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站在饭桶背上，手里的折叠刀还指着前方。地铁车厢门大开，机械丧尸一个接一个走出来，脚步整齐，眼睛发红。他刚想动，肩头一沉，三只泡面猴跳了上来，排成一排蹲着，爪子沾满黑灰。
他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包泡面扔向空中。
泡面猴立刻接住，闻了一下，转身就往东边废墟跑。另外两只紧跟着，动作像复制粘贴。它们钻进半塌的超市货架底下，扒拉出一个银色长条盒子——c4炸弹，上一战藏的，没人记得，除了它们。
三只猴合力抱着炸弹，蹦跳着冲向尸群最密的地方。领头那只咧嘴一笑，爪子按下引信。倒计时开始，它抬头看了眼江无涯的方向，尾巴一甩，三只同时消失。
下一秒，全落在江无涯肩上，呼哧喘气，毛都炸了。
轰！
火光冲天，爆炸声震得地面抖了三抖。前排机械丧尸直接被掀飞，金属板乱飞，有的插进墙里，有的砸在围墙上。烟尘还没散，江无涯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张婶拄着晾衣杆走过来，手里推着五辆改装手推车，车上堆满了广场舞音响。电线缠得跟蜘蛛网一样，从电池箱连到每个喇叭。她抹了把汗，嗓子一亮：“小江！阿姨们把二十年的《最炫民族风》都存U盘里了，今天不跳也得放！”
她话音刚落，手一按播放键。
十二台高功率喇叭齐响，《最炫民族风》瞬间炸开。低音震得空气都在抖，肉眼能看到波纹一圈圈往外扩。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机械丧尸猛地停住，脑袋左右晃，眼里的红光忽明忽暗。它们抬手摸头，像是信号紊乱，脚下一个踉跄，肩上的金属板“哐当”掉地。
江无涯咧嘴笑了：“这账……不划算，但得干。”
他刚说完，一只机械丧尸突然抬手，把掉落的金属板捡起来，重新扛上肩。其他也陆续恢复，继续往前走。声波干扰有效，但杀不死。
张婶一看，骂了句：“老娘跳了二十年广场舞，不是让你听个响的！”
她从兜里掏出一把U盘，一个个插进音响侧面。每插一个，音乐节奏就变一次。从《最炫民族风》切到《爱情买卖》，再跳到《荷塘月色》，最后定格在《忐忑》。
高音尖锐，节奏错乱，机械丧尸的头部传感器完全跟不上频率变化。有的原地转圈，有的互相撞在一起，还有一只直接跪了，头歪着冒烟。
江无涯眼睛一亮，抬手吹骨哨——三长音。
泡面猴秒懂，嗖地跳下，分别抱住三台音响腾空而起，在空中绕圈飞行。音响随着它们旋转，声波形成环形震荡场。剩下的几只猴也加入，九台音响在空中划出螺旋轨迹，声音越来越密集。
地面火还没灭，残留炸药被热浪引燃，又是一声闷爆。火光冲上半空，和声波撞在一起。
空气中泛起一层层波纹，像水面上的涟漪。江无涯胸口一震，耳边响起系统提示：
【检测到复合型战术应用，解锁“战术模块”】
他低头看手，掌心浮出一块半透明界面，上面写着“可配置战术组合：声波+爆炸=震荡压制”。
张婶还在下面吼：“小江！要不要加个《好运来》？我这儿还有dJ混音版！”
江无涯摆手：“够了！再放下去它们没死，咱们耳朵先聋了！”
他跳下饭桶背，走到音响边，把U盘全拔了。音乐戛然而止，机械丧尸僵在原地，眼灯闪了几下，集体熄火。
安静了。
只有火苗烧塑料的噼啪声。
江无涯喘了口气，回头看向饭桶。野猪趴在地上，肚子一起一伏，獠牙断了一根，血糊了一脸。它耳朵动了动，没睁眼，但从喉咙里哼了一声。
江无涯走过去，拍了拍它的脖子：“行了，这次算你赢。”
泡面猴蹲在音响顶上，爪子还抓着一根电线，尾巴卷着c4的包装袋。它低头舔了舔手，呸了一口：“脏。”
张婶收起手推车，顺脚把地上一个烧焦的丧尸头踢进壕沟。她一边走一边哼新词：“末世里呀，别硬刚呀，音乐一响，全给撂趴下呀……”
江无涯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围墙塌了两处，火还在烧，纸鹤的网碎了，挂在残梁上飘。他手里攥着那个刚解锁的战术模块界面，指尖划过“可升级”三个字。
远处高坡上，赵铁柱举着望远镜，嘴里嘀咕：“这tm是艺术。”
他放下望远镜，摇头笑了。
江无涯抬头看了看天。烟雾遮住太阳，光线昏黄。他摸了摸裤兜，碎片还在，林小闪的脸一闪而过。但他没时间想了。
泡面猴突然跳下来，拽他裤腿。
江无涯低头，看见它爪子指向地铁车厢。车门还开着，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皱眉：“还有东西？”
泡面猴点头，龇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车厢深处。
江无涯把战术模块塞进衣服内袋，抽出折叠刀。刀刃有点卷，但他没换。
他走向车厢，脚步很轻。
泡面猴跟在后面，爪子离地三寸，像踩着空气。
车厢门口躺着两具机械丧尸，头歪着，眼灯灭了。江无涯跨过去，弯腰钻进车里。
里面比外面暗，空气闷，有股铁锈味。他往前走了两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个U盘，黑色，侧面刻着一行小字：b-7。
他捡起来，捏在手里。
车尾有个铁皮柜，门虚掩着。泡面猴爬上去，用爪子推开。
柜子里躺着一台旧电脑，屏幕裂了，但电源灯还亮着。
江无涯走过去，把U盘插进接口。
屏幕闪了一下，跳出一行字：
【欢迎回来，江无涯。】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
泡面猴蹲在电脑顶上，尾巴绷直，眼睛死死盯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