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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阳光刚爬过历史学院的窗台,凌默抱着笔记本走进教室时,就见周教授站在讲台旁,手里攥着厚厚一摞资料,远远看见他,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迎了上来。

“曾同学,可算等到你了!”

周教授的声音里满是雀跃,把资料往他手里塞了塞,

“你上次课说的枪炮、细菌与钢铁,

我回去连夜查了欧亚大陆的生物地理数据,又翻了美洲殖民史的细菌传播记录,越研究越震惊

——你这个框架,简直把文明发展的底层逻辑说透了!”

他指着资料里的表格,语气带着点激动:

“你看,新月沃地的可驯化物种数量,是美洲大陆的三倍还多,这直接决定了农业发展的速度;

还有欧洲人带去美洲的天花病毒,1520年那场疫情,直接让阿兹特克帝国的人口减少了一半,这比枪炮的影响还大!

这些数据,全能印证你的理论!”

周围几个早到的学生闻声围了过来,好奇地凑着看资料,有人小声嘀咕:

“原来周教授最近查的就是这个呀?

上次课听完,我回去也查了,真的很有意思!”

周教授没在意学生的议论,又拍了拍凌默的肩膀:

“我把你的想法跟院里其他老师说了,大家都特别感兴趣,好几个教地理、生物的老师,今天特意要过来听课,说想听听你怎么把这些学科串起来的。

连教务处的领导都问,能不能把你这个分享录下来,当成跨学科教学的案例!”

他顿了顿,目光里满是期待:

“今天的课,我准备了文明扩张与环境互动的专题,讲到生物地理影响那块,要是有机会,希望你能再跟大家分享分享

——不用紧张,就像上次那样,随便聊聊你的想法就行,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特别想听。”

凌默看着周教授满眼的热忱,还有周围学生们好奇又期待的目光,接过资料轻轻翻了翻

——纸上贴满了便签,标注着不同来源的数据和案例,连他上次随口提的“欧亚大陆东西向轴线”,都被补充了详细的气候带分析。

他把资料抱在怀里,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周教授,也谢谢各位老师和同学的认可。

我只是读了点零散的资料,瞎琢磨出些想法,要是能帮到大家,我很乐意分享,不过讲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包涵。”

“哎,这话就见外了!”

周教授笑得眉眼弯弯,拍了拍他的胳膊,

“你能愿意说,就是帮了我们大忙!

快找地方坐,一会儿上课,咱们就从你上次说的细菌影响开始聊!”

凌默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刚把资料放在桌上,旁边就有学生悄悄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师兄,等会儿分享的时候,能不能再讲讲美洲文明的案例呀?

上次没听够!”

凌默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字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悄悄在纸条背面画了个小勾,递了回去。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页上,凌默指尖轻轻划过资料上的批注,心里暖暖的

——原来那些不经意间分享的思考,真的能像石子投进水里,激起这么多涟漪。

他抬眼看向讲台旁的周教授,见对方正低头整理资料,嘴角还带着笑,忽然觉得,这个清晨的课堂,比往常更热闹,也更温暖。

凌默刚在座位上坐定,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上次围着他追问的几个学生,一下子涌到了他身边,穿白衬衫的男生率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雀跃:

“曾师兄!你可算来了!我们从上课前半小时就开始等,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扎高马尾的女生晃了晃手里记满笔记的本子,眼睛亮晶晶的:

“上次课结束后,我回去把你说的枪炮、细菌与钢铁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

还有好多细节没问清楚,这次你可别再提前走啦!”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也跟着点头,手里攥着刚打印出来的论文草稿:

“师兄,我按照你说的思路,补充了非洲地理轴线的案例,你下了课能不能帮我看看?

这次说什么都要请你吃饭,就去学校门口那家川菜馆,我们都订好位置了!”

周围几个学生也跟着附和,穿碎花裙的女生笑着说:

“对呀师兄,上次你都没给我们机会,这次可不能再拒绝了!

我们还想多听听你讲海外的研究,比课本上有意思多了!”

还有人凑过来,悄悄问能不能加个维信,以后有问题方便请教,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期待。

凌默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一群人,无奈又觉得好笑,只好笑着点头:

“抱歉,上次下课有点急事,后面也耽误了就没来,让你们等久了。

吃饭就不用了,大家都是一起学习的,有问题随时问,能帮上忙的我肯定说。”

“不行不行!”

白衬衫男生立刻摆手,

“上次你帮我们打开了新思路,这饭必须得请!

你要是不去,我们下次就天天来教室等你,直到你同意为止!”

这话逗得周围人都笑了起来,连前排整理资料的周教授都回头看了一眼,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

“你们别吓着曾同学,等下了课,我也想听听你们聊呢!”

凌默看着大家热情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只好妥协:

“那……吃饭可以,但你们别客气,有问题咱们边吃边聊,我知道的肯定都告诉你们。”

“耶!”

学生们瞬间欢呼起来,高马尾女生连忙掏出手机:

“我现在就去确认座位!师兄,你吃不吃辣?

不能吃的话我们就换家清淡的!”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则把论文草稿塞到凌默手里:

“那我先把草稿放你这,你上课有空的时候随便看看就行!”

上课铃响时,大家才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凌默:

“师兄,你上课一定要多发言呀!

我们还想听你讲案例呢!”

凌默笑着点头,看着手里的论文草稿和身边热闹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个清晨的课堂,因为这些鲜活的期待,变得格外明亮。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后门轻轻被推开

——几位穿着正装的人走了进来,有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也有戴着眼镜、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看模样像是学院的领导。

他们没惊动其他人,只是悄悄找了后排的空位坐下,偶尔低头轻声交谈几句,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凌默的方向瞟,带着点好奇。

上课铃刚响,周教授就走上讲台,手里攥着厚厚的讲义,笑着扫过全场:

“今天咱们继续讲文明扩张与环境互动,先从生物地理的影响说起

——上次曾同学提到的地理轴线,其实是个很关键的切入点,我这几天查了不少资料,咱们一点点把这个逻辑捋清楚。”

他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两张简单的地图,一张是欧亚大陆的东西向轴线,一张是美洲的南北向轴线:

“大家看,欧亚大陆从东到西,纬度相近,气候带基本一致,小麦从新月沃地传到华国,只需要适应相似的气候;

但美洲大陆是南北向,从北美到南美,要跨热带、温带,玉米从墨西哥传到秘鲁,花了整整三千年

——这种地理差异,直接决定了农作物和技术的传播速度,进而影响了文明发展的节奏。”

周教授讲得细致,从物种驯化到贸易路线,每个观点都扎在史料里,教室里静得只剩笔尖划过纸页的声响。

待他讲到“地理对疾病传播的间接影响”,忽然转身看向凌默,眼里带着期待:

“曾同学,你上次提的细菌与文明,能不能再说说?

我猜你肯定藏了些咱们没听过的角度。”

凌默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平静却带着震撼力:

“其实细菌不仅是武器,更是文明扩张的隐形推手

——而且它的影响,早在殖民时代之前就开始了,甚至塑造了早期文明的疆域边界。”

这话一出,后排的领导和老教授都坐直了身子,连周教授都愣了愣:

“哦?这话怎么说?”

“就说欧亚大陆和非洲的交界

——撒哈拉沙漠。”

凌默指尖点了点教室前面墙壁的地图,

“大家都知道沙漠是地理屏障,但很少有人注意到,沙漠也是疾病屏障:

非洲的疟疾、黄热病,靠蚊子传播,无法越过干燥的沙漠;

而欧亚大陆的天花、麻疹,也因沙漠阻隔,难以深入非洲腹地。

这种疾病边界,让欧亚文明和非洲文明在近代前,始终保持着有限交流

——既没有像美洲那样被细菌摧毁,也没有像欧亚内部那样深度融合,甚至连贸易路线,都沿着无病区走,比如古代的陆上丝绸之路,避开了蚊子密集的湿热地带。”

他顿了顿,抛出更惊人的观点:

“更有意思的是,细菌甚至影响了早期国家的规模。

比如热带非洲的部落,为什么很难发展成大型帝国?

