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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默的大脑“轰”的一声,如同被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酒意仿佛在这一刻被吓醒了大半!

他怎么会……

他怎么会把欧阳韵蕾错认成苏青青?!

他立刻就想松开手,结束这个荒谬的吻。

欧阳韵蕾也彻底看清了抱住并亲吻自己的人,竟然是凌默!

巨大的震惊和羞涩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条件反射地就想要用力推开他,

嘴巴微张,眼看一声惊呼就要脱口而出!

凌默在看清是欧阳韵蕾的瞬间,也是心头巨震,酒醒了大半!

但眼见她要尖叫,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阻止事态扩大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再次低头,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即将发出的声音!

“嗯……!”

欧阳韵蕾所有的惊呼都被堵了回去,变成了模糊的呜咽。

这一次的亲吻,不再是刚才带着情欲的误认,而更像是一种仓促的、带着歉意的“封口”。

然而,唇瓣再次相触的瞬间,那种柔软的、带着酒香的触感,却让两人都如同触电般一颤。

欧阳韵蕾推拒的手僵在了半空,

原本因为震惊和羞愤而紧绷的身体,在这突如其来的二次亲吻下,

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变得酥软无力,

只能被动地靠在凌默怀里,任由他加深了这个本是出于“紧急避险”的吻。

她的心跳快得如同擂鼓,脸颊烫得惊人,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

就在这时,

凌默敏锐地听到公寓内卫生间方向传来了冲水声和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是苏青青要出来了!

凌默如同被冷水浇头,瞬间彻底清醒!

他立刻结束了这个吻,迅速但轻柔地松开了欧阳韵蕾,在她耳边用极低、极快、带着深深歉意的话气说道:“

对不起!认错人了!”

欧阳韵蕾浑身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扶着栏杆才勉强支撑。

突如其来的亲吻和放开,让她思绪一片混乱。

听到凌默那句低沉的道歉,她抬起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

——有羞愤,有震惊,有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但似乎……

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慌乱。

她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凌默无暇顾及她的反应,立刻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

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脸上的热度,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几乎就在同时,苏青青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脸上还带着刚用冷水洗过脸的清醒痕迹,她看到露台上的两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咦?你们俩怎么都站在这儿?

刚才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凌默强作镇定,转身面向苏青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没什么,刚和欧阳……韵蕾聊了聊音乐。”

他的心跳依旧很快,不敢去看欧阳韵蕾。

欧阳韵蕾也迅速调整了状态,尽管脸颊依旧绯红,呼吸还有些不稳,

但她借着昏暗的光线掩饰,转过身,背对着苏青青,

假装还在看夜景,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附和道:

“嗯,随便聊了聊……这夜景真不错。”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触感。

苏青青不疑有他,笑着走过来:

“是呀,今晚星星虽然不多,但感觉很舒服。”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几秒钟前,

这片昏暗的露台上,刚刚发生了一场何等惊心动魄的“意外”。

露台上的气氛,看似恢复了正常,

但凌默和欧阳韵蕾之间,却弥漫开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极其微妙和尴尬的张力。

那个阴差阳错的吻,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平息了。

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吻”后,露台上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原本计划中的吉他弹唱,显然已经无法继续。

欧阳韵蕾背对着两人,依旧靠在栏杆上,

看似在欣赏夜景,但仔细看去,能发现她的肩膀还在微微地、不易察觉地颤抖。

晚风吹过,拂动她的发丝和睡衣,勾勒出她略显紧绷的侧影。

她的脸颊在昏暗光线下依然能看出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尚未完全平复。

凌默心中五味杂陈,歉疚、尴尬、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他下意识地看向欧阳韵蕾,恰好欧阳韵蕾也似乎有所感应,微微侧头,目光与他对上。

那双平日里或精明或慵懒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羞愤,有震惊,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幽怨,

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他刚才的唐突和……那个吻的力度。

她飞快地瞪了凌默一眼,随即又扭过头去,留给凌默一个更加紧绷的背影。

凌默被她那一眼瞪得心头一滞,同时也注意到了她异常的红晕和细微的颤抖,

知道刚才那个吻对她冲击有多大。

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主动对身旁关切地看着他的苏青青说道:

“青青,我可能有点喝多了,头有点晕。

今天也确实有点累了。”

他这话半是真话半是借口。

混合酒的后劲加上刚才的刺激,他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苏青青一听,立刻心疼起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凌默身上。

她完全没察觉到凌默和欧阳韵蕾之间的暗流涌动,

只当他是真的旅途劳顿加上不胜酒力。

她连忙上前扶住凌默的手臂,语气温柔又带着责备:

“你看你,喝那么多混合酒干嘛!

快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回去!”

