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朝江步月带着麻生赶到部队基地,刚被人领进部队,就让眼前的阵仗惊了下。
林建堂正在给高乔套上镣铐,二十来个士兵背着枪支弹药列队,一看就是要出紧急任务。
“这谁?”赵团长一眼就看见了望朝肩上不知死活的人。
“赵团长,这人也是敌特,叫啥子麻生,知道是我们带你们去蛇头山大队,就去我们家蹲我们!”望朝扔抹布似的将人扔在地上,一本正经地告状。
赵团长听到两人赤手空拳就抓了个敌特,眼底满是赞赏,但听说麻生供述了五名敌特,顿时气得恨不得把这劳什子麻生和高乔枪毙,步枪的保险在他手上被掰得“咔咔”作响。
“这群杂碎!真是无孔不入!”
光这俩货就牵扯出八个,再往下挖还不知道藏着多少!
他们这小地方,都快他娘的成马蜂窝了!
赵团长当即冲林建堂喊:“你带三队去,分头行动,把这八个都抓了,一个都不能少!”
“是!”林建堂立正敬礼,转身就带着一队士兵往外跑。
赵团长弯腰拎起高乔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眼神狠戾:“你跟我走!今天要是找不到地道,我让你知道啥叫生不如死!”
“赵团长!”望朝突然上前一步,搓着衣角嘿嘿笑,“我俩从小在山里长大,上山就跟回家一样,能不能让俺们也跟着?说不定能帮上忙!”
他们当兵的还在这呢,哪能让老百姓去涉险?更何况里头还有个女同志。
赵团长本想挥手拒绝,,可话到嘴边,突然觉得脑子清明了不少,话锋一转:“行!但必须跟紧大部队,听从指挥!谁敢敢擅自行动擅自离队,别怪我不讲情面!”
望朝和江步月忙不迭点头,齐齐露出乖巧的笑。
他们也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敌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去销毁。
周围士兵瞬间瞪圆了眼,互相挤眉弄眼: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近人情的、连多说一句话都嫌烦的团长吗?
这俩不会是团长的亲儿子亲闺女吧?
江步月感受到众人好奇的视线,仰头看看天、低头踢踢雪,假装无事发生。
望朝则露出标志性憨厚傻笑。
队伍往死人岭进发,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
一个老兵凑到望朝身边,叹着气说:“你说你俩,这么冷的天还出来晃悠,待炕上多暖和啊。这死人岭可不是瞎叫的。
地形陡峭就算了,还有那毒蛇啊、饿狼啊,见过老虎和也野猪没?那獠牙一下,就能把你的脖子扎穿咯!就你俩这小身板儿,还不够他们一顿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嘞!”
望朝拍着胸脯,声音洪亮:“我不怕!我十五岁让野猪顶下山,小命差点都没了,从那以后我天天练力气,现在一拳就能把它干翻!”
“嚯!”
“好小子!”
士兵们纷纷惊叹,煞有其是地捏捏他的肱二头肌,拍拍他的胸肌,有人指着江步月打趣:“那你媳妇呢?总不能也能打野猪吧?”
望朝昂首挺胸,骄傲得不行:“我媳妇比我厉害!她打小儿就在林子里找吃的,能虎口夺食嘞!”
众人齐刷刷看向江步月,连走在最前头的赵团长都回头瞅了眼。
难以置信,这样娇娇软软的小丫头,能虎口夺食?
咋不说她能飞呢?
在场各位士兵,都没有这两位能吹着唠。
江步月坦然接受众人的目光,心里偷笑:望朝还是太保守了,他们两次来基地,可都是骑老虎来的,死人岭那些饥肠辘辘的豺狼虎豹,见了她都得遗憾摇头,回家找妈妈。
队伍今天走得格外顺畅,很快就到了当初敌特放炸弹的地方。
高乔带着众人来到一棵百年老松下,腿肚子打颤,声音发虚:“地、地道入口,大概就在这附近,他们只说炸掉这附近的树,就能炸掉地道和整个秘密基地,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你少耍花样!”赵团长一把扣住高乔的脖颈,青筋暴起,“我的人在这搜了三回,树都挖倒了好几棵,连根鸟毛都没找着,上次还差点被群野猪干下悬崖!再敢骗我,就让你尝尝我们国产的辣椒水灌鼻、竹签钉指甲的滋味,保准你求死不得!”
江步月倒是知道高乔没有说谎,但她可没那个好心肠帮他解释,眯着眼感知周围,很快就找到他们口中的地道,刚好就在他们脚下。
她偷偷给望朝使了个眼色,望朝立马会意,跟着她在悬崖边晃悠,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积雪。
“同志!别靠太近!”离得最近的小兵急忙喊,“这悬崖深不见底,小心掉下去!”
望朝刚应了声“知道了”,江步月突然指着脚下,声音透着好奇:“哎?这是啥?”
众人一激灵,顿时全都围了过来,一看,雪地里露着个没头的长钉,钉身生锈发黑,黏着枯萎的青苔和雪水,滑溜溜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谁没事在这钉长钉?”小兵用刀柄敲了敲,钉身纹丝不动。
“这会不会是挂绳梯的?”望朝看似随意地嘟囔了一句。
赵团长眼睛一亮,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小子!脑子够机灵!”
望朝嘿嘿笑:“都是看小人书学的,瞎猜的。”
先锋小队立刻取出麻绳,一端牢牢系在旁边的松树上,队员抓着绳子往下滑。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功夫,底下传来喊声:“团长,有平台!被树挡住了!”
众人趴在悬崖边往下看,果然看见几棵崖柏,枝繁叶茂的,把底下的平台挡得严严实实,之前还真以为这悬崖深不见底。
赵团长用枪抵住高乔的后背,声音冰冷:“你走前面!敢耍滑,立马崩了你!”
高乔吓得腿软,哆哆嗦嗦爬下平台,走在最前头。
望朝和江步月被两名士兵护在队伍中间,跟着走进地道。
地道入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越往里走宽敞,也越黑,只能靠士兵手电筒的光柱照明。
冷风顺着地道缝隙往里灌,冻得人骨头缝疼。
“吱吱!吱吱——”
无数的老鼠叫声在地道里回响,惊得人头皮发麻。
“特娘的!那些狗馹的不会在这里养老鼠吧?!”有人小声咒骂,很快又被其他人的声音盖住:“别瞎叨叨!注意脚下!”
地上的泥土又湿又滑,走一步滑半步,空气中,潮湿的霉味和酸臭味、铁锈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眼眶发酸,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