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树湾1号公寓餐厅里，中古吊灯将暖黄的光晕洒在黑色木质餐桌上。
林奕暖用银叉卷起楚晔辰刚煮好的海鲜面，蟹肉与龙虾的鲜香混着微辣的泰式酱汁在舌尖绽放，鲜美的龙虾酱汁还挂在唇角。
如果卡莉的情报准确......林奕暖放下叉子，顺手接过楚晔辰递来的纸巾，盛煜每周三晚上会雷打不动去云顶道射击场，还养了只叫的布偶猫——
她冷笑一声，连宠物的名字都......
楚晔辰起身收拾餐盘，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手机屏保还是明薇蔷侧脸？楚晔辰将餐盘放进洗碗机，声音里带着玩味，盛煜藏着够深啊，不知道明薇蔷知道他的心思吗？
林奕暖走到中岛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明薇蔷那种控制狂，要是知道自己的忠犬暗恋她.......
她抿了口水，转动水杯突然冷笑，你说她会跟盛煜保持距离，还是先享受被崇拜的快感？
楚晔辰绕到她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你想离间他们。这不是疑问句。
她打开手机，调出另一组卡莉半小时前发来的照片，盛煜在射击场的监控截图，你看他持枪姿势，左手食指一直轻微颤抖。卡莉调侃，这是长期心理压抑导致的肌肉记忆。
林奕暖仰头与他视线相接，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我要你这周三陪我去云顶道射击场。
楚晔辰摩挲着林奕暖的骨节分明的右手，枪法退步了吗？他低笑着问，薄唇轻轻吻住她的下唇，别到时候输给我的活靶子。
试试？林奕暖反手拽住他领带，在唇齿交缠间含糊道，输的人请吃饭。
楚晔辰将清洁块放好后关上洗碗机，转身时嘴角挂着危险的笑意：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会怎么做？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盛煜能被策反最好，如果不能......
她勾起嘴角，就让明薇蔷发现她最忠实的狗，正在跟她的仇人接触。
林奕暖的尖在大理石台面上轻敲，我会让卡莉暗中拍摄我们接触的照片和视频，同时——
她从抽屉取出一个微型设备，卡莉改良的录像设备。
楚晔辰接过那个比U盘还小的装置，挑眉：这是？
林奕暖走向客厅，黑色丝质睡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引诱他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再加上视频和照片，以明薇蔷的多疑性格......
她回头，红唇勾起，你觉得她还会信任这个贴身助理吗？
楚晔辰低笑出声，跟着她走进客厅，真皮沙发随着他的重量微微下陷。心理战玩得越来越熟练了。
他伸手将林奕暖拉到自己腿上，鼻尖蹭过她的耳垂，带着状似无意的试探，不过，当初徐炎不是更容易突破？
林奕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转头盯着眼前的心爱的男人，她知道楚晔辰这是在试探，也是因为吃醋。
楚晔辰立刻察觉到异常，手掌安抚性地抚上她的后背。
徐炎.......她声音低了下来，他对我有不该有的心思。我不想利用这点。
楚晔辰凝视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突然想起那个雨夜——徐炎在伦敦希尔顿总统套房求他救出救林奕暖的场景。
那时他就知道，裴焰之最贴身的助理对怀中女人的感情，早已不单纯了。
确实。楚晔辰最终只是吻了吻她的发顶，感情是最不稳定的变量。
林奕暖放松下来，靠在他胸前，楚晔辰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稳健有力。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黎蕴最近还汇报了什么？裴焰之在柬埔寨是不是有什么新动作？
楚晔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伸手拿过茶几上随身携带的平板，调出一组照片：新建的人体实验室，在金边郊外。资金链追踪显示，全部来自蒋玲苒在东南亚的地下钱庄。
照片上是一栋白色建筑，看似普通，但放大后能看到围墙上的高压电网和持枪警卫。
林奕暖的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楚晔辰的衣襟，他们要做什么实验？
应该是器官移植配对，基因编辑，还有......楚晔辰滑动到下一张照片，是一个标着pYZ的文件夹，某种增强人体耐受性的药物研发。撒坤的园区需要的。
玻璃杯被重重砸在茶几上，冰水溅出，在黑色大理石表面晕开一片水渍。
这群畜生！林奕暖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有正经生意不做，非要染指这些——
楚晔辰起身将她拉回怀中，手掌稳稳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蒋玲苒的可用资金远没有账面看起来那么多。
他低声解释，百利和蒋氏的股份不抛售就是数字，她需要现金流支撑野心。
什么野心值得卖人命？林奕暖冷笑，为了明薇蔷？那为什么脏活全是明薇蔷在做，她就躲在幕后？
楚晔辰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她的肩胛骨：我也不理解，难道不是亲生的？
林奕暖猛地转头看他，表现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明薇蔷和蒋玲苒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傲慢。
那就是更扭曲的原因。楚晔辰的手指轻轻抚过林奕暖锁骨处的疤痕，据说蒋玲苒年轻时被父亲轻视，被哥哥压制，估计想将明薇培养成另一个自己吧。
林奕暖在楚晔辰怀中陷入沉思。
她想起明薇蔷那双永远充满算计的眼睛，想起她总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又想起资料里显示她二十出头就接手百利传媒，甚至还做到了云城行业首屈一指的位置。
林奕暖喃喃自语，卷着自己的发尾，明薇蔷还是有些能力的......但为什么甘心为母亲做这些？
因为听话？楚晔辰嘲讽地勾起嘴角，或者，因为恐惧。蒋玲苒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中都是恶毒阿姨的形象......
两人沉默下来。
窗外，云城的灯火依旧璀璨闪耀，而他们所在的公寓仿佛暴风眼中的孤岛。
林奕暖突然意识到，明薇蔷和她一样，都是被上一代恩怨扭曲的产物——只不过一个成了加害者，一个成了复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