说着,她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凌默,往隔壁公寓走去。

临走前,苏青青还不忘回头对欧阳韵蕾说:

“韵蕾,我先送他回去休息,你自便啊,

就当自己家一样。”

欧阳韵蕾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们,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去吧。”

苏青青便扶着凌默离开了露台,回到了隔壁凌默的公寓。

偌大的公寓里,顿时只剩下欧阳韵蕾一个人。

确认两人离开后,欧阳韵蕾一直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弛下来,

几乎有些脱力地顺着栏杆滑坐在地上。

露台的冰凉地面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却无法冷却她体内翻涌的热度。

她呆坐了片刻,然后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卫生间。

“啪”一声打开明亮的灯,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她走到镜子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脸颊绯红如霞,眼神水润迷离,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嘴唇,明显有些红肿,

下唇甚至能看到一点点细微的、因为刚才过于用力亲吻而造成的痕迹。

欧阳韵蕾伸出手指,颤抖地轻轻碰了碰自己微肿的唇瓣,

一阵酥麻的异样感瞬间传遍全身。

酒精让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刚才那个吻的所有细节如同慢镜头般在脑海中回放

——凌默身上清冽又带着酒意的男性气息,

他手臂强有力的禁锢,

他唇瓣灼热的温度,

以及那个吻从最初的霸道到后来的……纠缠。

还有这昏暗的露台,静谧的夜色,远处模糊的城市灯火……

所有元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和……

禁忌感的画面。

“呃……”

欧阳韵蕾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双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稳,连忙伸手扶住了洗手台。

镜子里,

那个眼波流转、唇瓣红肿、浑身散发着被“疼爱”过气息的女人,

让她感到既陌生又……心跳失序。

她可是欧阳韵蕾啊!

在商场上冷静果决、从不让自己陷入被动的欧阳韵蕾!

可现在……就因为一个阴差阳错的吻,竟然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但内心深处,她又无法否认,那个吻……除了最初的惊吓和羞愤,

确实也带来了某种前所未有的、让她心悸的刺激感。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心乱如麻,几乎无法思考。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夜晚,注定要让这位一向掌控局面的商界女王,彻底失眠了。

苏青青将凌默送回隔壁公寓,扶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看着他微蹙的眉头和略显疲惫的神情,苏青青心疼极了。

“让你喝那么多,现在难受了吧?”

她语气软糯,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是关切。

她让凌默靠好,自己则跪坐在沙发边,伸出纤细的手指,

力道适中地为他轻轻按摩着太阳穴和额角。

她的指尖微凉,带着淡淡的香气,

轻柔的按压有效地缓解了凌默因酒意和刚才那场“意外”带来的头痛与紧绷。

凌默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体贴的照顾,心中对苏青青的愧疚感却更深了。

按摩了一会儿,苏青青又起身去厨房,

熟练地烧水泡了一杯浓淡适宜的解酒茶,

小心地端到凌默面前。

“喝点热茶,会舒服一些。”

凌默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来,

他看着苏青青忙前忙后、眼中满是担忧和温柔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

“谢谢,我好多了。”

他轻声说。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苏青青絮絮叨叨地说着些轻松的话题,试图分散凌默的注意力,

比如明天天气怎么样,她最近又学了什么新菜,单位里发生的趣事等等。

她的声音温柔悦耳,像潺潺溪流,抚平了凌默心中的些许烦躁。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夜已深沉。

苏青青虽然万分不舍,但也看出凌默确实需要休息。

她站起身,犹豫了一下,

脸颊泛起红晕,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巨大的羞涩和勇气,暗示道:

“那个……时间不早了……

我……我可以……

留下来照顾你……”

说完这句话,她几乎不敢看凌默的眼睛,心跳如擂鼓。

这几乎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胆的暗示了。

凌默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羞红、眼神却充满期待和依赖的女孩,心中悸动。

若是平时,或许他真的会心动。

但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

与苏青青的亲密,与欧阳韵蕾那个荒诞的吻,

酒精的后劲,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需要空间独自冷静,梳理这一切。

此刻若是让苏青青留下,在这种复杂的心绪下,

对她而言或许并不公平,也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于是,凌默压下心中的波动,伸手轻轻摸了摸苏青青的头发,语气温和但坚定:

“不用了,青青。

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拒绝很委婉,但意思明确。

苏青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对凌默的体谅。

她以为凌默是真的很疲惫,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休息。

她不想让他为难,于是乖巧地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不舍:

“那……好吧。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她帮凌默把茶杯放好,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窗户是否关好,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门口。

在门口,她再次回头,柔声叮嘱: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

晚安。”

凌默送她到门口。

“晚安。”

苏青青轻轻带上了门。

公寓里终于只剩下凌默一个人。

喧嚣退去,寂静袭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地陷进沙发里,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今晚实在是太乱了。

苏青青的深情,欧阳韵蕾的意外……

两个女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交替出现。他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团乱麻。

而另一边,回到自己公寓的苏青青,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和露台,

想起今晚的点点滴滴,尤其是凌默最后的拒绝,心里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

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和理解。

她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带着对明天的期待和一丝甜蜜的惆怅,缓缓入睡。

唯独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欧阳韵蕾,想起自己红肿的唇瓣,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这个夜晚,对三个人来说,都注定漫长而难忘。

苏青青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公寓,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夜灯,一片静谧。

她以为欧阳韵蕾可能还在洗漱或者看电视,

却没想到走进卧室,发现欧阳韵蕾已经侧身躺在床的一边,

背对着门口,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悠长。

苏青青微微有些诧异。

按照往常,尤其是今晚这种“特殊”情况,

韵蕾肯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调侃她一番,问她“战果”如何,怎么会这么安静就睡了?

