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最后落在我空洞无神的眼睛上。
那里面没有任何光彩,没有任何属于林晚”的情绪,只有一片被抽干了生气的灰败。
这副彻底失去灵魂、如同精致玩偶般的模样,似乎终于刺中了什么。
捏着我下巴的手指骤然收紧,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俯身凑近,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雪松冷杉的气息和他身上特有的、
不容置疑的掌控欲,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毒:
“既然见了你弟弟,还是这副让我倒胃口的样子...”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欣赏着我眼中瞬间放大的恐惧,
“那看来,他对你也没那么重要?或者,他其实也用不着....
“--用不着做那个手术了?”
最后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我所
有的麻木和死寂炸得粉碎!
“不!!!”
一声凄厉的尖叫冲破喉咙,我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量,
猛地挣脱了他钳制下巴的手,像濒死的鱼一样弹坐起来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吞噬了我!
比面对他任何惩罚、任何羞辱时都要强烈百倍!
阳阳!
阳阳的手术!
那是支撑撑我活到现在的唯一希望!
不能毁掉!
绝对不行!
黑暗中,我看不清顾衍的表情,只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怒意和绝对掌控的威压。
他要碾碎我的希望!
就像他轻易碾碎丽莎一样!
不行!绝对不行!
求饶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我知道那只会让他更加厌烦和鄙夷。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一一他想要什么?他此刻最想要看到什么?
是驯服!
是臣服!
是证明我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证明我弟弟这根软肋,依旧是他手中最有效的提线!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
求生的本能和对弟弟手术的执念压倒了一切屈辱和恐惧。
在顾衍即将说出更可怕的话语之前,在他可能真的会收回那个承诺的瞬间--
我猛地伸出手臂,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勾住了他近在咫尺的脖颈!
身体因为恐惧和急迫而剧烈颤抖,但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迎向他黑暗中深不可测的视线。
然后,用尽我此生所有的演技和仅存的力气,我主动将颤抖的、冰冷的唇,贴上了他紧抿的薄唇!
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甚至带着绝望的笨拙和冰冷的颤抖。
它不是一个吻,而是一场献祭,一次用身体和灵魂进行的、赤裸裸的乞求和交易!
时间仿佛凝固了。
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瞬间僵硬,能感受到他灼热呼吸的停顿。
黑暗中,他似乎微微眯起了眼,审视着这突如其来的、卑微的“主动”。
一秒,两秒....
然后,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怒意,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
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沉而满意的轻哼。
那只原本带着惩罚意味、准备推开我的手,
转而用力地扣住了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由我开启的吻。
他的吻带着掠夺和掌控,不再是冰冷的惩罚,而是品尝胜利果实般的享受。
他喜欢这种“主动”,喜欢这种被取悦的感觉,喜欢证明他的“恩威”依旧有效。
当他终于放开我时,空气重新涌入肺部,我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喘息。
黑暗中,他粗糙的指腹擦过我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这才像点样子。”
他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脸颊,动作带着施舍般的狎昵,记住你该有的态度,林晚。
手术.....会如期进行。”
说完,他不再看我,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换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
他直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餍足后的慵懒,转身离开了房间。
沉重的房门再次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瘫软在床上,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爆发和极致的恐惧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嘴唇上残留着他粗暴的触感和温度,颈间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指的力道。
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
我成功了。
用最屈辱的方式,保住了阳阳的手术。可为什么,
心却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死寂?
黑暗重新将我吞噬,这一次,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那晚之后,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认知在我死寂的心中扎根:
这副身体,成了我唯一能用来交易的、维系阳阳手术希望的筹码。
顾衍似乎从中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甜头,他对我的“兴致”以一种令人心惊的速度增长起来。
他的索取变得频繁而直接。
不再仅限于书房里那场象征性的“指甲仪式”,也不再局限于他心情恶劣时的惩罚性掠夺。
他似乎开始“贪恋”这具他亲手调教(或者说摧毁)过的躯壳。
有时是在寂静的午后。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窄窄的光带。
他可能在书房处理完一个棘手的并购案,带着胜利者的余韵走出来,脚步会直接转向我的房间。
推开门,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不等我看清他脸上的表情,高大的阴影便笼罩下来。
没有言语,只有带着雪松冷杉气息的吻,和不容抗拒地探入睡衣的手。
他会像巡视领地般,带着一种审视和品鉴的态度,
用指尖丈量我锁骨的凹陷,腰肢的弧度,然后轻易地剥开那层薄薄的布料,将我按进柔软的床褥里。
阳光带来的些许暖意,瞬间被他身体的热度和动作的强势驱散,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沦。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庆祝他的胜利,并提醒我,我永远是他胜利果实的一部分。
有时是在深夜。
他带着一身清冽的夜风或是淡淡的酒气归来(后者更常见)。
沉重的脚步踩在寂静的走廊,会准确无误地停在我的门外。
锁舌弹开的咔哒声,成了我最深的梦魇与清醒的信号。
他很少说话,黑暗中,只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和他滚烫的、带着酒意的呼吸落在我颈侧。
这种时候的掠夺往往带着更浓的掌控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动作会更加强硬,甚至粗暴,仿佛要将白日的郁结或酒精带来的燥热,尽数倾泻在我身上。
我会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叶子,只能被动承受,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身体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一丝清醒——为了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