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真毫无办法吗?”
风九回声音冷得像冰,女人与男人的差异依然很大,就连那些官员当中,女性也屈指可数。
故而,她们这种处境不会有人提出异议,更不会反对。
无数藤蔓破土而出,下一秒直接掀翻了棚屋,腐朽的木板、发霉的布料全部支离破碎。
肮脏的肉体暴露在阳光下,肌肤上青黑弥漫,个个削瘦无比。
像一群被剥了皮的畜生,瑟缩着,颤抖着,连头都不敢抬。
其中有人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羞辱,连最后一丝羞耻也被碾碎在了泥里。
程盘死死咬住牙,喉咙里翻涌着血腥味,这群人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人了,她们只是活着的行尸走肉。
官方找来的女人们站在一旁,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恐惧和浓浓的悲哀。
她们在上层人眼中,只是工具罢了,用来发泄欲望稳定秩序的工具而已。
必要时候,她们就得像家养的牲畜一样繁衍后代,废弃无用的材料也能拿去用食填饱肚子,或者……
女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前方风九回的背影,心中燃起了一丝丝微弱的希望。
她们不想走向这样的命运,神明会看到她们的血泪吗?
起初她们以为来的人是什么大官,就算他们说了是后土娘娘,她们也没有相信。
可此刻,看着那凌空舞动的藤蔓,那摧枯拉朽的力量,除了神明,还有谁能做到?
“人分三六九等,这些你们应该比吾更加清楚,当一群人吃不饱饭的时候,肯定还有人吃得饱。”
“那么交易也由此产生,再加上混乱里的人性之恶,他们怎么都不会安生的。”
风九回轻轻挥手,“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这不是人类的一贯手法吗?”
“嘭——”
藤蔓暴动,无数粗壮的藤蔓如巨蟒般缠上那些窝棚里的人们。
他们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藤蔓狠狠绞住,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像是被巨力碾碎的枯枝。
“啊啊啊!”
有人惨叫出声,可声音才刚溢出喉咙,就被骤然收紧的藤蔓“咔嚓”一声勒断脖子。
颈骨碎裂,头颅歪斜,眼球因压力暴凸出来,血丝狰狞地爬满眼白。
藤蔓没有停下,它们好似活物般游走在那些肮脏的躯体间,尖锐的倒刺扎入皮肉,贪婪的吮吸着他们的血肉。
青黑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肌肉萎缩,骨骼扭曲得不成样子,最终只剩下一具具干枯的皮囊。
有个男人挣扎着想要逃跑,可刚迈出一步,一根藤蔓便如长矛般贯穿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挑至上空。
鲜血顺着藤蔓滴落,他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直到藤蔓猛地一甩,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成了一摊再无动静的烂泥。
风九回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指尖轻轻一勾。
“轰——”
热烈的火焰冲天而起,所有悬挂的干尸在同一时间被焚烧殆尽,化作漫天黑灰,纷纷扬扬地洒落。
棚屋被清理干净,只剩下一些麻木到绝望的人类,她们身上布满淤青和血洞,有些甚至已经溃烂。
可她们连痛呼都不敢,这是机械地蜷缩着,早已习惯了被践踏。
这次没有任务刷新,但风九回却格外积极,她拿出上次剩下的回春露,兑了一壶水之后便开口让旁观的女人们过来。
她们没敢太靠近夏义等人,就怕被记恨上。
“娘娘……”
一群女人不明所以地走过来,忐忑不安地低着头。
风九回将回春露水递到站在最前面的女人手中,“把这些喂给她们,一人一口就行。”
“是,娘娘。”
易繁握紧回春露水的瓶子,带着身后的姐妹们去救人。
风九回面无表情地回头,她可以保证,剩下的人都是正常人。
吃过的或者是欺压过其他人的人都已经灰飞烟灭,只是还剩这些官方人员,到底是杀?
还是不杀?
若说他们一点不知,风九回是不信的,正是因为他们的纵容和背书,才会让这些人肆无忌惮。
口粮配额并不公平,那些想活下去的人只能被逼着走向淤泥。
染血的藤蔓在风久回身后蠕动,她抬眸望向程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什么破世界?就是毁了才好,这虫灾就是对他们的惩罚吧?
“程盘,你觉得吾现在应该怎么做?”
这道声音轻飘飘的,凉薄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程盘僵在原地,眼底一片死寂,他知道风九回的意思,最初祂问过,基地里的人是否如他那般。
此刻答案显而易见,他根本无法回答。
程盘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杀?
可这些人里,或许也有被逼无奈的,并非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况且若是杀了他们,秩序只会更乱。
不杀?
那那些死去的冤魂和受苦受难的同胞,又算什么?
他的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他答不上来。
夏义等人不懂他们之间的哑迷,心如死灰地等着来自神明的审判。
逃跑?尽管可以试试,刚才那男人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还没跑出几步,就直接被贯穿了心脏。
风九回低笑一声,无形的牢笼顷刻间困住整个基地,她转头看向那些女人们。
“活下来吧,看着所有欺辱你们的人死去,好好地活下来!”
她们已经喝下了回春露水,青黑的皮肤下,那些溃烂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所有疼痛伤病全部消失殆尽,舒适的感觉将她们包裹。
“啊啊!”
其中一个女人发出嘶哑的叫声,眼泪突然夺眶而出,被碾碎的灵魂在这一刻开始重新拼凑。
“啊……呜呜!”
撕心裂肺的嚎哭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响。
那些女人们的眼睛正在恢复神采,不是麻木的顺从,而是真切的属于人的光彩。
“你为什么要救我?杀了我!呜呜呜……”
人群中,一个瘦得几乎脱相的女人站了起来,痊愈的身体依然弥漫着如同深渊的绝望。
祂问:“你真的想死吗?”
女人点头,眼泪混着泥垢滑落,眼中满是清醒的乞求,好脏啊,真的好脏啊……
“可吾不想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