她走近了些,借着微弱的光线,

看到欧阳韵蕾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好像真的睡得很沉。

“看来今天真是累坏了。”

苏青青心里想着,或许是长途飞行加上晚上喝了酒,闺蜜确实需要休息。

她不由得心生怜惜,小心翼翼地帮欧阳韵蕾掖了掖被角,生怕吵醒她。

然而,欧阳韵蕾哪里是睡着了。

她只是紧闭双眼,刻意放缓呼吸,伪装出熟睡的样子。

在苏青青送凌默回去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心绪如同惊涛骇浪,根本无法平静。

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凌默怀抱的触感和温度,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感官记忆里,

在酒精的放大作用下,一遍遍回放,让她心慌意乱,脸颊发烫。

她听到苏青青回来的脚步声,听到她走近床边,感受到她为自己盖被子的温柔动作。

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既有对闺蜜的愧疚,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偷吃了糖怕被发现的紧张感。

她只能继续装睡,避免任何交流,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此刻能否在苏青青面前完美地掩饰情绪。

“这个该死的凌默!”

欧阳韵蕾在心里暗骂,

“都是他!喝多了就乱认人吗?

简直是……流氓!”

可骂完之后,唇上那灼热的触感仿佛又清晰起来,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战栗。

“还有我自己……

我当时怎么就……

怎么就……”

她羞愤地回想自己那一刻的僵直和后来的……

无力反抗,甚至在那仓促的“封口”之吻下,

身体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沉溺。

这种陌生的、失控的感觉让她感到害怕又莫名悸动。

她暗暗娇嗔不已,既气凌默的唐突,也恼自己的不争气。

只能借着“熟睡”的伪装,独自消化这混乱的一切。

而另一边,苏青青轻轻躺到床的另一侧,望着天花板,嘴角却不自觉地弯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虽然凌默最后婉拒了她留下的暗示,让她有一点点小失落,但今晚的整体回忆是无比美好的。

久别重逢的喜悦,亲密无间的氛围,凌默对她的温柔,还有差点把自己送出去……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心。

这是凌默离开后,一年多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内心如此充实和平静,仿佛漂泊的小船终于回到了温暖的港湾。

带着这份满足感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很快便沉入了香甜的梦乡,睡得无比踏实。

于是,在同一张床上,两个女人怀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一个因幸福而安眠,嘴角带笑;

一个因心乱而假寐,心潮澎湃。

夜色渐深,却掩盖不住这静谧之下涌动的暗流。

欧阳韵蕾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平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门外就传来了轻柔而规律的敲门声。

凌默打开门,只见苏青青已经站在门口。

她换上了一身优雅得体的职业装,显然是准备去上班了。

剪裁合体的西装套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

腿上包裹着透肉的优质黑色丝袜,脚踩一双中跟皮鞋,显得干练又不失女性魅力。

然而,最吸引凌默目光的,是她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份看起来简单却十分精致的早餐:

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烤得焦香的全麦吐司、几片新鲜的水果,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早上好!”

苏青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明亮,气色比昨天好了太多,仿佛被爱情充分滋润的花朵,

“我做了点早餐,一起吃吧?”

她端着早餐,自然而然地走进屋内,将托盘放在餐桌上,动作熟练得仿佛这里就是她的家。

她细心地将餐具摆好,然后期待地看向凌默。

凌默看着桌上这份显然是花了心思的早餐,再看着眼前这个一大清早就忙碌好、妆容精致却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孩,心中再次被一股暖流击中。

他点点头,声音带着晨起和酒后沙哑和温柔:

“谢谢,辛苦你了,还特意准备。”

“顺手的事。”

苏青青摆好餐具,像是随口提起般说道,

“哦对了,韵蕾一早就出门了,说突然有点急事要处理,连早饭都没吃就走了。

她还让我跟你说一声。”

苏青青的语气很自然,完全没有起疑。

她只当是闺蜜事业繁忙,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工作安排。

但凌默听到这话,心里却是一动。

急事?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昨晚露台上那个荒诞的吻。

欧阳韵蕾这么早匆匆离开,甚至连面对苏青青一起吃早餐都觉得尴尬,恐怕这“急事”,

八成是为了避免今早三人碰面的尴尬而找的借口。

想到欧阳韵蕾可能此刻正心绪不宁地坐在哪里,或者干脆在某个地方冷静,

凌默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歉疚,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

