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拳馆。
火山带着两个心腹赶了过来,看了看手表,距离24小时的期限,还有一个小时。
实在找不到西洋仔那扑街,他是来认罪的。
“让他进来。”楚南对通报的秘书说道。
火山被带了进来,他看到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楚南,以及侍立一旁、眼神淡漠的高晋,喉咙有些发干。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没有坐下,而是微微躬身:“南哥。”
“火山哥,来了,坐!”
楚南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南哥,是我火山管教无方,手下出了西洋仔那种败类,还冲撞了您要保护的街坊。”火山语速很快,带着认错的急切,“我发动了所有人,几乎把港岛翻了一遍,但那小子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暂时……暂时还没找到。”
楚南玩味地说道:“火山哥,事情你都知道了,西洋仔算是当面打我的脸啊!是不是你指使的啊?!”
火山连忙否认:“南哥,这只是西洋仔自作主张,我一定把他刮出来。”
楚南微笑:“既然西洋仔找不到,你作为他的老大,赔偿只能找你了。”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火山的心跳得飞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没想到,自己现在的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楚南还是不依不饶,让他赔偿西洋仔造成的损失。
可是如果不赔偿,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西洋仔犯错,连累自己。面对现在的楚南,既不占道理,势力又不硬,硬顶只有死路一条。
火山点点头:“好,西洋仔砸店的事情,我火山认了!所有损失,我们双倍,不,三倍赔偿给那家便利店!”
“赔偿,按实际损失来,多一分不要。”
火山猛地松了口气,感觉压在胸口的大石被搬开了,连忙道:“多谢南哥!多谢南哥!”
楚南拿起一份文件:“火山哥,我们核算一下赔偿的具体数额。”
火山心里一紧,连忙道:“南哥您说,我们一定照办!”
“那家便利店的被砸损失,包括卷闸门、货架、部分被毁商品,以及预计三天的营业损失,经过我们初步评估,总计三十万港币。这个数字,你有没有异议?”
“没有没有!很公道!”火山连忙应承,这个数额比他预想的要少。
听说洪乐的人打了他小弟几拳,就被讹了30万。楚南如今心慈手软了?
“还有。”
还有?
我就说没完吗,火山提了一口气又松了下来。
看来没有其他阴谋。
“那西洋仔欺负东南中学的学生,骚扰学生家属,暴力砸店。赔偿200万吧。”
“200万?”火山大吃一惊,喉咙发干,没想到楚南在这里狮子大开口。
“怎么,不知道东南中学的学生都算是我的学生,在我的地盘上搞我的学生,这是不给我面子啊!收你个面子钱不算过份吧?”
“面……面子钱?”。
“对,面子钱,不多要,两百万够给你火山面子了。”
火山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三十万的实质损失他认,但这凭空多出来的两百万面子钱,简直像是在他身上活活剜下一块肉!
他张了张嘴,想讨价还价,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想起了电视里楚南与警队高层并肩而坐的画面。
讨价还价?他不敢。
火山深吸了好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两百万……面子钱,我认!一共两百三十万,我马上准备好,给您送过来。”
“不用,打到基金会的账上就行了!”楚南摆摆手,表示自己是正规公司。
他么的,还正规公司,从来没见过这么会敲诈勒索的正规公司。
比他这个黑社会还黑!
出了楚南地盘,火山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指关节瞬间红肿起来。
他脸色铁青,胸口堵得几乎要爆炸。
两百三十万!几乎掏空了他社团账上大半的流动资金!但他知道,这钱必须给。不然,楚南那边正愁找不到理由拔除洪胜。
这笔高达两百三十万的赔偿,尤其是那两百万的面子钱,像一阵风,迅速在道上传播开来。所有社团大佬听到这个数字,都暗自咋舌,同时也更加明确了一条信息——在楚南的地盘,千万别碰他的学校和街坊。否则,火山就是前车之鉴。
……
廉政公署。
陆志廉翻看着手中关于楚南及其关联企业的初步调查报告,眉头紧锁。
报告显示,楚南名下的主要产业,如安居物业、好梦电影、星星服装厂以及安居慈善基金会,账目往来清晰,税务申报及时,至少在明面上,几乎找不到明显的破绽。
其资金来源,也都合法,与其名下产业的正当盈利相符(系统奖励资金来源全部合法)。
与他关系密切的警署人员,包括司徒杰、黄柄耀、陈国忠等人,都没有贿赂行为。
陆志廉揉了揉眉心,感到一丝棘手。上面施加的压力明确,但他个人的职业操守让他无法在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对一个积极转型、并且确实在做实事的人展开强力的针对性调查。
然而,命令难违,表面的文章必须要做。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办公室外一个正在认真整理文件的新人调查员身上——谭美莉,从湾仔那边考上来的,年轻,有冲劲,背景干净。
一个念头在陆志廉脑中形成。
他将谭美莉叫进办公室。
“美莉,有个初步摸底的任务交给你。”陆志廉将楚南的一部分公开资料推到她面前,“这个人,楚南,铜锣湾议员,名下产业众多。我们需要对他旗下的机构,特别是慈善基金会和物业公司,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谭美莉拿起资料,眼睛微微一亮:“楚南?我知道他!电视上那个慈善天王!他帮了好多火灾的灾民,还办学校抓逃课学生,好厉害的!”她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钦佩。
陆志廉看着她那副崇拜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正好”,表面却不动声色:“公众形象是一回事,内部运作是否完全合规是另一回事。你的任务是尝试接触他的团队,最好是能进入其核心机构实习或者工作,从内部观察其运作模式,特别是资金流向和管理是否完全透明。记住,只是观察和了解,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要有任何行动,也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他刻意模糊了调查的强度。
谭美莉并未察觉其中的深意:“保证完成任务,陆sir!我会想办法加入他们的!”
以她的学历加入楚南公司很简单,听说安居物业的乌蝇一直在大学里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