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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稍稍西斜,但暑气未减分毫。枯井周围的初步勘查已近尾声。

那具决定性的骸骨被吴文指挥着,极其小心地用多层粗白布包裹捆扎结实,再由两名捕快抬上临时找来的门板。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震落了可能附着在骨骼缝隙或淤泥中的微小证据。尽管这个时代尚无“保护微量物证”的明确概念,但赵雄和吴文凭借经验,已然意识到了尽可能保持原样的重要性。

现场留下的捕快继续扩大搜索范围,郑龙骂骂咧咧地驱赶着越来越好奇的围观乡民,王老五则唾沫横飞地盘问着那几个脸色发白的发现者以及里正,试图从他们的记忆里抠出一点关于这口井或附近过往异常情况的蛛丝马迹。

赵雄站在井边,最后扫视了一眼这片已然被彻底惊扰的荒地,目光沉凝。他心中那份因林小乙而起的微妙疑窦,暂时被更紧迫的案件压了下去,但并未消失,只是沉入了心底。

“头儿,现场初步处理完毕。”吴文走上前汇报,额上全是汗珠,官服后背湿透,沾了不少泥点,“骸骨即刻送回衙门殓房。下一步…”

“查!”赵雄言简意赅,打断了他,“回去立刻翻阅所有卷宗!近五年…不,近十年的失踪人口记录,全部调出来!重点是青壮年男性,尤其是行商、货郎、独身者,或者失踪地点可能在城郊这一带的!”

确认了他杀,下一步的核心自然是确认死者身份。无名尸案最难破,一旦有了身份,就有了社会关系,就有了排查凶手的蛛丝马迹。

“明白!”吴文郑重点头,“只是…年份久远,卷宗浩繁,恐怕需要些时间。”

“再多时间也要查!”赵雄语气斩钉截铁,“让房里所有能动笔杆子的都动起来!你亲自负责!”

“是!”

一行人押送着骸骨,带着沉重的设备和初步收集到的零星物证(几片无法辨认的腐烂织物碎片、井口附近的模糊车辙印记拓片),浩浩荡荡又气氛压抑地返回清丰县衙。

县衙门口站班的衙役看到这阵仗,尤其是那块抬着的门板以及上面人形的包裹,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神色肃然。

穿过前堂,直接进入二门的刑房院落。骸骨被直接送往侧后方的殓房安置,那地方平时阴冷偏僻,等闲没人愿意靠近。

赵雄雷厉风行,立刻召集刑房所有文书、贴写乃至清闲的捕快,就在刑房那间堆满卷宗架的大公事房里下达了命令。

“…即刻起,放下手中非紧急事务,所有人,全力翻阅近年失踪人口卷宗!按年份排,给我一册一册地过!但凡符合青壮年男性、失踪时间超过一年、行踪不明或最后出现地点可能在城南郊外的,全部单独拣选出来,报由吴文核查!”

赵雄的声音在堆满纸张卷宗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文书捕快们面面相觑,都知道这是出了大案,不敢怠慢,纷纷应诺,房间里立刻响起一片搬动卷宗箱、翻阅纸张的窸窣声。

空气瞬间变得忙碌而压抑。

林小乙缩在公事房最角落的位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这种需要细心和耐心的文书工作,通常轮不到他这种“笨手笨脚”的新人。王老五等人自然也不会让他闲着。

果然,还没等他喘口气,王老五就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指派过来:“小乙!别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殓房那边缺人手打扫安置,你过去听着差遣!还有,库房里那些积了灰的陈年旧档,按头儿吩咐,要调近十年的,沉得很,你也别闲着,去帮忙搬!真是的,一股子味儿…”

最后一句显然是嘟囔着嫌弃林小乙刚从现场回来。

高逸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这正是他想要的。他需要接触卷宗,尤其是那些可能被忽略的、尘封已久的旧案记录。

他脸上立刻露出畏难和害怕的神色,尤其是听到“殓房”二字时,嘴唇都白了:“王、王大哥…我…我去搬卷宗就行了吧…殓房那边…”

“废什么话!”王老五一瞪眼,“让你去就去!还敢挑三拣四?”

“是…是…”林小乙吓得一缩脖子,唯唯诺诺地应了,耷拉着脑袋,像是被押赴刑场一样,慢吞吞地先朝殓房方向挪去。

殓房那边自然没什么好活计,无非是打扫、清理、准备一些石灰之类的防蛀物品。老仵作年纪大了,只是在一旁眯着眼打盹,指挥两句。林小乙强忍着对腐败气味和环境的不适,笨拙地干着活,脸色苍白,动作僵硬,完美符合一个胆小少年在该场景下的表现。

忙完一阵,他才被允许去库房帮忙搬运旧卷宗。

县衙存放陈旧卷宗的库房位于院落最深处,低矮、阴暗、通风不畅。一打开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灰尘、纸张霉变和虫蛀的味道便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打喷嚏。

几个负责管理库房的老文书正指挥着几个杂役和像林小乙这样的“壮丁”,从高高的、积满厚厚灰尘的木架上,将一捆捆用牛皮绳扎紧的、纸张泛黄发脆的旧卷宗搬下来。

“动作轻点!轻点!这都是好些年的老档了,纸脆得很,弄坏了仔细你们的皮!”老文书尖着嗓子叮嘱。

“哎哟,可真沉…”一个杂役抱怨着,扛起一大捆卷宗。

林小乙混在其中,显得格外瘦弱。他学着别人的样子,吃力地抱起一捆厚重的卷宗,那灰尘立刻扑了他满脸,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样子十分狼狈,引得旁边几人发笑。