“嗯,公司事情多,理解。”

苏青青不疑有他,笑着招呼凌默:

“快来趁热吃吧!尝尝合不合口味。

我吃完就得赶紧走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享用着这份充满爱意的早餐。

气氛宁静而温馨。

苏青青小口吃着早餐,眼角余光却总是忍不住飘向对面的凌默。

看着他吃下自己做的食物,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充盈着她的内心。

【就像……就像他的小媳妇一样……】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心底泛起蜜一样的甜。

但紧接着,那份深植于心的、为凌默着想的敏感又悄然浮现。

【他会不会觉得有压力?会不会觉得我太粘人?一大早过来,会不会打扰他休息?】

她总是这样,快乐之后又会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审视自己的行为,生怕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负担或困扰。

她迅速收敛起过于外露的喜悦,语气变得更加体贴:

“你慢慢吃,吃完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排练场。

我……我吃好了,得先去上班了。”

她说着,便站起身,准备收拾自己的餐具。

“嗯,路上小心。”

凌默也站起身。

走到门口,苏青青又回头叮嘱了一句,眼神里满是关切:

“无论做什么都别太累,注意休息。”

那模样,像极了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直到门关上,苏青青走在去上班的路上,那份强烈的甜蜜感才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然而,那份害怕成为负担的小心翼翼,也如同影子般跟随了她一路。

她就是这样一个沉浸在爱里、快乐着却又敏感着、永远将凌默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女孩。

苏青青带着满心的甜蜜与一丝小心翼翼离开后,

凌默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坐在客厅里,

并没有急于开始忙碌,而是先让自己沉静下来。

他心思微沉,知道昨晚那个意外的插曲,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翻篇。

欧阳韵蕾的提前离场,更像是一个无声的提醒,提醒着他那尚未理清的混乱

混乱的头绪理不清,索性就不去想了!

他拿出演唱会的最终流程表、歌单、舞美设计图等厚厚一沓资料,再次仔细地翻阅、核对。

他的目光专注,手指无意识地在纸张上轻轻敲击,脑海中如同有一个清晰的放映机,开始快速过一遍演唱会的整体框架:

从开场VcR的切入,

到第一首歌的炸场,

中间环节的互动设计,

特邀嘉宾的衔接,

舞蹈的穿插时机,

乐队的solo展示,

直到最后安可环节的歌曲选择……

每一个环节,每一处细节,都在他脑中预演,

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瑕疵或可以更加出彩的点。

同时,那些熟悉的旋律也在他脑中自动播放,

对应的舞蹈动作、走位、甚至与台下观众可能产生的情绪共鸣点,他都逐一推敲。

虽然具体的排练需要和团队磨合,但整体的脉络必须在他自己心中无比清晰。

梳理完这些,他放下资料,轻轻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这一周,不仅仅是排练那么简单,还有许多重要的人情需要走动。

第一站,他打算去文旅局。

苏青青所在的这个部门,在这次演唱会的报批、协调场地、甚至部分宣传资源上都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便利,让他几乎可以做个“甩手掌柜”。

这份官方的认可和力挺,在当今环境下尤为珍贵。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去拜访一下相关领导,表达诚挚的感谢,这不是客套,而是必要的尊重和礼数。

第二站,他必须回电台看看。

江城电台,这个他起步的地方。

虽然如今他的舞台早已超越了那间小小的直播室,电台能提供的资源对他而言也帮助甚微。

但是,在他遭遇全网质疑、被“耳帝”等大V带头网暴的最艰难时期,是电台领导顶住压力,坚定地站在他这边,允许他继续发声。

而且,即便在他离开后,电台的节目里依旧每天都会提到他的动态,播放他的歌曲,这份不离不弃的情谊和“娘家”般的支持,凌默一直记在心里。

这份情,不能不认,不能不还。

然后,才是重头戏

——去排练场与乐队、舞蹈团队汇合。 这是最耗时间和精力的部分。

他需要尽快与乐队磨合,确保每一个音符、每一次节奏起伏都完美契合;

需要与舞蹈演员们一遍遍练习走位、卡点,确保视觉呈现的冲击力。

这需要极高的专注度和体力消耗。

想到这里,凌默揉了揉眉心。

这一周,注定是马不停蹄、高度紧张的一周。

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最终在那座容纳十五万人的体育场内,呈现出一场无愧于所有期待、无愧于“归默”之名的完美演出。

他站起身,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坚定。

休息结束,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这场回归之战,每一个环节,他都要亲自把控,做到最好。

凌默没有选择与苏青青同往文旅局,正是出于对她的保护。

他深知机关单位里人多口杂,他不想让这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因为与自己同行而陷入任何不必要的闲言碎语中。

他也没有提前通知领导,就是不希望对方兴师动众,准备迎接,只想进行一次简单而真诚的拜访。

他换上一身得体的半休闲装,既不过于随意显得不尊重,也不过于正式带来压力,戴上帽子,低调地打车前往文旅局。

到达文旅局气派的大楼前,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青青的电话。

“喂?凌默?”

