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喊杀声像滚雷般撞进耳朵,我喉间泛起腥甜——不是害怕,是血被九阳真气烧得太烫。
玄慈的铁剑在雪雾里划出半轮寒月,他回头时白眉上凝着冰碴:张教主可听过天山璇玑星盘
我攥紧圣火令,指节抵着腰间的硬玉:当年在光明顶密道见过类似机关图。
他突然扯开青衫下摆,露出腰间三寸长的青铜盘,这星盘能引动天山冰脉,布下千钧冰锥阵。
但需要半柱香启动时间——他把星盘塞进我手里,掌心烫得惊人,你带二十个弟子去前山引敌,我去演武场开阵。
我盯着他鬓角的白发,方才那弟子说波斯带了西域三大教派高手,玄慈不过周天贯通,万一——
我天山派守了百年容公主墓,不差这半柱香。他反手抽走星盘,指腹重重碾过盘上二字,当年容公主用寒玉髓封了波斯禁术,今日他们要毁墓,我便用这星盘给他们立碑。
山风卷着箭簇破空声掠过耳际,最近的火把已经能照见波斯人的金色缠头。
我扯下外袍系在腰间,冲身后二十个紧攥朴刀的天山弟子吼:跟我冲!
刀砍断了用拳头,拳打麻了用牙咬!
护不住玄慈掌门,咱们都得给容公主陪葬!
二十道粗重的呼吸撞在一起,像二十个小鼓。
我率先冲进雪雾,九阳真气在四肢百骸窜成火线——前几日加速修炼的那三小时终于派上用场,现在我运功时,连雪粒打在脸上都能凝成白雾。
张无忌在此!我一掌拍碎迎面而来的九环刀,刀身断成三截,分别扎进三个波斯武士的胸口。
他们身后的大食人举着蛇形弯刀扑来,我旋身避开,反手扣住他手腕往雪地里一按,九阳真气顺着指尖钻进去——那大食人瞬间惨叫,手腕到肩膀的皮肤全裂开,像被火烤化的蜡。
教主小心!左边传来惊呼。
我偏头,见三枚透骨钉擦着耳尖飞过,钉尾的蓝色火焰滋滋作响——是西域圣火教的毒钉。
我弯腰捞起地上的断刀,反手掷出,刀背正撞在那使钉人的喉结上。
他踉跄两步,喉骨碎裂的声音比雪落还轻。
混战中我瞥见山巅方向闪过幽蓝光芒——是玄慈启动星盘了。
下一秒,头顶传来冰层崩裂的轰鸣,成百上千根冰锥从雪雾里砸下来,砸在波斯人堆里像砸西瓜。
惨叫声中有人用波斯语尖叫:是天山禁术!
快退!
机会来了。
我踢开脚边的尸体,冲身边还剩的七个弟子喊:跟我走密道!
天山派的密道藏在演武场侧殿的石狮子嘴里,玄慈前日便用飞鸽传书告诉了我。
我摸出火折子照亮,石壁上的青苔被烤得滋滋冒气。
七人鱼贯而入,最后一个弟子刚踩上第三块砖,身后就传来巨石滚动的闷响——密道入口封死了。
这密道通到寒玉髓藏处。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血腥味里混着铁锈味,但每隔三步有翻板,五步有毒针。
都贴着右边墙走,跟着我脚印。
第一个翻板在第七步。
我前脚刚迈过去,脚下的青砖突然往下陷,露出下面的尖刺阵。
左边的弟子小奎没跟上,脚尖刚碰到翻板边缘,我反手拽住他腰带,九阳真气猛地一提——他整个人被我甩到墙上,后背撞得闷响,却险险避开了尖刺。
谢...谢教主。小奎声音发颤,手心里全是汗。
我没接话,注意力全在头顶——密道顶壁的石缝里渗出冰珠,这是快到寒玉髓的征兆。
转过三道弯,眼前豁然开朗。
密室中央的冰棺里,一团幽蓝光芒正缓缓流转,像裹着月光的水母。
我刚要迈步,脚边的青砖突然发出蜂鸣——是机关。
九宫格。我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的刻痕,生门在...离位。九阳真气注入掌心,按在第三块砖上。
青砖下沉三寸,冰棺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轻响,棺盖缓缓滑开。
寒玉髓就躺在冰棺里,比鸽蛋大些,表面浮着细碎的雪莲纹路。
我刚要伸手,冰棺四周突然腾起金色光雾,地板上的刻痕连成八卦图,一股巨力从脚底窜上来,我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浓烈的乳香。
抬头是鎏金穹顶,穹顶中央嵌着的圣火纹章正在滴血?
不,是阳光透过红琉璃照进来的错觉。
脚下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十二根蟠龙柱后,八个持弯刀的波斯武士正围成半圆。
张教主,别来无恙。为首的武士摘下面巾,竟是波斯总坛的护教法王之一,我在光明顶见过他——当时他被杨逍打断了左臂,现在却完好无损,袖口还绣着金线缠成的字。
看来你们的禁术不仅能毁墓,还能接骨。我活动了下手腕,九阳真气在丹田翻涌成漩涡,不过今天,我要拆了你们的总坛。
话音未落,八个武士同时暴起。
我侧身避开第一刀,反手抓住刀背,九阳真气一冲——那刀瞬间红得发亮,武士惨叫松手。
第二刀从背后袭来,我不躲不闪,硬接一记,刀砍在背上发出金铁交鸣,我反手一掌拍在他心口,他整个人飞出去撞在蟠龙柱上,石柱裂了道缝。
剩下的六个武士对视一眼,突然退开,从腰间摸出青铜铃铛。
我刚要追,脚边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暗格里的羊皮卷。
我弯腰捡起,上面的波斯文还带着墨香:光明顶地道埋有十坛火药,三日后子时——
别看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背后炸响。
我瞳孔骤缩,转身的瞬间,九阳真气已在掌心凝聚成球。
月光从穹顶漏下来,照在那人脸上——他穿着和我同款的明教火纹劲装,左眉骨有道三指长的疤,正是我在光明顶密道里见过的...那幅画像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