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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北直隶的旱魃与“神棍”信王

大通客栈那顿从天而降的酱肘子带来的短暂慰藉,很快就被现实的焦灼取代。宋应星心中的惊涛骇浪尚未平息,京城的天,却实实在在地变了脸。

日头一天比一天毒辣,天空是那种刺眼的、毫无杂质的蓝,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悬在头顶。空气干燥得能拧出火星,吸一口都带着灼烧感。崇文门外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道,如今行人稀少,个个步履匆匆,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和疲惫。尘土在热风中打着旋儿,落在道旁蔫头耷脑的槐树叶子上,积了厚厚一层。

“老天爷不开眼啊……”

“河都快见底了,再不下雨,今年的庄稼可就全完了!”

“听说北边几个县,井都打不出水来了……”

类似的叹息和议论,充斥在街头巷尾,像无形的热浪,一波波冲击着宋应星的耳膜。他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口,望着外面死气沉沉的景象,眉头拧成了疙瘩。身为一个醉心于“实学”的人,他对天时农事自然格外敏感。这绝非寻常的干旱,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酷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张沾着酱肘子油渍和“玉骨冰肌膏”香气的油纸。信王府……那个神秘的少年藩王……他搞出的那些“奇技淫巧”,能造出价值连城的“琉璃光”和让人疯狂的“信王醉”,面对这煌煌天威,又能如何?宋应星心里泛起一丝近乎荒谬的期待,随即又自嘲地摇摇头。人力岂能胜天?那位王爷,大概也只会躲在王府里,对着魏忠贤送去的鲁班锁自得其乐吧?

而此刻,京郊信王皇庄深处,气氛却与外界的焦灼截然不同。当然,这里的土地同样干裂,禾苗同样蔫黄,但空气里却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有序的忙碌气息。

朱由检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细棉布短打,头上扣着一顶宽檐草帽,小脸晒得微红,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他此刻完全没有半分“体弱多病”王爷的矜贵模样,倒像个精力过剩的农家少年头领。他手里拿着一个……嗯,一个造型极其古怪的玩意儿。

那东西主体是个一尺来长的木框,中间垂直固定着一根打磨光滑的木棍,棍子顶端横着绑了一根更细的短棍,短棍两端各垂下一条细麻线,麻线底端系着一小块打磨过的、光秃秃的鹅卵石。整个装置简陋得令人发指,活像小孩过家家的失败作品。

“殿下……这……这‘垂石仪’真能测……测地气?” 皇庄的管事老张头,一个老实巴交、皮肤黝黑的老农,此刻正围着朱由检和他手里的怪东西打转,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深深的困惑。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一脸茫然的庄户。

朱由检没直接回答,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木框中心那根垂直木棍的顶端。只见顶端那根横着的细短棍,正以一种极其缓慢、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极其轻微地偏转!而吊在麻线下的两块小鹅卵石,也随着这微小的偏转,在空中划出几乎看不见的弧线!

“成了!”朱由检眼睛一亮,兴奋地一拍大腿,差点把手里这宝贝疙瘩拍散架,“老张,你看!它动了!虽然慢,但它动了!说明这地底下有湿气!就在这个方向!”

老张头和几个庄户立刻把脑袋凑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根横棍和两块小石头。看了半天……

“动……动了?”一个年轻庄户揉揉眼睛,小声嘀咕,“俺咋觉着……是风吹的?”

“闭嘴!”老张头低声呵斥,虽然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但这可是王爷殿下亲自鼓捣出来的“神器”!殿下说是动了,那肯定就是动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您的意思是……朝这个方向打井,能出水?”

“可能性很大!”朱由检信心满满,虽然他这土法自制的“简易重力倾斜仪”(原理是利用不同深度土层含水导致密度微小差异,进而引起重力场微弱变化)精度低得感人,但在当前这种极端干旱、寻找浅层水源成为唯一救命稻草的情况下,哪怕一点点科学指引也比瞎蒙强百倍!“快!召集人手!带上家伙!就在我指的这个方向,给我往下挖!”