电话那头,苏青青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似乎还有些惊讶他会现在来电。

“嗯,青青,我在你们单位楼下。”

凌默平静地说道。

“啊?你……你来了?!”

苏青青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惊喜和雀跃,但几乎是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

——他是自己来的,没有叫她一起。

这份体贴的考量让她心头一暖,瞬间觉得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他所思所想都顾及着自己】。

同时,昨晚那些亲密无间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让她脸颊发烫,对着电话说话的语气愈发柔软甜腻:

“你……你怎么自己来了呀,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她这边语气和神态的变化,早已引起了同办公室同事的注意。

几个年轻同事互相交换着暧昧的眼神,笑嘻嘻地凑过来低声打趣:

“哟,青青,谁呀?笑得这么甜?”

“是不是那个他来了?”

苏青青被闹了个大红脸,娇嗔地瞪了同事们一眼,却顾不上多解释,连忙快步走向副局长王海波的办公室。

她轻轻敲门进去,强压着激动汇报:

“王局,凌默……凌默老师来了,就在楼下。”

王海波副局长一听,立刻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脸上露出高度重视的表情:

“凌默老师来了?

哎呀!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快!快请上来!

不,我亲自下去接!”

凌默的“归默”演唱会可是当下江城文旅局全力支持和推广的重头戏,

是展示江城文化形象的重要窗口,凌默本人更是他们极力争取和维护的“家乡骄傲”。

王局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带着苏青青,亲自下楼迎接。

当凌默看到文旅局副局长亲自带着苏青青迎出来时,心中了然,但也保持了谦逊的态度。

他主动上前一步。

“凌默老师!欢迎欢迎!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王海波副局长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凌默的手,用力地晃了晃,脸上堆满了笑容。

“王局太客气了,是我冒昧来访,打扰您工作了。”

凌默微笑着回应,态度不卑不亢。

“哪里的话!你能来,我们全局上下都欢迎之至!快请进,请进!”

王局侧身,热情地引着凌默往大楼里走。

苏青青跟在旁边,看着凌默与领导从容应对的样子,眼里满是骄傲和倾慕。

这一行三人走进文旅局大楼,立刻引起了轰动。

一路上,看到副局长亲自作陪、苏青青跟随在侧,如此恭敬地引着一个戴着帽子、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同事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那人谁啊?这么大面子?王局亲自下来接?”

“看着有点眼熟……”

“等等!那帽子……那身形……好像是凌默?!”

“天哪!真的是凌默!他来了!”

“哇!比电视上还帅!”

“快看快看!真的是他!”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整个办公楼。

几乎所有办公室的人都忍不住探出头来,走廊里也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工作人员。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凌默身上,充满了好奇、兴奋、崇拜和喜悦。

他们这段时间为了“归默”演唱会忙前忙后,协调各种资源,做了大量工作,

如今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正主,家乡走出去的、如今红遍全国的天才人物,怎能不激动?

整个文旅局大楼仿佛瞬间被点燃了,充满了兴奋的低语和压抑的欢呼声。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容,对凌默的认可和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凌默的出现,对他们而言,就是对自己所有辛苦工作的最大肯定。

王海波副局长热情地将凌默引至办公室内的沙发落座,连忙吩咐秘书去泡最好的茶。

苏青青则安静地坐在稍侧方的位置,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眼前这一幕。

“凌默老师啊,你在亚太诗词大会上的表现,真是为我们江城,为我们国家争了大光啊!”

王局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匣子,语气中充满了由衷的赞叹和自豪,

“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简直是千古绝唱!

还有飞花令环节,真是看得人热血沸腾!佩服,实在是佩服!”

他说话间,眼神热切,哪里还有半点平日办公室里严肃领导的架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见到了偶像的狂热粉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凌默谦逊地笑了笑:

“王局过奖了,只是侥幸而已,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欸!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

王局摆摆手,随即目光扫过自己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几幅诗词书法作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私人化和热切,

“不瞒你说,凌先生,我个人也是个诗词和书法爱好者,平时工作之余,就喜欢写写画画,附庸风雅一番。”

他指着墙上一幅自己书写的《新园春》:

“你看我这字,练了多年,总是不得其神,匠气太重,缺乏灵性。

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这样的大家请教请教呢!今天正好,你可一定要指点一二!”