除了地理分散,更因为疟疾

——疟疾会杀死大量成年男性,削弱部落的劳动力和战斗力,

而小型部落聚居在无蚊的高地,反而能存活;

反观欧亚大陆的温带地区,疾病相对可控,人群能大规模聚居,才催生出两河流域、黄河流域的大型文明。”

教室里彻底静了,连呼吸声都变得轻了。

后排的老教授忍不住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再戴上时,目光里满是震惊;

穿白衬衫的男生手里的笔停在半空,嘴里喃喃着:

“原来疾病还能决定国家大小?从来没听过……”

凌默继续道:“还有美洲文明的孤立,不只是地理的锅

——美洲缺乏驯化的大型哺乳动物,比如牛、马,而这些动物正是天花、麻疹的储存宿主。

没有动物传播,美洲人从未接触过这些病毒,自然没有免疫力;

而欧亚人长期和动物共处,早就在细菌筛选中存活下来,形成了文明—细菌的共生体。

当欧洲人带着牛、马和病毒到达美洲时,其实是文明+动物+细菌的组合拳,美洲文明根本无力抵抗。”

“啪嗒”一声,

后排有位老师手里的资料掉在地上,他慌忙捡起来,眼睛却死死盯着凌默,生怕错过一个字。

周教授走到凌默身边,拿起他的笔记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案例和标注,语气里满是惊叹:

“这些角度,我查遍国内文献都没见过!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是一些海外的疾病史和生态史研究。”

凌默笑了笑,语气谦虚,

“他们把细菌当作生态因子,和地理、物种放在一起看,才发现这些隐藏的关联。

其实文明从来不是人的独角戏,是人和环境、人和微生物,甚至微生物和微生物之间,互相拉扯出来的结果。”

话音落下,教室里先是短暂的沉默,随即爆发出细碎的惊叹

——“太颠覆了!”

“原来历史还能这么看!”

后排的领导轻轻拍了拍手,看向凌默的目光里满是赞赏;

周教授更是激动得攥紧了讲义,连声道:

“好!

好一个互相拉扯!这节课的价值,比我备的所有内容都大!”

凌默坐下时,身边的高马尾女生悄悄递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惊叹号,旁边写着:

“师兄,你是不是偷偷读了外星人写的书?太牛了!”

凌默看着纸条,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些从未被说透的关联,在另一个世界是常识,在这个世界,却成了照亮课堂的光。

阳光透过窗户,把凌默的笔记本照得透亮,上面

“文明是生态的共生体”几个字,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教室里的人,不管是老师、领导还是学生,眼里都闪着同样的光

——那是对新知的渴望,是对真理的震撼,更是被一个全新视角击中时,最纯粹的感动。

周教授:像在考古现场挖到了失传的青铜器

周教授攥着讲义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

——刚才讲地理轴线时,他自认已经把逻辑捋到了极致,可凌默抛出的“疾病边界”,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研究多年却没看透的门。

撒哈拉沙漠的“疾病屏障”?

疟疾决定部落规模?这些观点他连听都没听过,却偏偏能把欧亚与非洲的文明交流、热带部落的分散状态串得严丝合缝。

他低头看着凌默笔记本上“文明—细菌共生体”的字样,忽然觉得自己过去研究“文明扩张”,就像只盯着棋盘上的棋子,却忘了棋盘外还有风、有光,有看不见的手在拨动棋子的走向。

“海外的疾病史研究……”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眼底的震惊慢慢变成狂喜

——这哪里是“补充观点”,这是把历史研究的维度,从“人与地”拓展到了“人与微生物”!

他甚至能想到,把这些角度写进论文,会在史学界掀起多大的波澜。

看着凌默平静的侧脸,周教授忽然觉得,自己请来的不是个旁听生,是个藏在校园里的“知识宝库”,刚才那句“这节课的价值比我备的所有内容都大”,说出口时竟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他抓住了这个机会,没错过这束照亮盲区的光。

后排领导:像在听一场颠覆认知的学术报告

教务处的王主任悄悄把掉在腿上的资料捡起来,指尖还在发颤。

作为分管教学的领导,他听过无数场学术报告,却从没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年轻人的几句话震得心神不宁。

“细菌是文明的隐形推手”

“疾病决定国家规模”

——这些话要是从老教授嘴里说出来,他或许会觉得“大胆假设”,可从凌默嘴里说出来,配上撒哈拉沙漠、热带疟疾的具体案例,竟透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

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历史学院院长,对方正低头飞快地记笔记,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王主任忽然想起周教授之前找他“报备”时说的话:

“这个旁听生能把地理、生物、历史串起来”

——当时他还觉得是老教授夸张了,现在才明白,哪里是“串起来”,是凌默把这些学科的墙拆了,让知识像水一样,自然地流到了该去的地方。

他看着凌默的背影,心里已经在盘算:一定要把这个“特邀分享”录下来,不仅要当跨学科教学案例,还要推荐给其他高校

——这样的才华,可不能只藏在星海大学的课堂里。

穿白衬衫的男生:

像突然看懂了课本外的“历史密码”

张帆手里的笔停在半空,墨水在笔记本上晕开一小团黑渍,他却浑然不觉。

作为历史系的研究生,他写了半年的“夏商断代”论文,总觉得卡在“环境影响”的环节,可凌默刚才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子里的迷雾。

“原来不是地理决定一切,是地理+细菌+动物,一起决定的……”

他喃喃着,想起自己之前在论文里写“美洲文明孤立是因为海洋阻隔”,现在才觉得可笑

——连“没有牛马可传播病毒”这种关键细节都没考虑到,写出来的东西不过是浮在表面的空话。

他偷偷抬眼看向凌默,见对方正低头整理笔记,侧脸在阳光里显得格外平静,可张帆的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个旁听生到底读了多少书?

连“热带疟疾削弱部落劳动力”这种冷门的案例都知道!

他赶紧把凌默说的“疾病边界”和“共生体”都抄在笔记本上,连标点符号都不敢错

——这些话,说不定就是他论文突破瓶颈的关键,比课本上的知识点珍贵一万倍。

高马尾女生:像打开了历史书的“隐藏章节”

林小雨的心跳得飞快,手里的纸条被攥得发皱,上面“外星人写的书”几个字,其实是她的真心话。

作为文科生,她从小就觉得历史是“死的”

——不过是年代、事件、意义的堆砌,可凌默刚才的话,让她第一次觉得,历史是“活的”,是有呼吸的。

“细菌是隐形推手”“文明是生态的共生体”

——这些话像有魔力,让她想起去年去博物馆看的美洲文物展:

玻璃柜里的阿兹特克面具,眼睛是空的,当时她只觉得神秘,现在才懂,那空着的眼睛里,藏着被病毒摧毁的文明的叹息。

她看着凌默的侧影,心里满是崇拜,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历史讲得这么有意思,不是照本宣科,是把那些藏在书本缝隙里的“秘密”,一个个挖出来,摆在你面前,让你恍然大悟:“哦!原来当时是这么回事!”

她悄悄把凌默的笔记本拍了下来,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跟着这位“曾师兄”多学,就算只是旁听,也值了!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像在学术荒原上遇到了同行者

历史学院的李教授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目光里的震惊还没散去。

他研究“欧亚文明交流史”四十多年,一直卡在“撒哈拉沙漠为何既是屏障又是通道”的问题上,

凌默的“疾病边界”理论,像给了他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锁。

“原来贸易路线绕开湿热地带,不是因为路难走,是怕蚊子……”

他在心里苦笑,自己花了十年查史料,竟没往“疾病”上想过。

他看着凌默,眼里满是欣赏

——这个年轻人的思维,没有被“学科壁垒”框住,像个自由的猎人,在知识的森林里随便走,却总能找到别人看不见的猎物。

李教授悄悄把凌默的名字和“文学院旁听生”记在笔记本上,心里已经盘算着:

下课后一定要找周教授要凌默的联系方式,就算不能合作研究,能听听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也能让自己的研究少走些弯路。

他活了六十多岁,第一次觉得,“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是客套话,是真的有人,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到更远的风景。

教室后门的缝隙里,最先探进来的是地理系张教授的脑袋

——他踩着上课铃往这边赶,刚到门口,就听见凌默说“撒哈拉沙漠是疾病屏障”,脚步瞬间顿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紧随其后的生物系李教授差点撞在他背上,刚要开口抱怨,就被张教授一把捂住嘴。

两人贴着门缝往里听,凌默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非洲疟疾无法越过干燥沙漠,欧亚天花也难入非洲腹地……这种疾病边界,塑造了文明的有限交流。”

张教授的眼睛瞬间瞪圆,手里攥着的地理教案滑到地上都没察觉

——他研究“地理屏障与文明交流”二十年,写过三篇关于撒哈拉沙漠的论文,却从来没把“疾病”和“地理”拧成一股绳!

