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了“物理外挂”这条康庄大道，洛清浅开启了白天上课、晚上“打工”的两点一线生活。
“深渊角斗场”的c级对战区，流传起一个都市传说。
一个Id叫“包租婆”的机甲，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统治了新手村。
她的动作僵硬得像是关节里灌满了水泥，走位诡异到能让最精密的弹道预测系统当场死机。
但她总能赢。
有时候是手臂突然抽搐，一巴掌把对手扇飞。
有时候是引擎离奇过载，用屁股喷出的尾焰烫熟了对手的驾驶舱。
最离谱的一次，她原地绊倒，摔出去的制式步枪在地上弹了三下，精准地打爆了五十米外一个躲在陨石后面的敌人。
【bUG！绝对是官方的托！利用bUG上分！】
论坛里骂声一片。
洛清浅对此嗤之以鼻。
骂吧，骂得越大声，她的钱包就越鼓。
看着个人终端里每天稳定增长的余额，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又充满了希望。
这种躺在床上就把钱赚了的美事，才是宇宙的终极奥义。
然而，美好的打工生活之外，还有一份真正的“工作”在等着她。
——给那个魔鬼老板的“私人研究项目”当小白鼠。
每隔一天，她都得在深夜溜进学院空无一人的b级训练室，练习她那可怜的一级冰系。
这件事的性价比极低。
既不能赚钱，还消耗体力，并且存在暴露的风险。
但一想到凌星渊那张脸，和他在K-78空间站那种碾碎活人的手段，洛清浅就不敢有半点懈怠。
老板的KpI，必须完成。
半个月下来，她虚拟角斗场的账户余额已经突破了五位数，让她走路都有点飘。
而她的冰系能力，也在这种规律的练习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天晚上，训练室内。
洛清浅伸出手指，一团白色的寒气在她指尖汇聚。
以前她只能搓出一点冰沙，现在已经能勉强凝结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形状不规则的冰块了。
冰块在她掌心悬浮，散发着微弱的冷意。
就在这时，她脑中那久违的融合系统，发出了一声轻响。
【一级冰系天赋，熟练度100%。】
【掌控力85%。】
【满足晋升条件，是否升级至二级？】
洛清浅愣了一下。
可以升级了？
随即，她内心涌上一股烦躁。
升级有什么用？
一级冰系能冻个冰块，二级冰系能冻个冰坨？对她咸鱼的人生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吗？
她又不想去前线跟虫子拼命。
这天赋对她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在夏天给自己做一杯冰镇果汁。
【晋升二级需要辅助材料：冰元素亲和药剂（初级）。】
【系统商城未开放，请自行购买。】
洛清浅撇了撇嘴，本着随便看看的心态，打开了帝国最大的线上药剂商店。
她输入了药剂名称。
屏幕上跳出了商品信息和价格。
【冰元素亲和药剂（初级），售价：星币。】
洛清浅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八万八？
她辛辛苦苦，冒着被全服玩家唾骂的风险，当了半个月的“bUG女王”，才赚了不到六万块！
这点钱，连一瓶药剂都买不起！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淹没了她。
这个世界对咸鱼的压迫，真是无处不在。
她不想升级了。
这个破冰系，谁爱升谁升去。
她只想守着自己的小金库，安安稳稳地当个有钱的废柴。
洛清浅关掉商店页面，把自己摔在训练室的软垫上，决定罢工。
她闭上眼，准备思考一下晚上吃什么夜宵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可一闭上眼，凌星渊那张冷冰冰的脸就自动浮现了出来。
她仿佛能听见他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问：“你的研究项目，有进展吗？”
然后，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报告首席，我的冰沙……搓得更圆了。”
下一个画面，就是她被压缩成一个球，扔进垃圾倾倒口。
洛清浅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不行。
这个级，非升不可。
不为别的，就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在魔鬼老板手下讨生活，就要有随时为KpI掏空钱包的觉悟。
她重新打开个人终端，先去“深渊角斗场”的账户，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提现到自己的私人账户。
看着总余额变成了.5星币，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有钱人的快乐，就又打开了药剂商店。
找到那个刺眼的。
还差一万五千多。
洛清浅面无表情地划开自己的另一个加密账户。
那里躺着她最后的家底，是原主多年攒下的、她本来准备当成棺材本的公主津贴。
转账。
凑够了。
她的手指悬停在“支付”按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心在滴血。
这都是她的血汗钱，是她未来躺平的资本。
最终，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对贫穷的憎恶。
她一咬牙，点了下去。
【滴。支付成功。】
【您的账户余额：2710.5星币。】
洛清浅看着那个数字，眼前一黑。
半个月的辛勤劳作，一夜回到解放前。
球是买着了，饭也快吃不起了。
现在，连升级都要倾家荡产。
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