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坐在靠窗的位置,店里零星坐着几位客人,手边是安室透端上来,正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没有喝咖啡,也没有碰杯子,看着不远处还带着职业微笑的安室透,眼里的烦躁掩藏不住。
“你说的人在哪,什么时候来?”他没好气的催促。
“很快。”
“到哪了?”
“在路上。”
“是什么样的人?”
工藤新一打发时间的随意问,却发现安室透的眼神在提及那人时,一下变得温和,嘴角都多一抹温和的笑。
“她是一个善良,很有爱心,非常好的人。”安室透似乎在回忆,回答也很认真。
“安室先生,打电话让我务必来一趟,出什么事了?”
这声音是毛利兰!
她推开玻璃门,疑惑的询问安室透。
“你托我留意的人,找到了。”安室透将照片递给毛利兰,目光转投向工藤新一的方向,“他就在哪,你们聊。”
毛利兰接过照片的瞬间,手指微微颤抖,目光从照片缓缓移向窗边,瞳孔骤然收缩。
“新……一?真的是你!”
从不确定的疑惑到充满惊喜,似乎因为这场重逢很开心。
工藤新一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尖锐的声响,对上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被不敢置信的泪水填满。
“毛利兰?”工藤新一恍如隔世的唤了一声,不知该作何反应。
“上次游乐园约会,你突然离开。”
毛利兰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你去哪了?为什么一通电话都没打?”
太不让人省心了。
阿姨让自己帮忙看着新一,突然消失这么久,一点消息没有。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处找人打听,终于找到了。
安室透悄无声息地退到吧台后,手上专注研磨咖啡豆,目光始终停留在毛利兰紧绷的肩线上。
那是她拼命克制的情绪。
“你混蛋!怎么可以这样玩失踪?知不知道阿姨知道会有多担心?”
毛利兰的声音突然拔高,咖啡厅里的几位客人都忍不住转头看过来。
她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我知道你不喜欢被盯着,被管着,就像阿姨给你装了监控,时刻掌控着你的一切,可你这样一声不吭的突然消失,太过分了!”
工藤新一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从未见过这样的毛利兰。
记忆中那个总是温柔笑着,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女孩,正眼眶通红、浑身发抖的盯着自己。
“我不是故意突然消失……”他的喉咙发紧,那些准备好的解释,不知道跟这个充满正义又执着的毛利兰怎么说。
他这些日子经历的事,要怎么说。
上辈子,有基德帮助,他不需要跟毛利兰当面解释。
重生回来后,他满脑子都是基德,完全忘了这事。
从小父母就很喜欢毛利兰,去哪都让她跟着带着,要自己跟她好好相处。
他可不喜欢毛利兰,也不想跟她在一起。
可父母那边太执着,处处紧逼,为了轻松一点,所以一直没管围在身边转的毛利兰。
有她在,确实轻松很多。
至于约会,纯误会。
毛利兰让自己陪她去游乐园玩,出于这些年帮助的感激才去的。
他们之间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而且当时他也没有喜欢的人,哪怕被误会也没有过多解释。
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这事不处理好,不但耽误了毛利兰,还会让基德误会自己有女朋友。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
毛利兰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每天去你家打扫,给阿姨打电话假装你只是去查案……”
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安室透适时地递上手帕,却被毛利兰倔强地推开。
她胡乱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走!”
看了一眼毛利兰跃跃欲试的姿势,他知道不说清楚,会非常麻烦。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毛利兰:“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毛利兰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什么,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
“这些年,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很感激。”工藤新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但……我们之间,从来都只是朋友。”
毛利兰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她的表情依然倔强:“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工藤新一闭了闭眼,下定决心,“我有喜欢的人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毛利兰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谁?”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逃避的质问。
工藤新一没有立刻回答,但目光却下意识地看向找过来的黑羽快斗。
毛利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毛利兰沉默了很久,轻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释然。
“原来如此。”她低声说,“难怪你总是那么奇怪。”
很排斥自己的靠近,又十分勉强的继续做朋友。
她的眼眶依然泛红,但眼泪没有再掉下来,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像是要把所有的脆弱都压回去。
“好。”她点点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明白了。”
她转身要走,却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工藤新一。
“新一。”她叫他的名字,语气平静,“谢谢你告诉我。”
终于放心了,不用两边应付,也不用强迫自己继续喜欢这个,其实也没有多喜欢,更多出于责任的人。
“兰……”工藤新一想要说什么,却被她抬手打断。
“不用道歉。”她摇头,“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个温柔又坚强的女孩。
“不过,下次再敢一声不吭消失这么久……”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一定会揍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推开门,走进了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