刚才还在想“这节课顶多听听跨学科案例”,

此刻却觉得像错过了一场学术盛宴,手指不自觉地在大腿上敲着,恨不得立刻冲进去记笔记。

李教授更是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咬牙:

“早知道该提前半小时来!”

作为研究“微生物与人类演化”的专家,凌默说的“细菌筛选文明”“动物是病毒储存宿主”,每一句都戳中了他的研究盲区

——他上周刚在实验室做了“古代病毒基因测序”,却没想过把病毒和文明扩张的规模联系起来!

两人扒着门缝,耳朵恨不得贴在门上:

凌默讲“热带疟疾削弱部落劳动力”,张教授赶紧掏出手机录音,屏幕都被手汗浸得发亮;

凌默说“美洲缺乏牛马导致病毒孤立”,李教授狠狠拍了下大腿,后悔得直皱眉

——这么关键的“微生物—动物—文明”逻辑链,他怎么就没早点想到!

等凌默讲到“文明是生态共生体”,张教授终于忍不住,轻轻推开门,和李教授踮着脚往后排空位走。

路过领导身边时,两人都没敢抬头,眼睛死死盯着凌默的方向,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张教授脑子里已经在重构“地理轴线与疾病传播”的模型,

李教授则在想“怎么把古代病毒数据和文明史结合”,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刚才漏听的几分钟,简直亏大了!

坐下时,张教授悄悄碰了碰李教授的胳膊,压低声音:

“课后必须找周教授要曾阿牛的联系方式,这年轻人的思路,能给咱们的研究省十年弯路!”

李教授狠狠点头,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连“疾病边界”“共生体”

这些词都画了圈,笔尖划破纸页都没察觉——错过开头的懊悔像只小爪子,挠得他心痒痒,只能拼命把听到的每句话都记下来,生怕再漏掉一个字。

凌默话音落下时,教室里的惊叹声响起,张教授和李教授也跟着鼓掌,手掌拍得发红。

张教授看着凌默的背影,心里满是庆幸:

幸好没迟到太久,不然错过这么颠覆认知的观点,怕是要后悔一整年!

李教授则掏出手机,赶紧给实验室的学生发消息:

“下周组会改主题,重点聊微生物与文明扩张,我刚听到个神仙观点,绝对颠覆你们认知!”

阳光从门缝里照进来,落在两人满是字迹的笔记本上,那些被圈住的关键词,像一颗颗突然点亮的星

——原本只是来“凑个热闹”的两位教授,此刻却觉得,这趟迟到的听课,成了他们今年最珍贵的学术收获。

凌默身边另一侧的姜砚,指尖几乎要掐进笔记本的纸页里,指节泛着淡淡的白。

她今天穿了件领口绣着小雏菊的米白吊带,外面松松搭着件做旧的牛仔外套,下摆随意地系在腰侧,露出一小截细软的腰腹线条;

下身是条炭灰色的紧身牛仔裤,把双腿裹得笔直修长,裤脚卷起两圈,露出脚踝上串着小铃铛的细银链

——这般清爽利落的打扮,和周围捧着厚史书、穿素色衬衫的历史系学生格格不入,倒像从校园咖啡馆里走出来的,

可没人知道,她是历史系实打实的保研尖子生,去年刚拿过全国大学生历史论文竞赛的金奖,

写的《二里头陶器纹样与早期礼制演变》,还被周教授当成范文在课上读过。

她上周挤在人群外没听清凌默讲“器物断代”,这次特意提前半小时来占座,就想离凌默近点,能把每个字都听进心里。

可凌默刚开口说“撒哈拉是疾病屏障”,姜砚就觉得头皮一麻,握着笔的手都顿住了

——她写非洲文明史论文时,翻遍了《非洲通史》和十几篇考古报告,只盯着“地理分散”“部落冲突”这些显性因素,却从没往“疟疾削弱劳动力”“疾病画定文明边界”上想过,

此刻听凌默把“沙漠—蚊子—病毒—部落规模”串成逻辑链,像突然看清了自己论文里漏画的关键一笔,心里又惊又悔。

紧身牛仔裤裹着的腿不自觉绷紧,姜砚悄悄动了动膝盖,才发现自己因为太专注,脚趾都蜷成了团。

视线落在凌默桌角的笔记本上,上面画着简单的疾病传播路线图,

“欧亚东西向轴线—病毒快速扩散”“美洲南北向—病毒孤立”的标注,

字迹干净却带着冲击力,让她想起自己研究美洲殖民史时,只写了“海洋阻隔文明交流”,却漏掉了“无牛马传播病毒”这样致命的细节,

此刻再想,那些文字简直像浮在水面的空话。

她偷偷侧过头,借着窗外漏进来的阳光看凌默,虽然他戴着帽子,

——他垂着眼整理笔记,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了片浅浅的阴影,神情平静得像在说件寻常事,可说出的每个观点,都在撞碎她过去七年建立的知识框架。

姜砚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赶紧转回头,笔尖在笔记本上飞掠,连“文明是人与微生物的共生体”这句话,都画了三道加粗的横线,墨水透了纸背都没察觉

——她怕自己一恍惚,就错过了这让她头皮发麻的震撼,错过了这个穿白衬衫的旁听生,用几句话就点亮的、她从未见过的历史视角。

阳光落在姜砚的牛仔裤上,炭灰色被照得泛出点柔和的光泽。她攥着笔,看着满页的字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下次周教授的课,她还要坐这个位置,离凌默再近点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等着听,这个能把历史讲得让她心头发颤的人,下次还能抛出什么样的惊喜。

姜砚攥着笔飞快记录时,身子不自觉地往凌默这边靠

——直到膝盖处传来一点温温的触感,她才猛地回神,低头一看,自己的腿竟和凌默的腿挨在了一起。

她穿的炭灰色紧身牛仔裤,把腿型裹得笔直流畅,膝盖处的布料随着动作微微绷紧,能清晰透出腿骨的柔和弧度;

而凌默的裤腿轻轻贴在她的牛仔裤上,那点若有若无的接触,让姜砚瞬间僵住

——她刚才太专注于记笔记,竟没察觉自己早就挨得这么近,连腿都是对着凌默的方向,此刻两人的膝盖、小腿,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凌默也感觉到了那点不同的触感

——不是布料的软,是牛仔裤下藏着的、带着弹性的紧实,

像裹着层薄壳的软糖,温温的,带着点让人不易察觉的张力。

他下意识低头瞥了一眼,目光掠过姜砚牛仔裤勾勒出的流畅线条

——从膝盖到脚踝,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裤料紧紧贴着腿肚,把那点少女特有的纤细与匀称,衬得格外分明。

“好腿。”

凌默心里下意识闪过这个念头,随即又觉得不妥,赶紧收回目光,指尖在笔记本上胡乱划了两下,把腿往边移了移。

姜砚也看到了他低头的动作,脸颊“唰”地红了,连耳朵尖都泛着粉。

她的腿还贴在凌默的腿上,牛仔裤下的皮肤能感受到对方裤料传来的温度,还有那点若有若无的接触,让她心跳都快了半拍

——她盯着两人贴在一起的膝盖,却鬼使神差地没动。

她悄悄往凌默那边又靠了靠,小腿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

牛仔裤的布料摩擦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姜砚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眼睛盯着笔记本上的“疾病边界”三个字,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脑子里全是腿贴在一起的触感,还有凌默刚才低头时,落在她牛仔裤上的目光,又羞又慌,却又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凌默能清晰感受到腿上的触感更明显了

——姜砚的腿很软,哪怕隔着牛仔裤,也能感受到那点温温的弹性,像揣了只小兔子,在腿上轻轻撞着。

凌默:……

他不再低头,只盯着黑板,可注意力却总被腿上的温软勾走,觉得有点尴尬

连周教授讲的“技术突破环境限制”都听不真切,只觉得那点接触的地方,像烧了团小小的火,慢慢往心里蔓延。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贴在一起的腿上,

姜砚的炭灰色牛仔裤泛着柔和的光,凌默的深色裤腿与之相映,在地板上投下叠在一起的影子。

姜砚咬着下唇,偷偷侧头看了眼凌默紧绷的侧脸,腿挨着腿,连听课都变成了件让人心里发颤的事,既害羞,又舍不得挪开。

下课铃刚落,教室里的桌椅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几位教授和领导就围了上来。

生物系的李教授最先走到凌默面前,手里还攥着记满批注的笔记本,语气满是恳切:

“曾同学,你刚才说的微生物与文明共生,我回去就能结合实验室的病毒基因数据做研究!

