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北疆,冰雪消融的土地上冒出了点点新绿。
王潇站在罗川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屯田所,嘴角微微上扬。
殿下,这是宁州最新的田亩册。专司屯田的管事恭敬递上。
王潇随手翻看,不禁皱了皱眉:才八十万亩?三十万人?不够,远远不够。
他合上册子,目光投向远方,传令,向云州、凉州推进。
这......管事面露难色,朝廷的意思是让殿下在罗川一带屯田,现在就已经远远超出规模,此时若推进到其他州县,未必配合啊。”
不配合?
王潇冷笑一声,拍了拍腰间已经有些破烂的圣旨,好办,本王亲自去会会他们。
次日,一支精悍的队伍离开罗川。
王潇虽然只带了五百亲兵,但个个都是黑甲军中的精锐,他们马不停蹄,三日便到了云州地界。
晋王殿下到——
云州知州慌慌张张迎出衙门,但还没来得及行礼,一卷明黄圣旨就拍在桌上。
陛下的意思,北疆全线屯田。
王潇大马金刀坐在主位,手指敲击桌面,孙大人觉得如何?
知州额头冒汗:下官不敢!但陛下不是只让在罗川行屯田之......
你在教我做事?
王潇眯起眼睛,“去年的战乱与灾荒导致整个大炎粮价高涨,民不聊生,我身为晋王与国同休,主动为国分忧解难怎么了!”
孙大人如此推托,是田亩有主?还是......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也想像冯知州那样,不明不白死在荒郊野外?
孙知州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下官......下官这就去办!
这哪里是外界传闻的种田王爷,分明是一尊杀胚!
回程路上,吕轻侯显得忧心忡忡:殿下这般强势,会不会引起朝廷猜忌?以我们目前的实力.......”
怕什么?
王潇嗤笑一声,本王一不招兵,二不敛财,老老实实屯田种地为国分忧,朝廷夸我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前方尘土飞扬,一骑快马奔来,马背上是个二十出头的壮硕青年。
孟长青,奉父命特来投奔晋王殿下!
王潇打量着这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年轻人,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先天当兵圣体啊!
好!从今日起,你就跟着黑甲军一起训练。
当夜,武宁军大营。
孟长青眼睛不自觉瞪大,看着那些沉默如铁的士兵——他们操练时的杀气,比北疆最精锐的边军还要凌厉!
来,过两招!孟长青一时技痒,兴奋地扑向一名黑甲军。
不到三招,他就被摔了个狗吃屎。
但这小子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痛快!再来!
王潇站在远处,看着这个武痴一次次被摔翻又一次次爬起来,不禁有些莞尔:孟都督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吕轻侯在一旁低声道:殿下,这么早便让他接触黑甲军,会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无妨。
王潇摆摆手,既然孟淮安上了我们的船,有些秘密藏着反倒生分,这小子多了解黑甲军,他在京城才更加有信心。
接下来的日子,孟长青彻底沉迷在了黑甲军中。
白天跟着操练,晚上缠着老兵请教,虽然天天被揍的鼻青脸肿,但武艺却是突飞猛进。
而当夜深人静时,他便鼻青脸肿地开始给孟淮安写家书:
父亲大人安好,儿在黑甲军内如鱼得水,今日又学会新招式,等有机会练给您看.......晋王殿下是个大好人,待我如手足......
这些信自然要先送到王潇案头。
他仔细检查每封信的内容,确认没有偷偷说他坏话后才会命人送出。
京城,五军都督府。
孟淮安读完儿子的来信,拍案大笑:好!好!
他摸着胡子眼中精光闪烁,晋王实力如此强悍,荒原之仇终于有望得报!”
次日早朝,老将军精神抖擞地踏入大殿,兵部尚书刚说完话,他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荒谬!北疆防务岂能如此儿戏?
“你懂不懂打仗,懂不懂行军布阵!”
“老夫像你这么大时,已经能连砍三个鞑子了!”
随即唾沫星子喷了尚书一脸。
这位二品大员气得胡子直翘,却不敢还嘴——
谁不知道陛下为了安抚这员战功赫赫的老将,不仅升其担任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更是手握京城四卫兵马?
这可是实打实的刀把子!
其他大臣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领教过孟淮安这个大喷子的厉害了。
只能说,恐怖如斯!
龙椅上的天命帝望着这一幕,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想当初孟淮安天天如同个透明人一言不发,但自从北疆战事结束将他召回京城后,朝堂再也没有消停过。
念在其一心为国,之前又无视了那么多次请战书,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与此同时,北疆。
王潇腰挎佩刀手捧圣旨,所到之处无不拜服,屯田规模一个月内便已经扩大了三倍。
哪怕这些屯田所后期不会归自己所有,那也无所谓,毕竟只要被系统判定成功即可。
就这样通过粗暴的手段,其麾下人口已经来到了九十万大关,除却那一万五千名骑兵,王潇又召唤出三万黑甲军。
以张仲君、李嗣业、李归仁、刘禹为主将,组建神威、神武、神策、龙武四军,每军七千五百人。
又组建中军一万五千人,令吕轻侯统制全军。
数日后。
王潇站在田埂上看着忙碌的农夫,突然对身旁的孟长青说:
想不想学点真本事?
年轻人眼睛一亮:殿下是说.......
好好准备吧,要打仗了。王潇拍拍他的肩膀,你爹在京城不容易,咱们得加把劲。
春风拂过,新播的种子在泥土中悄然发芽。
就像某些野心,正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下,默默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