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伶走在胡同里,脚步慢了半拍。
许父许母只是机械厂的普通工人,按厂里的分房规定,只有中层以上干部才能住带院子的房子,他们怎么会例外?
这个疑问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她忽然想起假千金许瑗 —— 前世直到死,她才知道许瑗是许家的亲生女儿,却顶着她的身份在秦家享福。
难道许家早就和许瑗暗中联系了?
这房子,会不会是许瑗借着秦家的势力,帮许家弄来的?
越想,许伶的怒火越盛,心里的疑惑也更重,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按原计划,许伶先去了财政局 —— 她的亲生父亲秦万合就在这里上班。
出发前,她从空间里找出纸笔,写下调包的经过,又找了张许家的合家照 —— 照片里没有她,只有许父许母、许老太和许昆许瑗。
她把信和照片叠好,揣在兜里,打算先试探秦家的态度,暂时不露面。
财政局门口人来人往,许伶躲在树后,等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走过时,她立刻认出那是秦万合 —— 和前世远远看到的模样一模一样。
她快步上前,与秦万合错身的瞬间,把信塞进他手里,不等他反应,转身就走。
秦万合捏着信,愣了两秒,看了眼许伶的背影,才快步走进单位。
之后,许伶又去了生母冯惠梅常去的百货公司。
找到机会,同样把信和照片塞给她,随后便按计划去逛街,顺便观察周围的情况。
她记得前世听人说过,秦家老爷子是老革命,家底厚;
冯惠梅出身败落的官家,还是秦家老爷子妻子的亲侄女,靠着秦冯两家的支持,秦万合才坐上财政局一把手的位置,后来更是一路做到了部长,前途无量。
此时的财政局办公室里,秦万合拆开信,越看脸色越沉。
等看到照片,他瞳孔骤缩 —— 养女秦菲的眉眼,和照片里的许母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瞬间明白,信里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是个 “假货”。
同一时间,冯惠梅在百货公司的休息室里看完信,手都在抖。
她最担心的不是亲生女儿的下落,而是秦家与苏家的联姻。
秦菲和苏家的儿子从小一起长大,两家早就约定好,等他们 18 岁就定亲,靠着这层关系,秦万合的仕途才能更稳。
若是调包的真相曝光,联姻必然泡汤,秦家的前途也会受影响。
而且,他们连亲生女儿的样貌、能力都不知道,万一她是个扶不起的,怎么能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冯惠梅立刻给秦万合打了电话,隐晦地提了信的事。
秦万合让她下班后别急着回家,在公园河边等他。
两人提前下班,避开所有人,在河边小声交换信息,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商量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既不能影响联姻,又要弄清楚亲生女儿的情况。
许伶并不知道秦家的反应,她正在黑市逛着。看着摊位上的物价,她心里一惊 ——10 块钱竟然连 10 斤小麦粉都买不到!
粮店里小麦粉 1 毛 5 一斤,还得要粮票,可黑市上竟然卖到 1 块 5 一斤,翻了 10 倍,还不用票。
她瞬间明白,普通工人家庭根本吃不起黑市的米面,平时能有玉米面掺着红薯吃就不错了。
可许家呢?
前世她在家的时候,许家从来没断过大米白面,顿顿都有细粮。
许父许母的工资加起来也不高,怎么能负担得起?
许伶再次想到许瑗,难道真的是许瑗在背后给许家送钱送粮?
这让她对许家的秘密更加好奇,探究的心思也更迫切了。
等许伶回到家,正好看到知青办的人离开。
她脚步放轻,走到窗边,听见屋里许父、许母和许老太正在讨论要不要让她下乡。
“不行!不能让她下乡!” 许母的声音透着担忧,“她要是去了乡下,户口迁走,咱们就管不住她了。万一她在外面遇到秦家人,被认出来,咱们怎么办?”
许老太也附和:“就是!得把她困在家里,让她接着干活,她的生死都得攥在咱们手里!”
许父沉默了一会儿,恶狠狠地说:“实在不行,就像上次那样,打断她的腿,养在家里,看她还怎么跑!”
“打断一条不够!得打断两条!” 许老太咬牙切齿地补充。
许母却犹豫了:“可…… 可咱们打不过她啊,上次咱们都被她打惨了……”
这话让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显然所有人都想到了许伶的厉害。
过了一会儿,许老太才阴森森地说:“打不过就用药!下午我去张婆子那儿弄些药来,让她吃了浑身无力,看她还怎么折腾!”
许父和许母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默许了这个计划。
躲在窗外的许伶,眼底冷得像冰。
她推开门,刚走进厨房,就听见许母抱怨:“小贱人回来了也不知道做饭,是想累死老娘吗?”
许母抬头,正好对上许伶黑漆漆的眼神,那眼神里的寒意让她瞬间僵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等她反应,许伶已经握紧拳头,朝她挥了过去。
屋里的许父和许老太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