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和小李接的第一单，是离家稍远一些的一笔大单。
客户家是一栋四层还有地下室的独栋别墅。
地下室是主人平时用来消遣的地方，靠墙的四面都装了透明的储藏柜，里面有很多没开封的名酒，还有一些陶莹叫不上牌子但一看就是大牌的包包。
地下室中心有一个很大的桌球台。
带她们下来的家政阿姨告诉她们：“这是太太订了大半年，刚到货的lv的桌球台，你们注意点儿。”
陶莹问小李：“什么是lv？”
要问的是别的牌子，小李也不知道，但lv她还是稍微了解一点点的。
“路易威登，奢侈品牌子来着，我那大外甥不是刚上大学么，说他们学校里全是背大牌包的，非让我姐他们给买一个。”
陶莹问：“比谷子什么的还贵吗？”
小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干脆直接说了价格：“怎么说呢，反正高端的七八万、八九万、十来万甚至更贵的都有，但入门款式一两万的也有，属于普通家庭咬咬牙也能买得起的。”
一个包而已，入门款式都要一两万？
陶莹被这价格吓到了：“金子做的吗？这么贵！”
“就这台球桌，”小李朝套球桌的方向努了努嘴，“都得十多万美元呢！”
十多万！
还是美元！
陶莹这回张大了嘴，都闭不上了。
小李已经开始干活了，边喘气边说：“有钱人的生活咱们想都想象不到。”
陶莹跟家政阿姨说：“可能得您在这儿看着点儿，我们没见识，别碰坏了什么东西。”
家政阿姨笑了笑：“我也有活儿干呢，你们注意点儿就成，这儿啊……”
她随手指了指各个角落：“到处都是摄像头，真弄坏了什么都有证据，没弄坏什么也没法儿冤枉你们。”
陶莹：“……”
光是地下室，她们就打扫了一天。
一天下来即便是有各种专业工具，还是累得够呛。
但这里的住家家政阿姨还给她们端来了燕窝：“这是太太吩咐给你们准备的，辛苦了。”
陶莹最开始还拒绝：“可不敢，可不敢。”
“太太一向赏罚分明，活儿干得好，这些就是应得的，别客气了，喝吧。”
直到她们约好了第二天上门继续打扫一楼的时间，从别墅区出来之后，小李还在感慨：“原来燕窝是这个味儿。”
她想了想又问陶莹：“是我没品出来……还是真没什么味儿？”
“就是没什么味儿，感觉搁了点儿冰糖，有点儿甜。”
“我还以为是我吃快了，没尝出来呢。”
陶莹倒是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家到处有监控，我们走之前他们都检查过，确认没什么丢的也没什么磕碰坏的，不然就算把咱俩都赔进去也赔不起啊。”
平台接单，他们都是被随机派单的，本身也没什么选择权。
但小李却说：“其实不管是哪家的单都一样，就我今儿跟您说的那lv，寻常人家咬牙也能买得起，最怕的就是买的是假的，非赖你赔真的！”
陶莹想了想：“全靠主人家有没有监控，太被动了，咱们以后还得自己也有所准备才行。”
回到家，项安国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陶莹脱了外套洗了手就能吃现成的。
项修竹今天不用晚自习，提前回来了，一家三口一块儿吃晚饭。
“妈，自从您开始搞事业，每天都只能吃我爸做的菜，该说不说……老难吃了。”
项安国“嘿”了一声：“难吃也没见你少吃！”
“我这不是长身体呢么，”项修竹振振有词，“我师父说，得吃饱饭，才能有力气训练，也才能有精力去好好学习。”
项安国用筷子点了点儿子，然后侧头去看妻子：“瞅瞅你儿子，一边嫌弃他爹做的饭菜难吃，一边还这么振振有词！”
“那儿子说的也没错啊，”陶莹站在儿子那边，反过来提醒丈夫，“你不是已经做了一阵儿的饭了，总得进步嘛。”
然后她扭头看向项修竹：“再给爸爸一段时间，他肯定能进步的！”
安抚好了两头，陶莹才高高兴兴把饭吃了。
吃完饭项修竹想起来什么，跑上楼去从书包里拿了两盒东西又跑下来，递给项安国和陶莹一人一盒：“这是我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你们买的礼物。”
这让夫妻俩一下都有点儿诧异了。
陶莹张嘴就下意识说：“我们也没给你多少钱，自己留着慢慢儿花呀，给我们买东西干啥……”
“儿子一片心意，给你你就收着。”
项安国心口如一地接过来，痛快地说：“谢谢儿子。”
“不用客气！”项修竹看起来就有点儿兴奋，“你们快拆开看看！”
快冬天了，北京的冬天送外卖，本身就是件很难吃得消的事儿。
项修竹给他爸买的是一盒冻疮膏，他还说：“希望您永远用不上，但万一生冻疮了，得马上就用，可千万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哎！”
陶莹现在干家政保洁的活儿，很多时候下水戴手套还不太方便，虽说到冬天，室内都有暖气，但手总在水里泡着，损伤也是不小的，所以项修竹给她买了一管儿护手霜。
她感动得眼泪都落下来了。
项修竹看得目瞪口呆的：“妈您也太容易感动了。”
“这可是我儿子给我买的第一个礼物，还这么贴心，妈当然感动了。”
项修竹挠挠头：“看来我以前太犯浑了，导致这么点儿小事儿我妈都能感动哭。”
“你妈这是没见识，等你以后出息了，对她越来越好，她就习惯了。”
“我听出来了，”项修竹说，“您是替我妈套路我呢。”
一家人都笑起来。
项修竹说：“我师父让我下个月去参加北京市体育大会空竹比赛暨北京青少年空竹邀请赛。”
陶莹连忙看了丈夫一眼，又急急问：“这是个什么比赛？对中考有帮助吗？”
“不知道，”项修竹老老实实回答，“师父只说，这比赛是由北京市体育总会主办，北京市体育总会秘书处、北京市空竹运动协会等等单位承办的，有十五所中小学的三百多名选手参赛呢。”
也就是说这比赛规模还挺大的，如果能拿奖，肯定含金量高。
“比赛一共设置了二十个项目，角逐六十多个奖项，项目兼顾了初学者与高水平选手，包括双轮空竹后肩接、双人腿串、团体赛等等，师父让我参加单人赛。”
“好好好，”陶莹一叠声地说，“你师父肯定有他的打算，听他的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