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谢归鸿带着四万残兵败将,如同丧家之犬般向济州老巢狼狈逃窜。
沿途军心彻底涣散,逃兵现象如同瘟疫般蔓延,根本无法遏制。
等谢归鸿终于看到济州那熟悉的城墙时,手里只剩下不足三万丢盔弃甲的残兵,随军的粮草、兵器、甲胄、旗帜等辎重,更是丢弃得一干二净。
可谓是一败涂地,输光了所有本钱。
镇南王府。
谢归鸿惊魂稍定,但不甘和屈辱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肺。
他非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面目狰狞地下令:
“传令,在济、泗、黄、云四州之内继续征兵,加紧打造军械!”
“本王就不信了,难不成这琅琊军是铁打的!”
然而,这道命令刚传下去,麾下的将领们彻底不干了。
二十万大军啊!
那是他们纵横南方的根基!
跟着你谢归鸿投靠朝廷,本以为能搏个封妻荫子,锦绣前程。
结果呢?
不仅屁大的好处都没捞到,反而在琅琊山下碰得头破血流,白白葬送了十几万弟兄!
现在,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想继续打?
你他妈是彻底疯了吧!
众将私下聚集个个义愤填膺,商议之后,得出一个共识: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王潇整顿完毕率军打上门来,不如……
先下手为强!
用谢归鸿的人头,或许还能换来一条生路!
是夜,月黑风高。
将领们带着各自心腹亲兵,悄然包围了守卫松懈的镇南王府。
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他们便直接闯了进去,将还在做着复仇美梦的谢归鸿从床上拖了下来。
“反了!反了!你们这群叛徒竟敢以下犯上!我乃朝廷亲封的镇南王!你们想干什么?!”
谢归鸿又惊又怒拼命挣扎,不断破口大骂。
一名资历最老的老将站出来冷冷看着他,声音里满是鄙夷和愤怒:
“镇南王?呸!那伪乾朝廷封的王爵,不过是看着我们和琅琊军自相残杀的毒饵,你还真当成宝了?”
“若不是你利令智昏,一意孤行,我二十万黄天弟兄,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谢归鸿犹自嘴硬,色厉内荏地吼道:
“琅琊军…琅琊军不过是一时侥幸!此次是我们中了奸计!待本王下次重整旗鼓,组织起大军,定能……”
“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
话音未落,将领们不再废话一拥而上,拳头、靴子如同雨点般落下,伴随着谢归鸿凄厉的惨叫和咒骂……
一切归于寂静。
尔后,这些将领联名写了一封言辞恳切(或者说卑微)的降书,火速送往青州。
“四州军民皆愿归顺王潇,并为之前攻打青州之事深感悔恨。”
“为表诚意,特将罪魁祸首谢归鸿擒下,不日便将押送至青州,听凭王潇大人和谢昭宁指挥使发落!”
青州府衙。
王潇收到降书后眼中寒光一闪。
把那个老东西送来?
骑在琅琊军头上拉屎吗!
他立刻召来玄字营,命他们去“安排”一下,好好迎接谢归鸿的到来,务必让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七日后。
一支约百人的荡寇军押送队伍,护着简陋囚车终于抵达青州地界。
囚车里,关着的正是衣衫褴褛、神色萎靡的谢归鸿。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青州城门之时,异变陡生!
道路两旁,突然涌出无数百姓!
男女老幼皆有,他们人人面带悲愤,手中拿着锄头、木棍、石块,如同潮水般将押送队伍团团围住!
“谢归鸿狗贼!还我儿子命来!”
“刽子手你也有今天!”
“打死他!为我青州枉死的冤魂报仇!”
刹那间,怒吼声、哭骂声震天动地!
这些百姓,都是在之前的青州之战中,失去了亲人、家园被毁的可怜人,他们对谢归鸿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押送的百名荡寇军见状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保护囚车?
顿时四散逃窜。
囚车里的谢归鸿惊恐地看着周围越来越多,情绪越来越激动的人群,徒劳地解释道:
“本王,不,我乃谢昭宁之父!”
“一切都是伪乾的阴谋…你们听我解释啊……”
但他的声音瞬间淹没在愤怒的声浪中。
“把他拖出来!”
人群一拥而上,木制囚车很快便砸得稀烂,谢归鸿被粗暴地从车里拖了出来摔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无数拳脚、石块如同暴雨般落下!
愤怒的人群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们要用最原始、最残酷的方式,宣泄积压已久的仇恨!
等王潇和谢昭宁收到消息,急匆匆带兵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只剩下一具被践踏得不成人形,几乎无法辨认的残破尸体。
王潇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谢昭宁,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
“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谢昭宁愣了片刻,看着父亲那惨不忍睹的结局,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
最终,所有的心软、悲伤都化为冰冷的恨意,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
“这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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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谢归鸿的惨死和南方四州正式归顺,原本还在观望的松江南岸各州府,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望风归降者络绎不绝。
王潇兵不血刃,便将势力范围急速扩张至十余州之地,麾下控制的人口更是迎来爆炸性增长。
对此,他发布了一系列安民、垦荒、减赋、整顿吏治的政策,快速稳定了新局面。
两个月后。
王潇与谢昭宁在青州举行了盛大婚礼。
这既是情感的归宿,也象征着青州军与黄天军势力的彻底融合,成为了南方新生政权最稳固的基石。
景和九年春,万物复苏。
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生息,琅琊军的实力已然膨胀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时机已至,王潇一次性召唤出整整十五万精锐大军。
同时,造船厂日夜不停运作,无数艘适合渡江作战的战船纷纷下水。
整个控制区内厉兵秣马,北伐中原的庞大战争机器已经轰然启动,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