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吕副司令员急电,”
张百川一把抓过电文,快速扫视,紧锁的眉头先是舒展,随即猛地扬起,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又夹杂着狂喜的神色。
“好,好个吕正,干得漂亮,”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老罗,老萧,你们快看看,咱们这次,捞着大鱼了,”
罗政委和萧参谋长连忙凑过来。电文上,吕正汇报了袭击保定外围据点的战果,虽然没能调动鬼子主力回援,但他们在端掉一个鬼子中队级指挥所时,有了意外发现。“我部在清理敌指挥所时,缴获敌军作战密码本及近期部分通讯记录,经初步研判,极为重要,现正派精锐小队火速送回,”
“密码本?,”罗政委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老大:“我的老天爷,这……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萧参谋长更是激动,他一把抓住张百川的胳膊:“司令员,如果这密码本是真的,而且没有被鬼子及时更换,那意味着冈村宁次接下来所有的兵力调动、作战命令,在我们面前就全是明码了,”
张百川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但眼中的激动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快,立刻给吕正回电,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密码本安全送达,同时,命令他,继续在保定外围制造更大动静,吸引鬼子注意力,掩护密码本运送,”
他转向萧参谋长:“老萧,你立刻组织司令部最可靠的译电员和参谋,成立一个临时小组,专门负责接收和研判这批密码,一旦密码本送到,第一时间进行验证和使用,我要知道冈村宁次肚子里所有的蛔虫,”
“明白,我亲自负责,”萧参谋长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转身就冲向通讯处。
罗政委也难掩兴奋,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百川,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福兮祸所伏,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万一这是鬼子故意设下的圈套呢?万一他们很快更换密码呢?”
张百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老罗提醒得对,我们不能把宝全押在这上面。前线压力依然巨大,防御不能松懈。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决断:“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抓住,这可能是我们打破僵局,甚至重创鬼子的唯一机会,”
他走到地图前:“命令前线各部队,继续顽强抵抗,但要适当调整部署,给鬼子一种我们快要顶不住的假象,诱使他进一步投入兵力,暴露更多的部署意图,等密码本一到,咱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新的命令迅速下达。正面战场上,河北军区的部队抵抗依旧激烈,但一些次要阵地的放弃显得比之前“果断”了一些,后撤的幅度也略微加大。这一切,都被鬼子的侦察兵和飞机看在了眼里。
保定鬼子前线指挥部里,冈村宁次听着参谋的汇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看来,张百川的部队快要到极限了。”他喃喃自语:“命令各部,加强攻势,尤其是中路第32师团,务必在三天内突破白洋淀西岸防线,”
他并不知道,他发出的这道命令,以及后续更多详细的部队调动指令,即将通过那本小小的密码本,清晰地呈现在他的对手面前。
一天后,那本关乎整个战局走向的鬼子密码本,被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历尽千辛万苦,安全送抵了河北军区指挥部。
临时成立的密码小组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验证、比对、破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指挥部里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报告,”一个年轻的译电员激动地跑进张百川的指挥部,手里拿着一张刚译出的电文:“司令员,验证成功了,这是刚截获的鬼子第32师团发给下属联队的命令,要求其明日拂晓,向……向我小王庄阵地侧翼的杨家村方向,投入预备队,发动总攻,”
张百川一把夺过电文,只看了一眼:“好,太好了,”他随即对萧参谋长命令道,“老萧,立刻将这份情报通报给第一旅许达,告诉他,鬼子明天的进攻路线和主攻方向,我们已经一清二楚,让他立刻调整部署,在杨家村给老子布置一个陷阱,把炮兵给我悄悄运动过去,”
“是,”萧参谋长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张百川看着地图上那个叫做杨家村的小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冈村宁次……这次,我看你还往哪儿跑,”