你现在还是旁听生?这也太屈才了!

来我这儿吧,直接读博,咱们不是师生,

是合作交流——

你的思路,能把我们实验室的研究往前推十年!”

他话音刚落,生物学院的王院长就跟着点头,递过名片:

“李教授说得对!

来生物学院,经费、实验室随便挑,我们专门给你成立跨学科研究组,历史、地理的教授都能请过来配合你!

这么好的才华,不能只当个旁听生!”

这边话音未落,地理系的张教授就挤了过来,笑着拍了拍凌默的肩膀:

“曾同学,别听他们的!

你那地理轴线与疾病传播的模型,跟我们地理系的‘人类活动空间分析’才是绝配!

来地理系,我们带你去欧亚大陆实地考察,新月沃地、撒哈拉沙漠,想去哪就去哪

——跟着生物系天天待在实验室,多闷?还是得走出去,看真实的地理环境才有意思!”

“哎,老张你这话就不对了!”

李教授立刻皱起眉,

“实地考察能有实验室的精准数据?

曾同学的理论得靠实验验证,跟着你们跑野外,那才是浪费才华!”

“你懂什么!”

张教授也来了劲,声音提高了些,

“没有真实的地理环境做支撑,他的理论就是空中楼阁!

生物系能给的,我们地理系也能给,还能让他看到最真实的‘疾病边界’,比在实验室对着仪器强多了!”

眼看两人要争执起来,历史学院的周教授赶紧插话,手里还拿着刚打印的课程表:

“曾同学,还是来历史学院!你之前说的文明是温柔回响,跟我们的研究最契合!

吴教授已经说了,把最新的考古报告都给你留着,我们还能请你给研究生开课——

跟着他们要么闷在实验室,要么跑野外,哪有在历史学院舒服,还能安安心心做研究!”

历史学院的院长也跟着帮腔:

“对!来历史学院,我们给你争取特招名额,不用考试直接入学!

生物、地理那些都是辅助,你的核心是历史研究,跟着他们,迟早把你的才华往偏了带!”

“你这话就不对了!”

王院长立刻反驳,

“没有生物的数据支撑,他的历史理论就是空谈!

跟着历史学院,顶多写几篇论文,来我们这儿,能出实实在在的科研成果!”

“科研成果?”

张教授冷笑一声,

“没有地理的空间分析,你们的成果就是纸上谈兵!

曾同学跟着我们,能把理论落地到真实的地理空间,这才是真本事!”

原本客气的邀请,渐渐变成了直白的“抢人”,

连带着对其他学院的“贬低”也毫不掩饰。

李教授指着地理系的方向,对凌默说:

“别听老张的,他们地理系就知道跑野外,你的理论需要的是精准的生物数据,跟着他们,你的才华都得被风吹跑!”

张教授也不甘示弱,对着生物系的人撇撇嘴:

“实验室里能看出撒哈拉的沙漠怎么挡病毒?

跟着他们,你顶多变成个摆弄仪器的技术员,哪能发挥你的跨学科才华!”

周教授见势头不对,赶紧拉着凌默的胳膊:

“别听他们的!历史才是你的根!

他们那些都是工具,只有在历史学院,你才能把理论讲透、写深,

跟着他们,迟早被琐碎的实验、考察占满时间,哪还有心思琢磨‘文明的回响’!”

几位领导看着眼前的场面,又好气又好笑。

教务处的王主任赶紧打圆场:

“各位教授别激动,曾同学还没表态呢!不管去哪个学院,都是咱们学校的人才,大家都别抢,让曾同学自己选!”

可这话根本没起作用

——李教授已经开始细数生物学院的优势:

“我们有国家重点实验室!”

张教授立刻接话:“我们有全球地理考察项目!”

周教授则笑着说:

“我们有最全的古籍史料和考古资源!”

凌默被围在中间,看着眼前几位教授从最初的礼貌邀请,到后来涨红了脸“抢人”,甚至忍不住“贬低”其他学院,心里又无奈又觉得温暖

——这些平日里严肃的教授,为了争取一个“旁听生”,竟像孩子似的争得面红耳赤,而这份“争抢”背后,是对知识最纯粹的珍视,是对才华最直白的认可。

他笑着举起手,轻轻打断了几位教授的争执:

“谢谢各位教授和院长的厚爱,我目前还是想先把旁听的课程学好。

不管去哪个学院,我都希望能继续和大家交流

——历史、生物、地理本来就是相通的,咱们一起做研究,不是更好吗?”

这话一出,几位教授都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

李教授拍了拍凌默的肩膀:

“好!不管你选不选我们,随时来实验室,我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张教授也跟着点头:“对!想跑野外了,随时找我,我带你去撒哈拉!”

周教授则笑着把凌默拉到身边:

“不管怎样,下次我的课,你还得坐这个位置,继续给我们‘上课’!”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几位教授和凌默身上,刚才的“抢人”风波渐渐平息,可教室里的空气里,却满是对才华的珍视与欢喜

——原来在知识的世界里,最动人的争执,从来都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留住一束照亮前路的光。

教室里的学生们一个都没走,原本收拾书本的手都顿在半空,看着讲台上围着凌默的教授和领导,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放轻了

——刚才还在课堂上为“疾病边界”惊叹,此刻却亲眼看着生物、地理、历史三个学院的教授,

从客气邀请变成脸红脖子粗的“抢人”,甚至不惜“贬低”对方学院,这场景,比课堂上的理论还让人震撼。

穿白衬衫的张帆攥着笔记本,指节都泛了白,嘴里喃喃着:

“我的天……直接请去读博,还说是合作交流?

这也太牛了吧!”

他想起自己当初考研究生时的艰难,再看凌默被几位教授抢着要,心里满是羡慕,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刚才凌默讲的“微生物塑造文明边界”,连系里的老教授都听得频频点头,这样的才华,本就该被当成宝贝抢。

姜砚坐在座位上,腿还悄悄挨着凌默的裤腿,脸颊泛着红,眼底却亮闪闪的。

她看着凌默被围在中间,从容地应对着几位教授的“争抢”,心里既骄傲又欢喜

——这个能把历史讲得让她头皮发麻的人,果然值得被所有人珍视。

刚才生物教授说“屈才”时,她甚至忍不住跟着点头,觉得凌默当个旁听生,确实太可惜了。

高马尾的林小雨掏出手机,偷偷拍下这热闹的一幕,朋友圈文案都想好了:

“历史课惊现神仙旁听生!被生物、地理、历史学院教授现场抢着要,直接请去读博!(可惜发送不了,早已经拦截屏蔽!)

这才是真正的学霸吧!”

她身边的同学凑过来看,忍不住感叹:

“之前听周教授说他厉害,还以为是夸张,现在才知道,是我们眼界太窄了!”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把刚才凌默讲的内容又仔细看了一遍,心里满是佩服: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几个学院的知识串起来,还让每个学院的教授都觉得他是自己人!

跟着他学,比在课本上学十年都有用!”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教授们“争抢”的声音和学生们小声的惊叹。

大家看着凌默从容不迫地应对,看着几位平日里严肃的教授为了抢人“互不相让”,心里的羡慕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却没有一丝嫉妒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凌默的才华,配得上这样的争抢,配得上所有的优待。

几位教授和领导围着凌默,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严肃模样

——生物系的李教授攥着凌默的手不肯放,连手机都递到了他面前:“曾同学,快加个维信!