老张头不敢怠慢,立刻扯着嗓子吆喝起来。很快,一群精壮的汉子扛着铁锹、镐头,推着简陋的辘轳和水车架子,呼啦啦地跟着朱由检和那个古怪的“垂石仪”,朝着皇庄边缘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比其他地方更显干硬的坡地跑去。

“王爷殿下又带着他的‘神仙法宝’出来找水了!”

“快去看看!听说上次在庄东头,殿下就用那玩意儿指了个地方,真打出点泥汤子来!救活了好几亩菜地呢!”

“真的假的?那玩意儿看着像小孩玩的吊坠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仅皇庄里的男女老少呼啦啦围了过来,连附近几个同样被旱灾折磨得够呛的村子,也有不少人闻讯跑来看热闹。人群远远地围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满怀希冀的,有将信将疑的,更多的则是纯粹看个新鲜——堂堂信王殿下,放着王府的清福不享,顶着大太阳,拿着个怪模怪样的玩意儿满地跑,指挥人打井?这可比庙会上的猴戏还稀奇!

朱由检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他像个小将军似的,煞有介事地指挥着:“这里!对!就这里!先挖个浅坑!老张,让你准备的竹筒呢?快拿来!”

很快,一个直径约三尺的浅坑挖好了。朱由检指挥人将一根打通了竹节、内壁尽量打磨光滑的长竹筒,垂直地插进坑中心。然后,他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更小的玩意儿——一个粗陶烧制的、形状像个小漏斗的东西,漏斗细长的颈部被小心地插入竹筒顶端。

“这叫‘渗水计’!”朱由检抹了把汗,对着围在坑边的老张头和几个核心庄户解释,“漏斗里装上干燥的细沙。如果下面有湿气往上走,沙子吸收了水汽,重量就会增加,漏斗就会往下沉一点点!咱们只要盯着漏斗在竹筒口下沉的刻度……” 他指着竹筒口事先用炭笔画好的几道横线。

老张头等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沙子吸水变沉往下掉”这个道理倒是朴素易懂。他们立刻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干燥的细沙倒入漏斗,然后屏住呼吸,十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漏斗口和竹筒上的刻度线。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依旧毒辣。围观的村民开始有些躁动,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这能行吗?沙子掉下去了?”

“没动啊!一点都没动!”

“我就说嘛,王爷年纪小,想法是好的,可这……这不是闹着玩吗?”

“嘘!小声点!别让王爷听见!”

朱由检也有些紧张,手心全是汗。这土法测土壤毛细上升水的精度,同样感人,而且需要时间。他只能强作镇定,心里默念着物理定律给自己打气。

突然,一直死死盯着漏斗的老张头猛地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动……动了!殿下!您看!那沙子……那漏斗……它好像……好像往下……沉了一丝丝!就一丝丝!对着最上面那道线!”

“真的?”朱由检立刻凑过去,果然,漏斗口边缘似乎真的比刚才微微下沉了一点点,正好压在了他画的第一道线上!虽然极其微小,但在十几双眼睛的聚焦下这点变化被无限放大!

“好!”朱由检精神大振,猛地一挥拳头,“就是这里!给我深挖!快!下面肯定有湿土层!挖出水来,本王重重有赏!”

王爷亲口许下的赏格比什么都管用!原本有些懈怠的汉子们顿时像打了鸡血,抡起镐头铁锹,铆足了劲往下刨!泥土纷飞,深坑迅速扩大。

围观的村民也骚动起来。

“真动了?沙子真往下掉了?”

“王爷的法宝显灵了?”

“老天爷!要是真能打出水来……”

时间在紧张的挖掘和无数双期盼的眼睛注视下流逝。坑越挖越深,泥土的颜色开始由干燥的灰白,逐渐变得深暗、潮湿起来。当挖到快两丈深的时候,一个挥镐的汉子突然感觉镐头一轻,带上来一坨湿漉漉、颜色深沉的泥块!

