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精神点!”曹兴国站在狼寨操场的高台上,目光扫过列队的战士,声音洪亮如钟,“今天的任务,比诈开县城城门还险——咱们要去鬼子的心脏里掏东西!”
队列里的赵大虎扛着机枪往前凑了凑:“团长,掏啥?是军火库还是粮仓?”
“比那金贵。”曹兴国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的县城地图,指着中心位置,“日军医院。里面有咱们急需的盘尼西林、磺胺,还有个叫藤野信哲的军医,据说治枪伤是把好手,必须给我‘请’回来。”
李勇站在一旁补充:“日军医院守卫森严,门口有宪兵队,里面还有便衣特务。孙大勇,你带一营弟兄,换上咱们缴获的日军宪兵制服,装作押送‘要犯’的队伍,混进医院;赵铁豹,你带二营在医院后墙接应,得手后掩护我们撤退。”
孙大勇摸着刚领到的日军宪兵帽,帽檐上的樱花徽章刺得他眼睛疼:“团长,这制服穿在身上,咋这么别扭?”
“别扭也得穿。”曹兴国瞪了他一眼,“记住你们的身份——押送八路军俘虏的宪兵,说话要横,走路要拽,别露破绽。吕彪,你带三营在县城外的三岔口埋伏,万一咱们被盯上,就给鬼子来个迎头痛击。”
吕彪把步枪往肩上一扛:“放心!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天虎举着迫击炮问:“团长,炮兵营干啥?总不能让俺们扛着炮逛县城吧?”
“你们守寨。”曹兴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医院里都是伤员,炮一响就全完了。这次得靠脑子,不是靠火力。”
队伍很快出发,孙大勇带着一营战士,穿着笔挺的日军宪兵制服,押着几个绑着“八路军”(其实是化妆的战士)的队伍,大摇大摆地往县城走。城门的哨兵检查了他们的“通行证”(李勇连夜仿造的),见领头的孙大勇一脸凶相,腰间还挂着指挥刀,没敢多问就放行了。
日军医院藏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门口站着两个端着步枪的宪兵,腰上还别着手榴弹。孙大勇故意提高嗓门:“里面的人听着!押解重要俘虏,需要借用你们的临时牢房!”
一个戴眼镜的日军军官从里面迎出来,看到孙大勇的制服,连忙鞠躬:“太君辛苦!请进!”
孙大勇心里冷笑,面上却更横了:“你们的院长藤野在哪?我要跟他说句话。”
军官不敢怠慢,连忙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药水味,伤员躺在床上哼哼,护士们端着托盘匆匆而过。孙大勇用眼角余光扫过药房的方向,门口果然有两个宪兵把守。
“藤野院长正在给皇军军官做手术,”军官指着手术室的门,“要不太君先去休息室等……”
“等个屁!”孙大勇猛地拔出指挥刀,刀光一闪,架在军官的脖子上,“都给我蹲下!八路军来了!”
走廊里顿时大乱,护士尖叫着抱头蹲下,伤员们吓得直哆嗦。门口的宪兵刚要举枪,就被身后的战士用枪托砸晕了。
“动作快!”孙大勇一挥手,“一连连长,带人去药房,能搬的药全搬走;二连长,跟我去手术室,抓藤野!”
药房里的药瓶堆得像小山,战士们掏出随身带的布包,把盘尼西林、磺胺往包里塞,连酒精、绷带都没放过。手术室的门被一脚踹开时,藤野信哲正拿着手术刀给一个日军军官取子弹,看到举着枪冲进来的“宪兵”,吓得手一抖,手术刀掉在地上。
“藤野医生,跟我们走一趟。”孙大勇用枪指着他,“别耍花样,不然这手术室里的人,都得陪你死。”
藤野脸色煞白,看着地上的手术刀,又看了看被战士们控制住的护士和伤员,颤抖着说:“我……我跟你们走,但请别伤害他们,他们都是伤员……”
“只要你听话,没人会受伤。”孙大勇示意战士把藤野绑起来,嘴上塞了布条,“撤!”
