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暗浓的像化不开的墨,司镜从未遇到过这种灵异事件,怕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前不久他才经历过一样。
突然,他整个人僵住了,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魔鬼般的名字……
“想起来了吗?”
幽冷的声音突兀地出现,浓烈的百花香充满了这个隔间。
青年的小脸失去了血色,,但是瞳孔的剧烈颤动已经表明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就是那个在进入小世界第一天就被他不小心“推”出去的人。
他回来了,就像恐怖片中回来复仇的厉鬼。
司镜的嗓子还有几分哑:“你要干什么?”
司镜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这还能是活人吗?
司镜看不见梵净禅的神情,但是对方却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青年的睫毛湿成一簇簇的,又长又翘的睫羽软趴趴地沾在眼尾,眼眶湿红一片。
梵净禅胸前的那块肌肤像是纸壳般碎裂。
空无一物,没有心脏,没有骨头,整个人仿佛是一具空壳。
在黑暗中,司镜迷茫又徒劳地睁大眼,面对着这恐怖的一切。
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梵净禅只是异能跟别人不一样。
梵净禅根本就不是活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人。
“你……你……”
“是你害死我的。”
司镜被他的胡搅蛮缠震惊了,他不可置信地眨着眼睛:“明明是你自己……”
“别人可不会这么想的。”梵净禅的声音恶毒又甜蜜,“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是你把我推出去的,而且你一直是个坏人不是吗?”
司镜无言以对,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梵净禅说的是对的。
原主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坏人的形象。
这种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他也不可能突然跑到他们面前说自己是穿书过来的。
所以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那你想做什么?”司镜抬眼看着他,浓郁的魅香让他的头脑有些不清醒。
他把自己摔进丧尸堆,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他身败名裂吗?
他只是个炮灰,有什么必要呢?
“别怕,这只是一场游戏。”梵净禅烟灰色的冷眸晦暗不明。
他又重申了一遍:“我只是想导演一场精彩绝伦的人性游戏。”
“什么意思?”司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得不说,自己对疯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然而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眼前的梵净禅凭空消失了。
随后整个隔间的电路恢复了正常,电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
连百花的香气也消失了,就仿佛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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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声音悉悉索索地传进司镜耳中,有人陆陆续续地出来上厕所。
司镜平复了一下心绪后,缓慢地走出了隔间。
至于那件换下来的短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恍惚地走了出去,在出门的一瞬间,就撞到了一个人。
“小镜,你怎么了?”牧归亭看着青年,关心地问道。
司镜懵懵地抬起头,他摇摇头,刚想说一句没事,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见鬼了……”
在末世,遇到诡异的事情还不讲出来是大忌。
更何况是刚才那种情况,很明显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牧归亭是这个团队中最有实力的人,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于是司镜立即转变了口风,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牧归亭并没有对他说的话表现出任何怀疑,但是他也没有一点惊讶的感觉,好像他早就知道梵净禅的身份。
对于梵净禅说的“游戏”,他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司镜隐约地觉得,牧归亭其实什么都知道。
这两个人,也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男人微微皱起眉头,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不怕了,小镜很勇敢。”
司镜轻声问道:“梵净禅……他不是人对吗?”
没想到牧归亭顿了一下,沉声道:“不,他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