我把实验室的病毒基因数据发你,咱们今晚就能聊研究方案!”

生物学院的王院长也跟着凑过来,抢着报自己的手机号:“加我的!学院的课题申报流程我熟,明天就能给你递申请,经费绝对管够!”

地理系的张教授更直接,从包里掏出张地图,上面画满了红圈:

“这是我明年要去欧亚大陆考察的路线,你先看看,想去哪咱们就改路线!

加个维信,我把考察手册发你,里面有详细的‘疾病边界’实地记录,比课本上的管用!”

他说着,还不忘瞪了眼旁边的李教授,“别光加维信,记得把我设为星标好友,找你讨论地理轴线的事,可别被生物系的消息刷下去了!”

历史学院的周教授则拉着凌默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

“来我办公室喝茶!我泡了去年的明前龙井,还有刚到的偃师商城考古报告,咱们边喝边聊‘文明回响’

——你说的那个‘陶器纹样与文化替代’,我还想请你给研究生们开个小课,就今晚怎么样?”

历史学院的院长也跟着帮腔:“对!去我办公室也行,我那儿有全套的《甲骨文合集》拓片,你想看哪片我给你找!”

平日里在学生面前不苟言笑的教授和领导,此刻像群盼着和偶像交流的学生

——李教授为了让凌默优先通过好友申请,特意把维信名改成了“生物系李+病毒研究”;

张教授怕凌默忘了考察的事,反复强调“我每天给你发一条地理小知识,保证不打扰你”;

周教授更是直接把办公室钥匙塞到凌默手里:

“我办公室随时对你开放,想什么时候来查资料都行,茶我都给你备着!”

周围的同学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书本都忘了合上

——张帆记得,上次他找李教授请教问题,对方只匆匆说了句“自己查文献”就打发了;

林小雨上次去历史学院办公室送材料,院长连头都没抬过;

姜砚更是清楚,地理系的张教授出了名的“惜字如金”,课堂上都很少多讲一句话,

可此刻,这些平日里“高不可攀”的教授和领导,却围着一个旁听生,热情得像在招待贵宾,

连“喝茶”

“加星标”

“送钥匙”

这种事都做得毫不犹豫。

“我的天……这还是那个连回答问题都要卡壳的李教授吗?”

林小雨小声嘀咕着,手里的手机都忘了拍,

“刚才他看曾师兄的眼神,比看亲学生还亲!”

张帆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惊叹:

“以前觉得教授们都特别高冷,没想到为了抢曾师兄,连设星标好友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待遇,比博士生还高吧?”

姜砚看着凌默被围在中间,手里攥着好几位教授的名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这些教授和领导的热情,不是客套,是真的惜才,是真的想把凌默的才华留住,想让他的理论能发光。

她悄悄把凌默和教授们的身影记在心里,觉得这比任何一堂课都更让她震撼:

原来真正的才华,真的能打破所有的身份壁垒,让最顶尖的学者,都心甘情愿地放下身段,像学生一样,期待着能和他并肩前行。

直到凌默答应了几位教授“先去历史学院喝茶,回头再去生物、地理系交流”,

这场“抢人”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学生们才慢慢回过神,教室里瞬间爆发出热烈的讨论——

“这也太牛了!教授们抢着加维信,还送办公室钥匙!”

“我要是有曾师兄一半的才华,做梦都能笑醒!”

“以前觉得教授们都好严肃,今天才知道,他们惜才的时候,比谁都热情!”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空荡荡的讲台上,刚才教授们围着凌默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

学生们看着被众位大佬哄抢的凌默,心里满是羡慕,却又带着点小小的期待

——下次上课,一定要早点来,说不定还能看到这位“神仙旁听生”,被教授们围着讨论学术的场景呢。

直到凌默笑着安抚好几位教授,转身准备离开时,

教室里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帆带头鼓掌,姜砚的手拍得发红,林小雨甚至激动地喊了句:

“曾师兄太牛了!”

掌声里有羡慕的酸涩,更有纯粹的佩服

——这样的才华,这样的光芒,本就该被所有人看见,被所有人争抢着珍惜。

学生们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了同一个念头:

下次周教授的课,一定要更早来,不仅要听凌默分享,还要亲眼看看,这个被各大教授抢着要的“神仙旁听生”,下次还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而这份羡慕,也悄悄变成了动力——原来知识真的能让人发光,能让人被全世界温柔以待。

教授们刚走远,凌默还没来得及迈出教室门,身后就涌来一阵人潮

——学生们抱着笔记本、手机,瞬间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曾师兄!你刚才说的疾病边界,我还有个案例想跟你讨论!”

穿白衬衫的张帆举着论文草稿,使劲往前挤;

高马尾的林小雨举着手机,声音里满是激动:

“师兄,加个维信吧!以后有历史问题还想请教你!”

旁边有人举着笔记本递过来:

“师兄,能不能签个名?就写文明是温柔的回响,我想贴在书桌前!”

更有大胆的女生笑着喊:

“曾师兄,你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考虑考虑我呀!”

吵吵嚷嚷的声音里,有人往前推,有人往旁挤,

凌默被围在中间,只能无奈地压低帽檐,一只手护着怀里的笔记本,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人群,尽量温和地回应:

“大家别急,一个个来……维信我记下了,回头加你们;

签名可以,但字写得不好看,别嫌弃;对象的话,目前还没有……”

话音刚落,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有人往前凑,有人被推得趔趄

——姜砚原本站在凌默身后,牛仔外套早被挤得滑到臂弯,

只剩件米白吊带贴在身上,

此刻被这股推力带着,整个人往前一倾,那惊人的饱满瞬间贴在了凌默的背上。

没有牛仔衣布料的阻隔,少女温热的肌肤直接撞在凌默的衬衫上,

那点柔软又饱满的触感,像团裹了暖意的棉花,

带着点惊惶的弹性,轻轻压在他的脊背。

凌默的身体瞬间僵住,帽檐下的耳尖“唰”地红透,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能清晰感受到她惊人饱满的起伏,顺着衬衫传过来,像小鼓似的,轻轻敲在他的心上。

姜砚更是慌得忘了呼吸,脸颊红得能滴出血,连脖子都泛着粉。

她的吊带很薄,贴在凌默背上时,

连对方衬衫的纹理都能摸到,还有那点属于男生的、带着体温的紧实感,顺着皮肤漫到心口,让她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她下意识想往后退,可周围全是挤着的人,后背被抵得死死的,

只能僵硬地贴在凌默背上,指尖紧紧攥着牛仔裤的裤缝,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她骨子里还是保守本色,就算穿吊带外套看着时尚,

也从没和异性有过这样直白的肌肤相贴

——饱满和柔软贴着他的后背,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顺着皮肤传过来,痒意混着暖意,从心口一直爬到天灵盖。

幸好周围的人都围着凌默,没人注意到她的窘迫,只有落在她发顶的阳光,照着她泛红的耳廓,像颗熟透的樱桃。

凌默强压着心头的悸动,假装专注地回应面前的学生,声音却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

“这个案例要结合当时的贸易路线……比如丝绸之路上的驿站,其实也是疾病传播的节点……”

他能清晰闻到姜砚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少女特有的气息,顺着衣领钻进来,让他的指尖都跟着发颤。

人群还在往前挤,姜砚又被推得往前贴了贴,饱满和柔软的触感更清晰了些。

她把脸埋在凌默的肩膀后,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不敢抬头,却又忍不住贪恋这份贴近——原来被才华横溢的人这样“困住”,连肌肤相贴的窘迫,都带着点说不出的甜,像颗裹了蜜的糖,在心里悄悄化开。

凌默应付了好一会儿,才在几个学生的“护送”下,慢慢挤出包围圈。

刚走到门口,背后的触感突然消失,他回头一看,姜砚正红着脸把牛仔外套往身上拉,见他看过来,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吊带的领口,耳尖却还是红得发烫。

凌默的心跳还没平复,看着她窘迫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才转身走出教室。

阳光落在他的背上,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温软触感,还有那股淡淡的香味

——原来被人群推着的拥挤里,藏着这样让人心跳的小插曲,像颗意外掉落的糖,甜得让人挪不开脚步。

教室里,姜砚看着凌默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才慢慢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胸口,又悄悄碰了碰刚才贴过凌默后背的地方,嘴角的笑容一直没下去

——这个热闹的上午,不仅听到了震撼的学术观点,还意外和优秀且耀眼的人贴得这么近,就算被挤得有点狼狈,也觉得甜滋滋的,像把春天的风,悄悄藏进了心里。

傍晚,凌默回到了教室公寓

手机在桌面震动,凌默接起电话,文旅局王局爽朗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出来:

“凌默老师啊,跟你说个好消息!