“湿土!好湿的土!”汉子兴奋地大叫起来。

“快!上辘轳!打水桶下去试试!”朱由检的声音也拔高了,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简易的辘轳吱呀呀转动起来,一个绑着绳子的木桶被缓缓放了下去。片刻之后,木桶被拉了上来,桶底赫然带着一层浑浊的泥水!

“水!出水了!真的出水了!” 坑里坑外,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老张头激动得老泪纵横,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泥地里:“王爷神了!王爷真乃神人啊!这‘垂石仪’和‘渗水计’……是神器啊!”

围观的村民们也沸腾了,呼啦啦跪倒一片,高呼“王爷千岁”、“王爷活菩萨”!看向朱由检的眼神,充满了狂热和敬畏。那简陋的“垂石仪”和“渗水计”,在他们眼中瞬间笼罩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朱由检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赶紧示意方正化把人扶起来。他心里清楚,这哪是什么神器,不过是利用了最基础的物理原理。能出水,七分靠的是运气和浅层地下水本就存在的可能性,他那些土法工具顶多算三分助力。但在绝望的旱魃面前,这点微弱的“科学之光”,足以点燃最朴素的希望。

“都起来!快起来!”朱由检努力让自己显得威严一点,“出水了是好事!但这水还浑,量也不大!老张,赶紧组织人手,把这口井加固好,旁边再挖几个蓄水的浅池!还有,本王之前让你带人沿着田埂挖的那些小沟渠,都挖好了吗?”

“回殿下!都按您的吩咐挖好了!纵横交错,跟蜘蛛网似的!”老张头连忙回答,现在他对王爷的任何指令都奉若神明。

“好!”朱由检点头,“等井水澄清了,就用桶提上来,倒进沟渠里!让水顺着沟渠慢慢渗,浸润禾苗根部的土壤!这叫‘沟灌’,比你们以前漫灌省水得多!记住了,水贵如油,一滴都不许浪费!”

“是!殿下!省水!一滴都不浪费!”庄户们齐声应诺,干劲十足地开始忙碌起来。挖井的继续深挖加固,其他人则开始清理沟渠,准备引水。整个皇庄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在干涸的大地上,顽强地焕发出一线生机。

朱由检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点,长长舒了口气。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总算是开了个头。他正盘算着下一步怎么改进引水工具,是搞个脚踏式水车还是利用畜力……

“殿下。”方正化那永远平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湿布巾,同时压低声音,“李若琏有密报传来。”

朱由检接过布巾擦脸,走到旁边一棵还算茂盛的槐树树荫下。方正化将一张卷成细筒的纸条塞入他手中。

展开纸条,李若琏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 **陕北急报:** 延绥、延安、庆阳三府大旱,赤地千里,蝗灾继起,颗粒无收。官府催征如故,民怨沸腾。已有小股流民聚集,抢夺富户粮仓。有号“点灯子”者,聚众数百,流窜于黄龙山。府县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往京城,然皆被通政司压下,恐难达天听。厂公似不欲此时惊扰圣驾。流民之势,恐星火燎原。望殿下早察。

纸条最后,“星火燎原”四个字,力透纸背,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朱由检脸上的疲惫和刚刚因成功打井而生出的些许轻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攥紧了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从眼前忙碌的、因为一点微末希望而振奋的庄户们身上移开,投向西北方向遥远的天际。

那里,天空依旧是一片刺目的、毫无生机的蓝。但这片蓝天下,正有无数看不见的绝望在堆积,如同干燥的柴薪,只等一颗火星落下。

“星火燎原……”朱由检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干涩。他刚刚用一点“奇技淫巧”在皇庄点燃了一丝希望的火苗,而西北的千里之外,一场足以焚毁整个王朝的燎原大火,似乎已在无声的酝酿之中。

魏忠贤送的鲁班锁还安静地躺在王府的某个角落,而真正的“大锁”——这席卷北方的旱魃和它背后潜藏的滔天民变——已经沉重地压在了他稚嫩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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