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枣干的第三天,玄幽城的风里都裹着蜜甜的香气。
天刚亮,阿禾就带着孩子们守在学堂屋檐下,踮着脚往木架上看 —— 原本通红的灵枣,此刻缩成了深褐的小团,枣皮泛着油亮的光,风一吹,枣干轻轻晃,碎渣子落在灵草上,都带着甜香。
“能收了吗?我闻着都要流口水了!”
最小的孩子攥着陆沉的衣角,眼睛盯着最上层的枣干,小手都快伸到木架上。陆沉笑着把他抱起来,另一只手小心地捏住竹篾边缘:“别急,得等枣干里的潮气都散了,不然放不住。”
他的指尖避开枣干的尖角,动作比搭架子时更轻,像是怕碰碎了这满架的甜香。
阿砚的感脉佩飘过来,金绿灵丝扫过几串枣干,轻轻点了点陆沉的手背:“可以收了,灵脉的灵气把潮气吸得差不多了,枣干里还裹着点灵气,吃着更养人。”
灵丝说着就缠上竹篾,轻轻把枣干串提起来,递到旁边的竹篮里,没让一颗枣干掉在地上。
苏清漪早就把石灶支在了学堂门口,布兜里装着磨好的灵米粉。
她见枣干开始收,就把提前泡软的枣干切碎,混进米粉里,银线灵气顺着锅沿绕了圈,灶火立刻变得温吞:“做枣泥糕,得用慢火烘,不然外面焦了里面还没熟。”
断笛放在灶边的青石上,裂痕处的蓝光偶尔蹭到锅沿,竟让锅里的枣泥香又浓了几分。
念念举着灵镜,镜头从陆沉收枣干的手,转到阿砚缠枣干的灵丝,再到苏清漪搅枣泥的木勺,嘴里念念有词:“收枣干要拍清楚,苏姐姐做糕的步骤也得记着,以后我也要学做给大家吃!”
她蹲在灶边拍特写,灵镜不小心碰到装灵米粉的布兜,阿砚的灵丝立刻伸过来,帮她扶住布兜,还顺便递了颗碎枣干到她嘴边:“先尝尝,甜不甜?”
墨尘捧着云泽的手记,坐在石墩上翻到 “枣干存贮” 那页,手里还攥着几张油纸:“手记里说,玄幽卫会把枣干用油纸包成小捆,挂在通风的地方,能存到冬天。”
他把油纸裁成方片,递给身边的孩子:“来,帮着包枣干,记得每包放片灵香草,能防蛀。”
孩子们立刻围过来,小手捏着油纸,虽然包得歪歪扭扭,却把灵香草放得整整齐齐,油纸角上还沾着枣干的碎渣。
日头升到半空时,竹篮里已经装满了包好的枣干。陆沉把最大的几包递给来帮忙的散修:“这是给你们的,冬天煮茶、熬粥都能用,里面还裹着灵脉的灵气,对修行也有好处。”
散修们接过油纸包,指尖碰到温热的枣干,笑着往怀里揣:“多谢林道友他们费心!往年邪雾重,灵枣都烂在树上,今年能吃到这么甜的枣干,都是托你们的福!”
有个拄着拐杖的老散修,接过枣干后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颗磨得光滑的灵核:“这是我用去年没烂完的灵枣核磨的,给孩子们当玩意儿,也算谢礼。”
孩子们立刻围上去,你一颗我一颗,把灵核攥在手里,有的还当场用灵草绳串起来,挂在脖子上,笑得眼睛都眯了。
苏清漪的枣泥糕也烘好了。她把糕切成小块,放在粗瓷盘里,递到每个人手里:“刚出炉的,小心烫。”
糕体松软,咬一口,枣泥的甜混着灵米粉的清香,还有点灵气在舌尖散开,暖得人心里发柔。阿禾咬了半块,突然想起什么,捧着剩下的半块往巷口跑:“我要给张婆婆送一块!她上次还帮我补过布包!”
孩子们跟着阿禾跑出去,巷子里很快传来他们的笑声,混着 “张婆婆你尝尝”“李叔这个甜” 的喊声,枣泥糕的香气飘得满街都是。
林砚靠在学堂门口,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手里捏着块枣泥糕,掌心的玉佩轻轻发烫 —— 护脉石的灵气顺着灵脉飘过来,裹着枣香,竟让玉佩上的护脉印也泛着淡甜的光。
傍晚时,学堂里摆着满桌的吃食:陆沉用枣干泡的灵果酒,苏清漪剩下的枣泥糕,还有墨尘用枣干和灵草煮的茶。
散修们坐满了石阶,有的在教孩子们用灵核编手链,有的在听墨尘讲玄幽卫晒枣干的故事,风里的枣香混着笑声,漫在玄幽城的暮色里。
念念把灵镜放在桌上,循环播放着白天收枣干、包枣干的画面,镜光里,陆沉的笑、阿砚的灵丝、苏清漪的灶火,还有孩子们的小手,都清晰得像在眼前。
“等冬天冷了,我们就看这个,像又回到晒枣干的日子一样。”
她说着,往林砚手里塞了块枣泥糕,“林砚哥,你尝尝,苏姐姐做的最好吃了!”
林砚咬了口糕,甜香在舌尖散开,混着掌心玉佩的暖意,从喉咙一直暖到心里。
他抬头看向满院的人 —— 陆沉正和老散修碰碗喝酒,苏清漪在教孩子们吹短笛,阿砚的灵丝缠着灵核,帮孩子串手链,墨尘在手记上写下 “今日收枣干,赠邻人,众皆欢”,笔尖还沾着点枣泥的甜。
夜色渐深,灵晶灯笼的光落在油纸包上,把枣干的影子映在地上,像撒了满地的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