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还是很关心学生的吧。”乐宁笑着问。
就在她以为苏涛还会回避的时候，他点点头说：“是的，我想知道陆成山是不是凶手。”
乐宁耸耸肩，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说：“这点我们还不能确定。”
苏涛垂下眼，埋头继续看自己卷子，只是很久没有下笔。
过了一会儿，他才带着几分沉闷的声音说：“邱玉是个好孩子，她还挺讨厌在学校谈恋爱的，热情又正义，充满了活力。我很希望找到凶手。”
最后半句话，他说出自己真正的心声，也表明自己并不像表面那样，对这个学生了解不多。
他望向乐宁，眼神复杂。
前面的时候，他还以为乐宁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还会使用一点比较强势的手段，没想到并没有。
“说起来，我还要向你道歉。前面你们几天不来，我还以为你们放弃这个案子了，当时就自己处理询问陆成山的事情。”他低下头，表情带着几分愧色。
乐宁摆手，说：“道歉这个做什么。”
她总不能说，她这是故意的吧。
苏涛没什么说了，警察的工作性质注定不能说。
想到什么，乐宁说道：“这次赵晴雪和陈兰兰提供了很有用的线索，你们都是积极配合我们的人，不用对此感到愧疚，觉得自己对邱玉的死做得不够多。”
苏涛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乐宁用温柔的语气和他交流，都有些愣住，怔愣了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你的安慰。”
明明年纪比他小那么多，还需要她来安慰自己。
很快就到了要下课的时间点，七班的班主任掐好了点，带着乐宁他们到了自己班级。
她先进去占了一点任课老师的时间，说了一点事后，才让乐宁他们进去进行询问。
对这样配合的老师，乐宁他们十分客气，朝人点了点头走进去询问。
乐宁按照刚才蒋凯他们的回答针对性进行询问，班上知道的都回答了。
同时他们也如愿得到了信息，那就是乐宁他们来到学校的时候，陆成才是不在教室里的。
有人看见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掀开警方的黄色警戒线下去了。
乐宁他们记录好了后，离开了学校，开始询问其他可以佐证的人。
卖饭送饭的商家表示都是发消息让他们送，蒋凯他们有钱，事先就在他们放了钱的，抵扣完了再问他们要。
验证后，乐宁和成从容回到车上。
“陆成山重大嫌疑人这件事跑不了了。”成从容说。
这句话是肯定的语气，可他脸上还有几分迟疑。
乐宁知道，这是因为案子还有疑点。显而易见的就是鞋码不符合的事情。
现场43码的鞋子，和陆成山日常穿42码的鞋子这个情况是不符合的。
“是他去天台之前就蓄谋想要杀死邱玉，所以换了一双鞋子吗？” 成从容摸着下巴，蹙眉思索后道。
乐宁回忆了一下痕检的报告说：“现场痕迹可以让痕检的同志在仔细进行排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属于穿大一码鞋子的情况。现在最重要的是，按照现场的情况，那鞋子有磨损，绝对不是新鞋子，陆成山肯定穿了别人日常穿的鞋子。”
“日常的鞋子的话……”成从容陷入思考。
乐宁补充道：“我看了一下，张三福的鞋子码数不大。”
成从容看向乐宁，眼睛发亮，迅速接话道：“那就只剩下蒋凯了？”
乐宁望向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成从容想了一下，问乐宁。
他们要直接去问蒋凯吗？
没准他们能直接得到去现场的鞋子，毕竟鞋子极有可能还给蒋凯了。
乐宁摇头，思索后说：“回刑侦大队吧，我们的重点是陆成山。鞋子如果蒋凯丢了，那他们现在去也找不到。如果没丢，那它就在那里。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的讯问陆成山。”
成从容也觉得有道理，说道：“我们现在去也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毕竟我们才来调查没多久。”
综合考虑后，乐宁他们直接回了刑侦大队。
坐在审讯室里，和陆成山面对面的时候，他脸上还残留着明显懵懂，似乎是不懂自己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明明之前是在办公室里问的话。
他清楚的知道，在办公室里寻常的问话，警察没有丝毫证据证明他是凶手，只能通过询问来确认他是凶手。
现在在审讯室里，就是面前的人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充满了忐忑不安。
沉静的氛围没有维持太久，乐宁用笔轻轻敲了一下桌面，看着对面被戴上手铐的陆成山说：“你也知道，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带你到这里来。看在你年纪不大的份上，你坦白，我们从宽处理。”
成从容跟着说：“不要妄图耍小聪明，你做了什么一清二楚，你自己非常清楚，你逃不过的。”
按照现场的情况，dNA比对他必定会对上。
到时候再坦白，那就晚了。
“我不知道你们要我说什么。”陆成山梗着脖子，咬着牙艰难挤出这句话。
乐宁笑道：“你不会还在抱希望，觉得我们连一双鞋子的事情都查不明白吧！”
听到她这样说，陆成山的面色当场绷不住，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乐宁。
“不用再绕弯子，说什么鞋印码数和你的不一样。从现场的鞋印着力点分析，我们很容易得到穿鞋的人具体的鞋码大小和走路习惯。”乐宁顿了顿，“更别提，鞋子的主人，对我们来说并不难找不是吗？”
她的话就是完完全全打破陆成山的幻想，陆成山张大嘴巴，眼中闪烁着后悔的光芒。
他是真的错了，他错误的以为警察都是废物，以为当时自己脚上的鞋子不是自己的，就觉得警察抓不住他，自己也能拿这点当做不是凶手的铁证。
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对于警察来说，这些根本不是难题。
一直以来的自信被迅速击垮，陆成山表情迅速积累崩溃，低头双手插入自己头发中，快速抓着，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