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萧尘、姜璃、石头三人缩在一处废弃的民房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整队声、呵斥声，眼神各异。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姜璃用灵力裹着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这帮人哪是来‘讨公道’的？分明是来抢地盘的。玄天宗灭不灭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不能分到好处。”
萧尘点头，目光扫过外面摩拳擦掌的修士：“所以我们不能急。他们的目标是利益，未必会真下死手；而我们的目标，是玄天宗”
“可他们人好多啊。”石头扒着墙缝往外看，只见密密麻麻的修士在营地间穿梭，各色旗帜招展，粗略一看竟有近万人，“打起来会不会很热闹？”
“热闹是肯定的，但也危险。”萧尘沉声道，“各方势力各怀鬼胎，打起来只会更乱，我们混在里面，正好趁机靠近玄天城，看看赵峰的底细。”
正说着，外面传来集合的号角声。
南域磐石世家的人已列好队伍，玄铁甲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为首的老祖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地朝着玄天城的方向开去；中域散修联盟的人紧随其后，队伍松散却人数众多；西域佛门的僧人走在最后，僧袍飘飘，看起来倒像来做法事的还有东域的修士。
“走，跟上。”萧尘低喝一声，有隐匿阵法在，丝毫就不担心被发现。
三人混在散修联盟的队伍里，跟着人流往前移动。他们的气息被压在元婴境，穿着最普通的灰布衣衫，看起来就像三个不起眼的散修，没人注意到他们。
队伍前方，玄天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城头黑旗猎猎，隐约能看到上面的“玄”字，城墙上布满了弓箭手和修士，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
玄天宗内，赵峰站在城主府的高台上，望着远处逼近的人流，黑袍下的眼中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带着一丝兴奋。
“来得正好。”他低声自语，指尖划过腰间的储物袋，那里藏着他从秘境骨冢带出来的几件上古法器，“正好用你们的血，祭我重归之路。”
城下，各方势力的队伍停在了一箭之外，与城头上的玄天宗修士遥遥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南域磐石老祖上前一步，声如洪钟：“玄天宗，识相的就打开城门，交出北域三成资源，我等可饶你们不死！”
城头上，赵峰的声音传了下来，冰冷而清晰：“想打，便攻上来。多说无益。”
话音落，城头的投石机缓缓抬起，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下的队伍。
玄天城下，剑拔弩张的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
南域修士的玄铁甲反射着晨光，中域散修的法器在手中嗡鸣，西域僧人的佛号声里藏着戒备——数万修士列阵城下，与城头的玄天宗人马遥遥对峙，只待一声令下，便是血流成河的厮杀。
萧尘指尖在隐匿阵法的符文上轻轻一点，气息再次压低几分。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姜璃，又朝石头递了个眼神，三人借着人群的掩护，悄然后退，隐入最后方。
“师兄，真不先上？”石头压低声音，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城下的队伍，拳头攥得咯吱响。他是真手痒，尤其是看到那么多修士聚在一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打个痛快。
“急什么。”姜璃白了他一眼，只露出双灵动的眼睛，“没听说过‘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让他们先打，打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去找赵峰算账，省力。”
萧尘靠在墙角，目光掠过城头的黑袍身影，低声道：“赵峰不对劲。你看他站在那里，气息稳得诡异，一点不像临战的紧张，倒像是……在看戏。”
三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观望。隐匿阵法运转得无声无息，哪怕有问道修士从旁边走过，也只当他们是三个缩在角落发抖的普通散修，毫不在意。
城头之上，赵烈负手而立，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眉头微蹙。他想起之前中域的一战，玄天宗折损的那几位渡劫长老，心中仍有余悸——若不是那时损失了精锐，今日何至于被这些人堵在城下？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赵峰身上时，眉头又缓缓舒展。
现在的赵峰，与从前判若两人。
从前的赵峰虽也算天骄，却带着世家子的骄纵，遇事易躁；可现在，黑袍罩身，沉默寡言，眼神里却藏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冷冽，仿佛无论多大的阵仗，都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
“峰儿，对方人多势众，等会儿打起来，切记不可轻敌。”赵烈沉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父亲的关切。
赵峰微微颔首，没回头：“父亲放心。”
他的目光落在城下最前方的南域队伍里，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这些人，不过是他重归巅峰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妈的，磨磨蹭蹭什么！”
一声暴喝打破了对峙的寂静。
只见中域散修队伍里，一道魁梧的身影冲天而起，落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此人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刀疤，手持一柄巨斧，正是中域以暴躁闻名的散修，虎丘。
“老子虎丘，渡劫初期！”虎丘抡了抡巨斧，斧刃带起的劲风刮得地面尘土飞扬，“玄天宗的，敢不敢出来单挑？赢了老子，再谈其他的！”
城下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虎老大还是这么急！”
“这是想抢头功啊！”
“玄天宗敢不敢接？”
各方势力的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有人愿意先试水，再好不过。赢了，能挫挫玄天宗的锐气；输了，也损失不到自己头上。
城头之上，赵峰看了眼虎丘，又扫过身后的长老，最终指向一位面色刚毅的中年修士：“王长老，你去。”
王长老一愣，随即躬身领命：“是，少宗主！”他也是渡劫初期，与虎丘境界相当，只是气息稍显内敛。
就在王长老准备跃下城头时，赵峰突然递过来一个小玉瓶：“拿着。”
“这是？”王长老接过玉瓶，只觉里面的丹药散发着一股狂暴的灵力波动。
“狂暴丹。”赵峰声音平淡，“打不赢，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