秘书此时端上热茶,清香四溢。

王局亲自接过,放到凌默面前,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凌默闻言,目光看向墙上的书法。

王局的字确实有功底,结构端正,笔力也算遒劲,但正如他自己所说,略显板正,少了些随性挥洒的意境和个性。

他不好直接点评领导的字,便从更宏观的角度说道:

“王局的字功底非常扎实。

书法之道,意在笔先。

有时过于追求形似,反而会被法度所束缚。

或许可以尝试在临帖之余,多揣摩诗词本身的意境,让情感带动笔锋,或许能更有进益。

比如《古字帖》,便是情之所至,笔随意动,虽不工整,却堪称神品。”

王海波听得连连点头,如同小学生听课般认真: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意在笔先,笔随意动!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他兴奋地搓着手,

“那……那诗词方面呢?

凌老师您创作时,那种灵感,那种佳句,是如何迸发出来的?

有没有什么诀窍?”

看着平时在单位里说一不二、严肃有加的王副局长,

此刻竟然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一样,围着凌默问个不停,眼神里全是崇拜和求知欲,一旁的苏青青忍不住低下头,偷偷抿嘴笑了起来。

她心里既为凌默感到骄傲,又觉得这场面着实有趣。

凌默也被王局的热情感染,便就着诗词创作的心得、意境营造、古今名篇赏析等方面,与他轻松地交流起来。

一时间,副局长办公室里谈笑风生,墨香与茶香交融,充满了浓厚的文化气息,其乐融融。

苏青青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王海波副局长如同一位虔诚的学子般,

热切地向凌默请教着诗词与书法的奥妙,听着领导口中不断溢出的、对凌默毫无保留的赞美之词,

她的内心仿佛被蜜糖填满,比自己受到嘉奖和认可还要开心百倍、千倍。

【看,他就是这么优秀。】

她心里默默地想着,眼底流转着难以掩饰的骄傲与爱慕,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自然而然地成为焦点,都能用他的才华和人格魅力征服所有人。】

她看着凌默从容不迫、引经据典地与王局交谈,态度谦逊却又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只觉得此刻的他,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光环。

而办公室门外,早已不知不觉地围拢了不少文旅局的同事。

大家虽然不敢贸然进来打扰,却都忍不住挤在门口或透过玻璃窗向里张望,脸上写满了兴奋、好奇与崇拜,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王海波副局长自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盛况,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对凌默感叹道:

“凌老师,你看看你这魅力!

我这副局长办公室,都快成了你的粉丝见面会现场了!

我这帮下属们,平时工作可没见这么积极过。”

话虽如此,他的语气里却并无责怪,反而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打趣。

凌默也看向门口那些热情的面孔,谦和地笑了笑。

他转向王局,语气真诚地说道:

“王局,您言重了。

其实我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来当面感谢您,感谢文旅局,感谢所有为了演唱会忙碌的同志们。

我知道,没有你们的大力支持和辛勤付出,归默演唱会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进行筹备。

这份情谊,凌默铭记在心。”

他的话语诚恳,没有丝毫巨星的架子,让人听得心里舒坦。

王海波副局长闻言,立刻正色道:

“凌老师,你这话就见外了!

支持你,办好这场演唱会,是我们文旅局份内的工作,更是我们的荣幸!

你为江城带来了如此巨大的正面关注和文化影响力,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你所得到的一切帮助和支持,都是你应该得的!你值得最好的!”

这番话,王局说得掷地有声,充满了真诚的认可和官方的力挺。

听着这番对话,苏青青的心潮更是澎湃。

她看着凌默,他仅仅是坐在那里,无需刻意表现,其魅力便已自然流露

——那是一种才华底蕴与低调谦逊的完美结合,是面对赞誉时的冷静清醒,是对待帮助的真诚感恩。

这种魅力,并非浮于表面的光环,而是源自内在的深度和品格的力量,由内而外地吸引着、折服着每一个人。

他就像一块磁石,无论身处何地,都能自然而然地成为中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支持他。

苏青青深深地觉得,自己能遇见他,能为他做一点点事,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发光发热,已经是命运莫大的眷顾。

她眼中的爱意与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凌默与王海波副局长又就诗词文化的传承与创新闲聊了片刻,

王局渊博的学识和对文化的热忱让凌默也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位看似严肃的领导,内心竟是个如此纯粹的文人。

话题再次回到演唱会,王局神色郑重地再次表态:

“凌老师,请你放心,归默演唱会不仅是商业演出,更是我们江城近期最重要的文化盛事,是市委市政府高度关注的重点项目!

我们文旅局,乃至全市相关职能部门,都接到了指示,必须全力支持,全力以赴,确保演唱会圆满成功!

这是政治任务,更是我们发自内心的共同愿望!”

凌默能感受到这份承诺的分量,正色道:

“再次感谢王局和各级领导的信任与支持,凌默必定全力以赴,不负众望。”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宣传部的一位中年女干部和一位看起来刚工作不久的年轻女同事走了进来,是来向王局汇报关于演唱会宣传方面的一些进展和预案。

王局笑着打断她们:

“工作先放一放,来看看,这位是谁?”