十五万人的江城世纪莲花体育场,所有手续都敲定了!

水电、安保、舞台搭建的团队我们都帮你对接好了,都是业内最专业的班子,你放心!”

凌默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心里瞬间涌上股暖流

——江城世纪莲花体育场是家乡最大的场馆,能容纳十五万人,平时只有顶级明星的巡回演唱会才会启用。

他原本还在担心场地审批、协调的琐事,没想到家乡文旅局竟毫无保留地鼎力支持,连细节都帮他考虑得周全。

“王局,真是太麻烦你们了……”凌默的声音里带着点感激的沙哑。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王局笑着打断他,“你是咱们江城走出去的孩子,现在想回家开演唱会,我们肯定全力支持!

再说了,你的歌里写着家乡的桥、家乡的雨,多少人听着《青花瓷》想起咱们江城的古巷?

这场演唱会,不光是你的事,也是咱们江城的事!

到时候我们还会帮你对接本地媒体,宣传上不用愁,保证让更多人知道这场演唱会!”

挂了电话,凌默看着手机屏幕上“王局”的名字,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家乡官方毫无保留的鼎力支持,像一股温暖的洪流,冲散了他最后的一丝疑虑和不安。

他原本只是想小范围地举办一场演唱会,作为回归的起点,却没想到获得了如此磅礴的助力。

十五万人的场馆……江城世纪莲花……凌默默念着这几个词,一股豪情与责任感油然而生。

通过万众瞩目的演唱会来宣告回归,扩大影响力;

再通过“地球往事”的笔名,持续输出《三体》、《士兵突击》这样的作品,潜移默化地传播另一个世界的文化精华。

一明一暗,一文一娱,这或许正是当下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而且,自己一直以“曾阿牛”的身份隐匿生活,即便“凌默”再次轰动,也不会轻易打扰到“曾阿牛”的校园宁静。

想到此处,凌默不禁心情大好,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对未来充满了清晰的期待。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提示收到一条新信息。

凌默随手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图片。那是一幅手绘的星空图,深蓝色的夜空如天鹅绒般深邃,璀璨的银河横亘其间,星辰疏密有致,笔触间仿佛流淌着无尽的思念与孤寂,美得令人心颤。

没有配文,只有一个简单的落款符号——一片羽毛。

是叶倾仙。

凌默的心弦被轻轻拨动。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个清冷如月、才华横溢的学艺术的姑娘,总是用这样一种安静而不打扰的方式,向他传递着她的存在。

一幅画,一片风景,偶尔是一段她自己弹奏的、没有歌词的旋律。她从不追问他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何消失,只是这样隔一段时间,便分享一点她眼中的世界。

这份默契的、不带任何压力的牵挂,让她在凌默心中显得如此特别,真配得上一句“人间绝色”。

凌默不禁回想起与叶倾仙相识的点点滴滴。

青草湖畔的初次邂逅,她那清冷外表下掩藏的艺术狂热;

自己那次罕见的醉酒,似乎……还是在她面前?

具体细节已有些模糊,只记得那份难得的放松和信任。

她就像一位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带着仙气,却又无比真实地在他生命中留下了印记。

他又想起,叶倾仙也在星海大学城这座岛上,就读于星海艺术学院。

看她刚刚发出的这幅画,墨迹似乎都未干透,带着窗外夜空的即视感,她极有可能还在画室。

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隐匿了这么久,拒绝了那么多故人,但此刻,凌默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去看看这个姑娘。

不去惊扰,只是远远看一眼,若她还在,便道一声好久不见。

若她已离去,便是天意。

心意已决,凌默拿起车钥匙,悄然出门。

夜晚的大学城道路通畅,他按照导航,很快便来到了星海艺术学院门口,停好车,步行向着校内又去。与综合性大学相比,艺术学院的氛围更加自由不羁,即便是夜晚,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创意气息。

最先撞入眼帘的不是规整的教学楼,而是一片错落有致的“艺术聚落”

——几栋低檐灰瓦的平房散落在草坪间,墙面爬满翠绿的常春藤,窗台上摆着学生自制的陶瓷摆件,有的是歪头笑的猫咪,有的是举着画笔的小人,在暖黄的壁灯下发着柔和的光。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往前走,左侧是座半开放式的雕塑广场。

月光下,几尊金属与石材混搭的雕塑泛着冷光,其中一尊“舞者”雕塑旁,站着个穿酒红色吊带长裙的女生。

她的裙摆垂到脚踝,裙摆处绣着细碎的银线,走动时像落了片星光;

裸露的肩颈线条流畅,腰肢被同色系腰带轻轻束起,勾勒出纤细却不单薄的曲线。

她正蹲在雕塑前,手里拿着支银色马克笔,低头给雕塑底座补画花纹,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发梢别着片干枯的银杏叶。

凌默路过时,恰好见她起身,踩着双米白色细带凉鞋的脚轻轻踮起,

露出光洁的脚踝和圆润的足跟,脚趾涂着淡粉色甲油,像缀了颗颗小珍珠。

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手腕上的银质手链滑到小臂,转头时撞进凌默的目光,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抹浅淡的笑,声音像浸了月光般轻柔:

“同学也是来寻灵感的吗?这尊‘舞者’的光影,晚上看比白天更有味道。”

凌默点头回应,目光掠过她身后的陶艺工作室

——玻璃窗内,另个穿白色工装背带裤的女生正坐在拉坯机前。

她的背带裤裤脚卷起,露出纤细的小腿和双白色帆布鞋,鞋边沾着点陶土,却透着股随性的可爱。

她双手沾着湿润的陶土,正专注地捏着陶罐的弧度,腰腹随着拉坯机的转动轻轻起伏,工装裤的宽松布料下,仍能看出腰臀的柔和曲线。

她时不时抬头看眼墙上的设计图,额前的碎发垂落,抬手拨开时,露出腕间串着的陶珠手链,每颗珠子上都有她亲手刻的小图案。

再往前走,草坪中央的喷泉水池边,依偎着一对情侣。

女生穿件浅紫色针织短裙,裙摆刚过膝盖,露出笔直的小腿,脚上是双浅灰色毛绒拖鞋,脚趾蜷缩着蹭了蹭男生的裤腿,带着点撒娇的娇憨。

她靠在男生肩头,手里举着幅迷你素描本,正指着上面的星空图小声说着什么,长发垂落在男生手臂上,发梢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男生穿着黑色连帽卫衣,低头时,下巴抵着女生的发顶,手指轻轻拂过她画纸上的线条,两人的身影在路灯下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插画。

道路两旁的香樟树上,挂着学生手工制作的玻璃风铃,风一吹,叮铃的响声混着远处传来的钢琴声漫开。

偶尔有抱着画板的学生从身边走过,有的穿oversize的牛仔外套,有的穿复古的格子连衣裙,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这满校园的艺术气息。

凌默看着眼前的景象

——低檐下的暖光、雕塑旁的身影、水池边的情侣,忽然觉得这所学校的夜晚,像被施了魔法的艺术匣子,每个角落都藏着温柔的细节,等着被人轻轻拾起。

根据校内的指示路牌,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位于校园深处的美术系小楼。

那是一栋颇有年代感的三层苏式建筑,红砖墙,拱形窗,被茂密的绿植环绕,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静。

周围的教学楼大多已经熄灯,只有这栋小楼的二楼,一扇窗户还透出温暖而明亮的光晕,像黑夜中独自守望的灯塔。

楼下并没有看到保安的身影,凌默放轻脚步,悄悄走上楼梯。木质楼梯在寂静的夜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更衬得四周万籁俱寂。

凌默踩着木质楼梯往上走,吱呀声混着楼内隐约传来的画笔摩擦画布声,在寂静里漫开。

二楼走廊铺着深棕色地毯,吸走了脚步声,两侧墙上挂着学生的习作

——有泼墨似的抽象画,也有细腻的静物写生,画框里的向日葵、旧钢琴,在廊灯暖黄的光里,像藏着细碎的星光。

转过拐角,迎面撞见个抱着画板的女生。

她穿件牛油果绿的针织裙,长发松松挽成丸子头,发间别着支银色画笔,怀里的画板上,未完成的油画还沾着新鲜的钴蓝颜料,像把夜空揉进了画布。

“同学,请问美术系工作室是在前面吗?”

