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鼎撞向李玄真的瞬间,他周身的黑气突然翻涌成盾,“铛”的一声巨响,巨鼎被弹得后退三丈。石蛮握着剑胚的手震得发麻,这才真切感受到魔帅级别的威压有多恐怖——对方甚至没动真格。
“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李玄真的声音带着嘲弄,黑袍下的手指微动,那些黑甲修士便如潮水般扑来。他们的刀剑泛着黑气,砍在玄铁狼身上,竟能留下焦黑的伤口,连金鹰的利爪都被魔气腐蚀得泛起白烟。
“护住灵鸟和少年!”卫老拐杖顿地,地面突然裂开,数道金色符文从裂缝中窜出,织成一张巨网将黑甲修士拦在外面。但符文网很快被魔气侵蚀,发出滋滋的响声,显然撑不了太久。
石蛮咬了咬牙,将灵力催至极限,封魔鼎再次升空,鼎身的镇魔纹流转得更快,隐隐有龙吟声传出。他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载:“鼎鸣需以血为引,心为火,可破万魔。”
“卫老,借血一用!”石蛮喊道。
卫老毫不犹豫地抓起拐杖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鼎身。石蛮也割破手指,将血珠弹向鼎口。两滴鲜血相融的瞬间,封魔鼎猛地爆发出刺目金光,龙吟声震彻山谷,鼎内竟真的飞出一条金色巨龙虚影,张开巨口就朝李玄真咬去。
“雕虫小技!”李玄真黑袍一挥,黑气凝聚成一柄魔剑,与金龙撞在一处。金光与黑气炸开,震得所有人都后退几步,连暗紫色的云层都被撕开一道裂口。
混乱中,石蛮瞥见少年被一只黑甲修士的锁链缠住脚踝,正往魔气里拖。他想冲过去,却被两名黑甲修士缠住,剑胚翻飞间,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是柳涛!这家伙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手里握着淬了魔气的匕首,正狞笑着刺来。
“小心!”卫老想拦已经来不及。
就在匕首即将碰到石蛮后背的瞬间,一道白影闪过,雪狼王猛地扑过来,用身体挡在石蛮身后。匕首刺入狼身,黑气瞬间蔓延开来,雪狼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却死死咬住柳涛的胳膊不放。
“狼王!”石蛮目眦欲裂,回身一剑劈开柳涛的胳膊,抱起雪狼王后退。狼王的白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呼吸越来越微弱。
“没用的,魔气入体,神仙难救。”李玄真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
石蛮的手在颤抖,突然想起怀里的灵鸟。小家伙不知何时飞到狼王嘴边,用喙轻轻啄着狼王的伤口,金色的羽毛蹭过之处,黑气竟在慢慢消退。“灵鸟……”他又惊又喜,连忙护住灵鸟,“再加把劲!”
灵鸟啾啾叫着,羽毛上的金光越来越盛。就在这时,少年突然喊道:“石大哥,你看那边!”
石蛮抬头,只见暗紫色云层的裂口处,竟有阳光透了下来,照在不远处的山坳里,隐约露出一块刻着镇魔纹的石碑。那石碑他见过,父亲的笔记里画过,是“镇魂碑”,能镇压方圆十里的魔气!
“卫老,帮我拖住他们!”石蛮抱起雪狼王,冲少年喊道,“跟我来!”
卫老拄着拐杖迎向李玄真,虽然年迈,招式却狠辣精准,每一击都带着金光,硬是拖住了对方片刻。金鹰群和玄铁狼也拼死拦住黑甲修士,为石蛮开路。
山坳里的镇魂碑早已布满裂纹,显然年久失修。石蛮将雪狼王放在碑前,灵鸟立刻飞过去,用金光包裹住石碑。他则按照笔记记载,割破手掌,将血按在碑上的凹槽里,同时运转《蛮山诀》催动灵力。
“嗡——”镇魂碑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裂纹里透出金光,与封魔鼎的龙吟相和。暗紫色的云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更多的阳光涌进来,照在黑气上,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不!”李玄真感受到魔气在溃散,疯了一样冲破卫老的阻拦,朝山坳扑来。
石蛮看着越来越近的魔影,突然想起父亲说过,镇魂碑的核心是“信念”。他抱紧灵鸟和虚弱的雪狼王,对着石碑喊道:“爹,你说过,只要心够真,魔气就伤不了我们!你看,你的朋友、你的狼、你的鸟,还有我,都在守着这份真!”
话音落下的瞬间,镇魂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光如同潮水般涌向四周,所过之处,黑气寸寸消融。李玄真的魔剑被金光斩断,黑袍化为碎片,露出他布满皱纹的脸——那张脸,石蛮在父亲的旧照片里见过,是当年和父亲一起进山采药的伙伴。
“是你……王叔?”石蛮愣住了。
李玄真(或许该叫王叔)看着石蛮,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被黑气彻底吞噬,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身体在金光中化为飞灰。
阳光洒满山谷,黑甲修士和魔仆纷纷消散,金鹰和玄铁狼发出胜利的嚎叫。卫老拄着拐杖走来,看着镇魂碑叹道:“他当年就是因为贪心,被魔气钻了空子,你爹一直没放弃救他,可惜……”
石蛮抚摸着渐渐恢复雪白的雪狼王,灵鸟落在他肩头,啾啾叫着。他抬头看向天空,仿佛看到父亲站在云端,正对着他笑。原来所谓的“真”,从来都不是虚无的道理,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用真心、勇气和守护织成的网,这张网,能挡住最烈的魔气,也能接住最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