他自豪地指向凌默。

两位女干部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落到凌默身上,仔细辨认后,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迅速涌现出巨大的惊喜和激动!

“凌……凌默老师?!”

“天啊!真的是您!”

两人立刻上前,热情地与凌默握手,口中赞不绝口:

“凌老师您好!太荣幸了!

我是您的粉丝!”

“您在亚太诗词大会上的表现太震撼了!我们全家都看哭了!”

尤其是那位年轻的女同事,握着凌默的手都不舍得放开,眼睛亮得如同星辰,

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惊艳,脸颊都兴奋得泛红了。

一旁的苏青青看着这一幕,内心百感交集。

一方面,看到凌默如此受欢迎,被这么多人真心喜爱和崇拜,她由衷地为他感到开心和骄傲;

但另一方面,看到那位年轻女孩毫不掩饰的火热目光,

女性天生的那点小心思又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和醋意,虽然她立刻将这丝情绪压了下去。

王局看着这场面,哈哈大笑,心情极好。

他兴致勃勃地提议:

“凌老师,难得您大驾光临,我这办公室里正好备着笔墨纸砚,平时加班累了就喜欢写两笔,

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您留下墨宝?

让我们也近距离学习观摩一下?”

这确实是盛情难却了。凌默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

“王局过谦了,互相学习。”

苏青青闻言,立刻主动上前,轻车熟路地开始研墨。

她动作优雅专注,低眉顺目间自有一番风情,仿佛这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古雅的书斋。

她能为他做这点小事,心里充满了默默的喜悦。

宣纸铺开,狼毫蘸饱浓墨。

凌默凝神静气,原本温和内敛的气质陡然一变,一股沉静而磅礴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他执笔立于纸前,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又如一位沟通天地的诗人。

下一刻,笔落纸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铁画银钩,笔走龙蛇!

那字体并非传统的楷隶行草任何一种,却融合了各家神韵,自成一格,飘逸若仙,洒脱不羁,却又力透纸背,每一笔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和情感!

办公室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移动的笔尖。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诗句是众人耳熟能详的明月绝唱,但此刻经由凌默的笔书写出来,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灵魂。

他们仿佛能看到那孤高旷达的举杯问天,能看到那缥缈的月宫仙阙,能感受到那份欲超脱尘世又留恋人间的矛盾情怀!

凌默运笔如飞,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涓涓细流,字与字之间牵丝引带,气韵贯通。

他的神情专注而沉醉,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诗词的意境之中,人与笔,与词,与天地共鸣。

王海波副局长看得眼睛发直,嘴巴微张,早已忘了身份,如同朝圣般虔诚。

那两位宣传部的女同志更是激动得用手捂住了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这神圣的时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门外偷偷围观的同事们也看得如痴如醉。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写到动情处,凌默的笔锋更加挥洒自如,那股纵横捭阖、直抒胸臆的豪情与缠绵悱恻的柔情交织在一起,透过笔墨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看得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当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落笔,最后一个“娟”字收笔回锋,宛如一刀收鞘,干净利落,余韵悠长。

凌默轻轻放下笔,缓缓吁出一口气,周身那磅礴的气势也随之缓缓收敛。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视觉与精神的盛宴中无法自拔,仿佛随着那笔墨进行了一场穿越千年的神游。

“好……好……太好了!”

王海波副局长第一个回过神来,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连连拍手,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

这字!这意境!

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这一刻,再无领导与明星之分,只有一位被彻底折服的文化爱好者,对另一位大师发出的最由衷的赞叹。

整个文旅局办公室,彻底被凌默的才华所征服。

凌默一气呵成,写就《水调歌头》全篇。

笔墨酣畅淋漓,气势贯通天地,满纸云烟仿佛还带着书写时的神韵与温度。

然而,他并未就此停笔。

他再次蘸墨,在诗词右下方空白处,以稍小却同样风骨卓然的行书写下一行字:

赠与文旅局王海波先生雅正

最后,落款——凌默。

这简单的一行赠语和落款,瞬间将这幅已然价值连城的墨宝,赋予了独一无二的意义和归属。

当王海波副局长看到这行字和那个如雷贯耳、却又如此真切地出现在眼前的签名时,

他整个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了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落款,呼吸猛地一滞。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激动和荣幸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这位平日里严肃稳重的副局长,眼眶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湿润了!

他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一时激动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他伸出双手,微微颤抖着,极其小心翼翼、如同捧着一件绝世易碎的珍宝般,从凌默手中接过了那幅墨宝。

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纸上的墨韵。

“这……

这……凌老师……

这真是太……太珍贵了!”

王海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和颤抖,他抬起头,看着凌默,眼中竟然真的闪烁起了老泪纵横的晶莹,

“这份礼物……太重了!