凌默放轻声音,怕惊扰了这满廊的安静。

女生抬头时,露出双亮得像小鹿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点白色颜料,笑起来有对浅浅的梨涡:

“是找叶倾仙学姐吧?

她在最里面的画室呢,今晚就她一个人在赶稿

——你也是来送画材的?”

凌默愣了愣,随即点头:

“算是吧,来送点东西。”

“那你快去吧,”

女生抱着画板侧身让开,指尖划过凌默身侧时,带着点松节油的清冽气息,

“学姐今晚状态特别好,画的星空都快活过来了,就是别太早叫她,她一画进去就听不见声音。”

道谢后往里走,路过一间画室的门虚掩着,通过走廊的灯光,能看见门把手上挂着串贝壳风铃

——风一吹,叮铃的响声混着室内的轻音乐,像海浪拍着沙滩。

门缝里漏出的画架上,深蓝色的画布已铺展开大半,银河的纹路正顺着画笔蔓延,旁边的调色盘里,钴蓝、钛白、群青挤在一起,还沾着未干的颜料。

走廊另一侧的窗台边,又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正对着手机屏幕修改设计图。

她的裙摆绣着细碎的蕾丝,垂落的发丝间别着朵干花,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时,银镯子轻轻撞在一起。

见凌默望过来,她礼貌地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车钥匙上,又很快移回屏幕,嘴角还带着点对着设计图的专注笑意

——显然,这栋楼里的人,都习惯了在夜色里与艺术为伴,连陌生人的出现,都透着种不打扰的温柔。

每个抱着画板的身影,每幅未完成的作品,都在夜色里悄悄生长,等着把星光与心事,都揉进明天的晨光里。

凌默走到走廊尽头,那间亮着灯的画室房门虚掩着,透出一条光带。

凌默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只见空旷的画室内,只有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一袭素雅的白裙,勾勒出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身姿。

如瀑的青丝随意用一根木质发簪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线条完美的颈侧。

她的侧脸在灯光下仿佛泛着柔光,肌肤白皙剔透,

鼻梁高挺精致得如同玉雕,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垂下,

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唇瓣是天然的樱粉色,

此刻正微微抿着,透着一股专注与倔强。

那种美,超越了世俗的审美标准,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和极致的艺术气息,惊艳得令人窒息。

她正对着画板,时而抬头凝望窗外星空,那双眼眸,即便在专注时,也仿佛蕴藏着一片朦胧的江南烟雨,带着淡淡的、似乎与生俱来的忧伤与疏离。

孤灯下的身影,美得如同一幅绝世的工笔仕女图,却也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寂寥与固执。

凌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去,脚步轻得没有惊动一片尘埃,缓缓走到她的身后。

女孩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并未立刻察觉。

直到某一刻,她的画笔微微一顿,敏感的神经捕捉到身后多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却又久违了的呼吸声。

叶倾仙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跳骤然失控。

她不敢回头,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害怕这只是一个因为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听,哪怕最细微的动作,都会打破这易碎的梦境。

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安静地从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滑落,滴在画纸未干的颜料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星空。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两行清泪,凌默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他想起自己曾对她说过的话,亦是此刻心中所感,不由地轻声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怕惊扰了眼前的仙子:

“心安处…是吾乡。”

这熟悉到刻入灵魂骨髓的声音!

叶倾仙猛地一颤,猝然回首!当那张朝思暮想、无数次出现在画稿和梦境中的脸庞真真切切地映入眼帘时,所有的理智、矜持和清冷瞬间崩塌!

她突然站起身,几乎是扑进了凌默的怀里。

一瞬间,一股极其清冽好闻的气息涌入凌默的鼻尖,像是雪后初霁的松针冷香,混合着淡淡的松节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独属于她的体香,冷冽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一如她的人。

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她的感情是如此深沉而专注,自从青草湖那一夜,她的心便仿佛永远留在了那叶随波荡漾的扁舟之上,留在了那片只有他们两人共享的星空之下。

此后的每一天,每一次提笔,每一次仰望星空,都是为了重温那一刻的悸动与宁静。

她从未奢求过多,只是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守着那份记忆,等着一个或许不会归来的归人。

压抑了一年多的思念、担忧、委屈和此刻巨大的惊喜,化作了无法抑制的、梨花带雨般的哭泣,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哭声撕心裂肺,却又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

那哭声里,是一个清冷灵魂最炽热、最毫无保留的宣泄。

凌默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一步,随即稳稳抱住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发泄情绪。

良久,叶倾仙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变成小声的抽噎。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仔细看着他的脸,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艺术家的偏执:

“黑了……也瘦了……但是,眼睛里的神采,比我们初见时,更让我想画下来了……”

凌默任由她看着,抚摸着,眼中满是怜惜和歉意。

又过了一会儿,叶倾仙似乎才彻底从巨大的情绪冲击中回过神来,猛地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凌默,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怀里。

她白皙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绯红,如同洁白画布上骤然晕开的最浓烈的胭脂。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慌忙松开手,向后小退了一步,低下头,手指无措地绞着裙角,那股清冷倔强的气质又回到了她身上,

但通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哪还有半分平日遗世独立的模样。

画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细微的风声和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糅合了惊喜、羞涩、尴尬和浓浓情愫的气息。

画室内,灯光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叶倾仙微微侧身坐着,依旧低着头,纤细的肩膀偶尔因未完全平复的抽噎而轻轻颤动一下。

那无声落泪的模样,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揪。

晶莹的泪珠沿着她完美无瑕的侧脸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最终滴落在她素白的裙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时不时抬起那双被泪水洗涤得更加清澈、却也更加朦胧的烟雨眸子,幽怨地瞥凌默一眼。

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失而复得的欣喜,有积压已久的委屈,有难以言喻的思念,

更像是在无声地控诉他这一年多的杳无音讯,

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带着钩子

勾得凌默心底泛起阵阵涟漪与歉疚。

两人相对沉默了片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黏稠的情绪。

凌默又想起了和叶倾仙的初见

看着眼前哭泣的她,恍惚间竟又闻到了青草湖那股混着湖水与星光的味道。

一年前的洞庭坡青草湖,是他第一次见到叶倾仙

——白裙如雾,长发垂落,坐在船舷边对着星空作画时,

连湖风都像是特意放轻了脚步。

那时的她,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侧脸线条干净得像宣纸勾勒,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让“空灵”二字有了具象的模样。

凌默至今记得,那晚借着酒意题诗时,从没想过会搅乱这样一颗清冷的心;

更没料到,清晨研墨挥毫时,身后悄然站着的她,会用那样亮的眼睛,盯着“本是青灯不归客”的字迹,像抓住了星光的碎片。

初见时的叶倾仙,是“惊鸿一瞥”四个字都嫌俗的惊艳。

论容貌,她的美带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锋利

——不是咄咄逼人,是干净得让周遭都失了颜色,连星空湖光都成了她的背景;

那股清冷也不是故作姿态,是浸在艺术里的沉静,像她笔下的星空,遥远却有引力。

凌默那时只觉得,这样的女孩该活在画里、诗里,是旅途中偶然撞见的风景,

浪漫,却注定要随着船靠岸而留在身后。

他甚至在她主动拥抱时还愣着,只记得她发间的清香,和那句带着哭腔的“再见”,像根细针,轻轻扎在记忆里。

记忆的碎片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

最终,竟是凌默罕见地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缓缓讲述起自己这一年的游历。

他说起西北荒漠的苍茫孤寂,说起江南水乡的温婉灵秀,说起边陲小镇的风土人情,也说起了自己选择沉寂的原因

——并非厌倦名利场的喧嚣,而是为了沉淀内心,寻找更真实的创作源泉,为了能写出更贴近灵魂的作品,而非被浮华裹挟着迷失方向。

叶倾仙静静地听着,哭泣渐渐止息。

她抬起泪眼,专注地凝视着凌默,仿佛要将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份感悟都吸入灵魂深处。

