及另外几个同样保持了实力、此刻脸色难看的训练家。
人性的丑陋与自私,在死亡的恐惧和失去亲人的痛苦催化下,暴露无遗。
他们不敢去怨恨那些真正的施暴者和那个冷酷的天王,只能将怒火倾泻在那些“有能力却未尽力”的同类身上。
一个头发花白、失去孙子的老奶奶,甚至颤巍巍地想要冲过来抓扯阿武的衣角,被他的怪力用一股柔和的气劲挡开。
阿武看着这些指责他们的人,又看了看那些冷漠以对、准备用武力回应指责的训练家,只觉得一阵心寒和荒谬。
阿武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说明当时的危险和敌人的强大。
但看着那一张张被恐惧和愤怒扭曲的脸,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的怪力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复杂,四只手臂微微垂下。
面对这些指责,眼神没有丝毫波动,雨泽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些聒噪的“幸存者”。
雨泽眼神中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雨泽只是轻轻拍了拍脚边杰尼龟冰凉的头甲,又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愤怒的蚊香蛙摇了摇头,示意它们不必理会。
“走吧。”雨泽对阿武说道,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这里已经没必要待下去了。”
雨泽率先转身,无视了身后那些越来越难听的咒骂和道德绑架。
雨泽带着杰尼龟和蚊香蛙,踩着满地的碎石与污渍,向着客运中心出口的方向走去。
杰尼龟扶了扶墨镜,沉默地跟上,蚊香蛙则狠狠瞪了那些叫嚷的人一眼,才快步追上雨泽。
阿武看着雨泽冷漠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片狼藉、充满了绝望与指责的大厅,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怪力坚实的手臂。
“老伙计,我们也走吧。”
怪力低吼一声,点了点头,护卫着阿武,也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只留下身后的一片废墟,以及幸存者们无尽的悲伤、愤怒,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对力量与残酷现实的恐惧。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与后续的变故,如同一根冰冷的刺,深深扎入了在场每一个亲历者的心中。
雨泽的背影在废墟和哭嚎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冷漠。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人性的光辉,更多的却是自私、丑陋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