“小子,不行就少搬点,别闪了腰!”一个老杂役倒是好心劝了一句。

“没、没事…我行的…”林小乙喘着气,倔强而又吃力地回答,抱着那捆几乎比他胸膛还宽的卷宗,摇摇晃晃地跟着队伍往公事房走。

高逸却在内心飞速计算着。‘失踪人口案,通常不会单独成册,多是混杂在当年的治安记录、民间诉讼纠纷或者日常巡查日志里。年份越久远,记录越简略,甚至可能只是寥寥数语。排查难度极大。’

来回搬了几趟,他已是大汗淋漓,官服湿透,脸上、手上都沾满了黑灰,看上去更加可怜兮兮。公事房里,吴文已经带着几个人开始紧张地翻阅新搬来的卷宗,纸张翻动的哗啦声不绝于耳。

赵雄则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监督着进度,气氛十分紧张。

又一趟搬运时,林小乙搬着的是一捆格外沉重、灰尘也格外厚的卷宗。看标签,似乎是六七年前的旧档。就在他摇摇晃晃地迈过公事房门槛时,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或许是一块略微翘起的地砖,或许是他自己“不小心”),“哎哟”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

“小心!”有人惊呼。

那捆卷宗脱手飞出,“啪”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牛皮绳断裂,里面发黄脆弱的卷宗纸张顿时散落一地,铺开一大片!

满屋皆惊!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吴文心疼地看着那些散落的旧纸,惊呼:“哎呀!这些老档!”

赵雄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射向摔倒在地、龇牙咧嘴似乎摔疼了的林小乙。

“对、对不起!对不起!”林小乙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也顾不上疼,连忙去捡拾那些散落的纸张,动作慌乱又笨拙,差点又把几张纸撕破。

“毛手毛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老五立刻骂骂咧咧地过来,“还不快捡起来!”

“是!是!”林小乙几乎带上了哭腔,跪在地上,慌乱地收集着纸张。

高逸的心脏也是微微一提,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那些散开的纸页。这是他刻意制造的混乱,目的就是在尽可能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快速浏览这些陈旧卷宗的内容!

手指看似慌乱地拂过纸面,目光急速扫掠。

…某年某月,东街王婆走失一鸡…

…某年某月,李四与赵五田产纠纷…

…某年某月,巡查城西,平安无事…

…某年某月…

大部分都是琐碎无用的记录。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将大部分散落的纸张都拢了起来,抱在怀里,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

就在他准备站起身,似乎这场意外就要以一顿责骂告终时,他的目光无意间(看似无意)扫过了最后一张飘落在角落、半卷着的泛黄纸页。

那纸页的格式似乎略有不同,记录的文字也稍多几行。

他的动作顿住了。

抱着满怀的纸张,他像是有些发愣,又像是被那张纸吸引了注意力,无意识地、喃喃地读出了那纸页上的几个关键字,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离他较近的吴文听见:

“…货郎李四…走乡串户…赴城南…失联…数日报官…疑为…携款私逃?”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茫然的、刚刚识得几个字的少年那种磕磕绊绊的语调。

但“货郎”、“城南”、“失联”这几个词,如同几根尖针,瞬间刺入了正在焦头烂额翻阅卷宗的吴文耳中!

吴文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林小乙…以及他目光所及的那张泛黄纸页!

“你刚才说什么?!”吴文一个箭步冲过来,也顾不上责备,几乎是抢一般从林小乙怀里的那堆乱纸中,精准地抽出了那一张!

他的眼睛迅速扫过纸上的文字。

越看,眼神越是锐利明亮!

“头儿!”吴文猛地转身,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将那张纸递给闻声走来的赵雄,“您看这个!四年前!货郎李四,惯于走乡串户,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正是往城南方向而来!之后便杳无音信!家人报官,当时因其携带少量货品银钱,一度被怀疑卷款潜逃,但搜寻无果,最终列为失踪悬案!”

赵雄接过那张泛黄脆弱的纸,快速浏览。上面的记录确实如吴文所说,虽然简略,但关键信息俱全:姓名、职业、失踪时间、失踪方向、报案记录!

时间、地点、职业(货郎需要走动,符合在郊外遇害的特征)…几乎都与井中骸骨的情况隐隐吻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张突然出现的陈旧纸页上。

赵雄猛地抬头,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吓得瑟瑟发抖、满脸灰尘和泪痕的林小乙。

又一次?!

一次是无心之语,点破骨伤疑点。

一次是幼稚问话,提醒井底软泥。

这次,是意外摔倒,摔出了一份关键卷宗?!

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赵雄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林小乙,仿佛要穿透他那副惊慌失措的皮囊,看清内里究竟藏着什么。

林小乙在他的目光下,几乎要缩成一团,眼泪真的滚落下来,混合着脸上的灰泥,变得脏兮兮的:“头、头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摔的…我…”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充满了恐惧。

高逸内心却稳如磐石。‘目标达成。货郎李四,失踪时间、职业特征与受害者匹配度极高。接下来,就该是排查其社会关系和失踪前的具体动向了。’

赵雄盯着林小乙看了足足有五息之久,眼神变幻不定。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收回了目光,将那张泛黄的纸紧紧捏在手中。

“吴文!”赵雄的声音恢复了冷硬,“立刻依据此卷宗记录,查找原始报案记录副本,并立刻安排人手,寻找货郎李四的家人!”

“是!”吴文大声应道,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赵雄再次瞥了一眼抖得如同秋风落叶般的林小乙,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跟着我去见见这位李四的家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福将”,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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