队伍刚走到医院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警笛声——刚才被砸晕的宪兵醒了,拉响了警报。孙大勇骂了句娘:“赵铁豹的人呢?!”
话音刚落,医院后墙传来枪声,赵铁豹带着二营战士翻墙而入:“这边走!后巷有马车!”
战士们扛着药包,押着藤野,跟着赵铁豹往后巷冲。日军宪兵队已经赶到,子弹从两侧的屋顶射下来,打得地面尘土飞扬。孙大勇让战士们掩护伤员和护士先撤,自己带着一个班断后,机枪“哒哒哒”地扫向屋顶,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后巷的马车早就备好,战士们把药包和藤野塞进车厢,赵铁豹一甩鞭子,马车“驾”地一声冲了出去。孙大勇跳上最后一辆马车,回头看了眼追来的日军,冷笑一声:“想追?没门!”
县城外的三岔口,吕彪的三营已经设好了埋伏。日军宪兵队的卡车刚拐过弯,就被埋在土里的炸药炸翻了,车厢里的日军惨叫着滚出来,还没爬起来就被机枪扫倒一片。
“团长说了,别恋战!”吕彪大喊一声,“打几枪就撤!”
等日军的大部队赶到时,三岔口只剩下翻倒的卡车和满地的尸体,八路军早就没了踪影。
狼寨里,战士们围着缴获的药品欢呼,冯大力拿着账本,一笔一划地记着:“盘尼西林二十盒,磺胺五十包,酒精三十瓶……”
曹兴国走进关押藤野的帐篷,扯掉他嘴上的布条:“藤野医生,委屈你了。”
藤野梗着脖子:“你们抓我没用!我是皇军的军医,绝不会给八路军治病!”
“未必。”曹兴国把一碗热粥推到他面前,“你去看看我们的伤员,有的腿被子弹打穿,还在咬牙训练;有的肚子上中了枪,嘴里喊的还是‘打鬼子’。你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本分,跟国籍无关。”
藤野看着曹兴国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帐篷外被抬进来的伤兵,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
李勇走进来,笑着说:“团长,药房的药够咱们用半年了!藤野这老小子虽然嘴硬,但刚才我看见他偷偷给一个伤兵检查伤口了。”
曹兴国拍了拍藤野的肩膀:“藤野医生,想通了就吱声。只要你好好治病,等打跑了鬼子,我亲自送你回家。”
藤野看着碗里的热粥,忽然叹了口气:“你们的伤员在哪?我去看看。”
帐篷外,孙大勇和赵铁豹正在比谁缴获的药多,周铁山在一旁起哄,笑声传遍了整个狼寨。曹兴国望着这一切,对李勇道:“这只是开始。等藤野把伤兵治好,咱们就有底气跟康田、织田好好算算总账了。”
李勇点头:“我已经让侦查连盯着县城了,日军医院被劫,织田那娘们肯定气得跳脚,说不定会派兵来报复。”
“来就来。”曹兴国握紧了拳头,“咱们现在有药,有医生,还有嗷嗷叫的弟兄,正愁没地方练手呢!”
夜色渐深,藤野的帐篷里还亮着灯,他正在给一个伤兵取子弹,动作虽然有些颤抖,却异常认真。曹兴国站在帐篷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器械碰撞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团长,该休息了。”警卫员走过来说。
“再等等。”曹兴国望着县城的方向,“我在想,下次该去‘拜访’一下织田的司令部了。”
警卫员眼睛一亮:“团长,您又有主意了?”
曹兴国笑而不语,只是拍了拍腰间的短枪。月光下,狼寨的旗帜迎风飘扬,带着药香和硝烟味,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勇,”曹兴国喊道,“明天让各营加强戒备,我估计,用不了三天,织田就得给咱们送‘礼物’来。”
李勇响亮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