我王海波何德何能……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他紧紧抱着那幅字,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再次对着凌默,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

“凌老师!感激不尽!

这份情谊,我,我们文旅局,永记于心!

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荣誉,更是我们全局的骄傲!”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但那份发自内心的狂喜和感激,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办公室内外的其他人,看着王局那激动到近乎失态的反应,看着那幅注定要成为文旅局“镇局之宝”的墨宝,眼中无一不流露出极度羡慕甚至嫉妒的神情。

【天啊!凌默的亲笔题字!还是全文《水调歌头》!】

【王局这下可真是得到宝贝了!这价值……无法估量啊!】

【为什么不是我!能拿到一幅让我减寿十年都愿意啊!】

【羡慕哭了!凌默对王局真是青眼有加!】

那位宣传部的年轻女孩,眼睛都快看直了,恨不得自己能代替王局接过那幅字。

苏青青也在一旁微笑着,为王局感到高兴,同时也为凌默这恰到好处的慷慨和尊重而感到由衷的骄傲。

凌默的这一举动,不仅彻底征服了王海波个人的心,更将文旅局上下对他的支持与好感度推向了顶峰。

这份礼物,比任何物质上的感谢都来得更加珍贵和深入人心。

办公室内的气氛依旧热烈,众人围绕着那幅墨宝和即将到来的演唱会又寒暄了片刻。

王海波副局长脸上激动未退,兴致勃勃地分享着最新数据:

“凌老师,不瞒你说,就从你公布演唱会日期开始,

截止到现在,涌入我们江城的外地游客数量,已经创下了历史同期最高记录!

而且根据预订数据和交通情况来看,接下来几天还会更加疯狂!”

他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现在市里的宾馆酒店几乎全部爆满,一房难求!

餐饮、交通、零售行业都被彻底带动起来了!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旅游经济效应啊!

凌老师,你这影响力,真是功不可没,是我们江城的金字招牌和活财神啊!”

凌默闻言,谦逊地笑了笑:

“王局言重了,是江城本身底蕴深厚,吸引大家前来,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他有些好奇地问:

“演唱会还有好几天,大家这么早过来,是顺便来江城旅游吗?”

“大部分都是冲着你来的!”

王局肯定地说,

“很多你的忠实歌迷,生怕临近了买不到票或者交通住宿不便,干脆提前很久就过来了,就是为了能安心等待你的演唱会。

当然,我们江城本身也有一些不错的旅游资源可以让大家逛逛,不至于干等着。”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比如我们城郊有一片很大的菊花花海,这个季节正好是盛花期,金黄一片,非常壮观漂亮,算是近期的一个热门打卡点。

我们文旅局也借此机会,这几天专门安排了一个临时直播间,就在一楼大厅,实时直播花海盛况和江城的风土人情,也算是为演唱会预热,向全国网友展示我们江城的美好。”

王局说着,目光热切地看向凌默,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凌老师,你看……

方不方便……去我们的直播间露个面?

当然,还是不露全脸,就跟关心江城、支持你的网友们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能给我们江城和演唱会带来巨大的关注!”

这个提议既宣传了江城,又满足了粉丝,而且充分尊重了凌默不露脸的习惯。

凌默略一思索,便欣然点头:

“当然可以,能为宣传家乡尽一份力,义不容辞。”

“太好了!太好了!”

王局喜出望外,连忙招呼众人,

“快!移步一楼直播间!”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小心翼翼地护着凌默来到一楼。

这里果然设置了一个临时的透明玻璃直播间,背景是巨大的电子屏,正实时播放着那片灿烂夺目的金色菊花花海,景色十分震撼。

一位文旅局的年轻员工正坐在镜头前,热情地向直播间的观众介绍着花海和江城的种种。

看到副局长带着一大群人过来,尤其是中间那个戴着帽子、气质非凡的身影,主播和后台工作人员都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认出了来人,瞬间激动得手足无措。

王局快速与直播负责人沟通了一下,直播间里原本的背景音乐和解说暂时停下。

在工作人员紧张而兴奋的安排下,凌默走到了镜头侧面一个既能被拍到身形又不会完全暴露面容的位置。

背景大屏上,依旧是那一片无尽的金色花海,绚烂夺目。

直播间里原本只有几千人在观看花海,突然看到画面变化,一个神秘身影入镜,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

「那个人是谁???」

「这背影……这帽子……我靠!!!不会是我想的那位吧?!」

「凌默?!是凌默吗?!啊啊啊啊啊!」

「江城文旅局牛逼!!!」

凌默走到镜头侧前方,依旧戴着那顶熟悉的帽子,帽檐投下的阴影巧妙地遮挡了他大部分面容,只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和微抿的唇。

背景是巨大的电子屏上那片绚烂无边的金色菊花花海,与他沉静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与和谐。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立式麦克风,看着镜头,用那一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平静地开口:

“大家好,我是凌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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