她眼中的幽怨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光彩所取代

——那是理解、是共鸣、是愈加浓烈的欣赏与痴迷。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他与她见过的所有追逐名利的艺术家都不同,他的内心有着更广阔的天地和更坚定的追求。

这份认知让她那颗本就系于他身上的心,缠绕得更紧,沉沦得更深。

恍惚间,叶倾仙感觉又回到了青草湖的那条游船上,那晚的星光像碎钻,落了她满身,也落进了她心里。

她想起初见时,自己对着画板描摹星空,湖风卷着发丝贴在脸颊,忽然瞥见栏杆边那个穿风衣的身影

——他站得笔直,帽檐压着光,周身的沉静像与这星空湖夜融在了一起。

那时她只觉得,这人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却没料到,几个时辰后,

他会用四句“醉后不知天在水”,炸得她心神俱裂。

起初见画被乱涂,她是恼的

——那是她熬了半宿,一笔笔勾出的星空意境,怎么容得旁人随意落笔?

可看清诗句的瞬间,所有愠怒都碎成了震撼。

她自幼浸在诗词书画里,见过的佳作不算少,却从未有一句,

能像“满船清梦压星河”这样,精准戳中她画里藏着的、说不出的浪漫与怅惘。

那字迹狂放,带着酒意的洒脱,仿佛写字的人就站在她面前,捧着酒杯,

笑着说“这星空,该配这诗”。

她抱着画板疯了似的找,观星台的角落、船舱的走廊、码头的路灯下,她甚至对着湖面喊过,想找出那个藏在星光里的人。

直到深夜,她拖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上了观星台,看见那个坐在地上研墨的背影

——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他提笔写下“星光不问赶路人”,笔尖落下时,她的心也跟着颤了。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才华藏在风骨里,写得出惊世的诗,也守得住沉静的魂。

她至今记得自己开口时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记得凌默回头时,宿醉未消的沙哑嗓音;

记得两人并肩看日出,他讲起“天地浩渺”时,眼里的光比湖面的朝阳还亮。

他说诗词是心境的出口,她说绘画是情绪的镜子,明明是第一次深谈,却像早已懂了彼此。

那时她就知道,这个叫凌默的人,要住进她心里了

——不是一时兴起的好奇,是被才华击中的悸动,是被灵魂共鸣的执着。

后来在酒店重逢,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坐在他身边,把所有的清冷都抛在了脑后。

同学们的惊愕、王浩的嫉妒,她都看不见,眼里只有凌默

——她想告诉他,她找了他的诗词来看,

“晓看天色暮看云”让她红了眼眶;

想告诉他,她把那幅题了诗的画装了框,挂在画室最显眼的地方;

想告诉他,这一年里,她也走过很多地方,却再也没见过比青草湖那晚更亮的星空,更没遇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她不是个主动的人,艺术教会她的是克制与疏离,

可面对凌默,所有的规矩都碎了。

她会在看到糖炒栗子时,第一时间想起他说过“秋天该吃热乎的”;

会在画星空时,下意识留一块空白,想等他再题一句诗;

会在深夜听他的电台,把手机贴在胸口,像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

有人说她执着得傻,说艺术家的喜欢都是一时的灵感,

可她知道,那不是灵感,是刻在骨子里的惦念

——是青草湖的星光太亮,是他的诗词太惊艳,是他的人,太难忘。

窗外的桂花落了一地,像极了青草湖那晚的星光。

她还是那个爱艺术的清冷女孩,却因为一个人,学会了执着

——执着地等,执着地念,执着地相信,那个在星空下题诗的人,会带着她的期待,回到她身边。

而她,等到了!

就在这时,叶倾仙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画室内的静谧。她看了一眼,是舍友打来的。

“倾仙,你还在画室吗?什么时候回来呀?”舍友的声音传来,接着,语气变得有些迟疑和八卦,

“对了…刚才王浩又来楼下找你了,问我你回来没,他说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说你没回来,他好像有点着急,说算时间你应该在画室,估计…这会儿可能都快到楼下了……”

电话声音不大,不过在这个静谧的空间,凌默听的一清二楚。

王浩。凌默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似乎是那个曾经在酒店里搞出很大阵仗999顿玫瑰向叶倾仙表白,却让她无比尴尬的同学。

电话挂断后,叶倾仙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王浩的纠缠感到困扰。

她看向凌默,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

“凌默,你…你也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吧?

我们快走,不能让他看到你。”

她深知凌默隐匿的原因,也丝毫不想因为自己而给他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和曝光。

凌默点了点头,他确实不想在此刻节外生枝。

两人迅速起身,叶倾仙关掉画室的灯和电源,和凌默一前一后轻声走出画室,带上房门。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抬高音量的男声:

“倾仙?

叶倾仙?

你在上面吗?

画室灯怎么黑了?”

正是王浩的声音!

叶倾仙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抓住凌默的手腕,压低声音急道:

“不能下去,会撞上!我们往上走,去三楼拐角等他走了再说!”

凌默此刻也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楼道里只有墙壁上应急灯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视线模糊不清。

叶倾仙忍住内心的羞涩,主动更紧地握住了凌默的手,牵着他,轻手轻脚地快速转向通往三楼的楼梯。

黑暗中,她感觉自己的耳垂烫得惊人,想必早已红得滴血。

三楼似乎多是仓库和闲置教室,更加安静黑暗。两人摸索着找到一个远离楼梯口的拐角,空间颇为狭窄,仅能容他们面对面紧贴着站立,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变得异常清晰,温热的气息不可避免地交织在一起,吹拂在对方的脸上、颈间。

叶倾仙只觉得凌默身上那股清冽又沉稳的气息将自己完全包裹住了,她脸上刚刚退下去一些的热度再次猛烈燃烧起来,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绯红一片。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能吸入更多属于他的味道。

在这极致的静谧与暧昧的黑暗中,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声,震耳欲聋。

那是一种混合了紧张、羞涩、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的战栗感,让她浑身酥麻,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凌默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面女孩身体传来的热度和细微的颤抖,以及那愈发急促温热的呼吸。

他此刻的心情也是无奈中夹杂着一丝尴尬,以及……被这极致暧昧氛围勾起的、属于男人的本能冲动。

狭小的空间,紧密的距离,黑暗中放大的感官,以及身边之人那惊人的美丽和此刻毫不设防的柔弱姿态,都构成了一种强烈的诱惑。

他微微偏头,克制着某些念头,试图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

他的唇几乎贴到了叶倾仙那早已红透、甚至微微颤抖的精致耳廓上,压低了声音,用气声问道:

“你和王浩……?”

他温热的呼吸毫无阻隔地灌入叶倾仙敏感异常的耳中,如同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窜遍她的全身!

叶倾仙猛地一个激灵,

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全靠凌默及时扶住她的手臂。

那种过电般的酥麻感从耳尖直冲头顶又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她瞬间听清了凌默的话,也立刻明白了他语气中那细微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探询意味。

他是在担心?

还是在介意?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急切瞬间攫住了叶倾仙!

她害怕极了,害怕凌默会误会她和王浩有什么,

害怕这失而复得的相聚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产生隔阂。

在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驱使下,叶倾仙猛地抬起头!

黑暗中,她那双烟雨迷蒙的眸子闪烁着无比坚定而璀璨的光芒,深深地望进凌默眼底,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都刻印进去。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震惊的、大胆至极的决定——

她踮起脚尖,将自己柔软微凉、却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樱唇,准确地、带着一种决绝又青涩的姿态,印上了凌默的唇!

那两片唇瓣,如同初绽的玫瑰花瓣,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冷甜香和一丝泪水的微咸。

生涩,却热烈;

颤抖,却坚定。

这是一个无声的回答,更是一个女子积压了所有思念、爱恋、坚定与勇敢的、最纯粹最直接的告白。

她用自己青涩又最美好的的初吻,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的世界里,从未有过别人,唯有你。

(晚点还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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